夜,刮着七八级东南风,夹杂着大雨。
刘有有的门和小窗户被雨点打得“叭叭”作响。两个人不看电视(没有电视机)躺在床上东拉西扯,说些闲话。她告诉刘有有,今天归还钱包的时候,那个失主是个记者一定要采访我,没答应他。
刘有有说:拾到东西还失主,不是为了讨好,是行善。我记得小时候,老家常教导说:狗要看门,人要行善。人没良心,就像那尤物没长脊梁骨,立不起来。
金六妮一阵笑声。
说话间,外面有敲门声。有有说:“你听,是风吹雨点打的吧?”
六妮侧耳细听,说:“不对吧有有姐,是谁敲门呢。”有有说:“夜晚雨天,谁敲门干么呢?”
六妮小声道:“不对呀有有姐,你可别怕我,是不是有老相好的找你来了?”
“看你个坏东西,没往正道想。我非敲你不可!”说着就动手咯吱六妮的夹肢窝。
六妮说:“别动姐姐。你听听,越敲越响呢。”两人一时鸦雀无声。停了一会儿,外面开始急促地喊叫:“湿死了,湿死了。开门开门,快开门!”
床上两个女人吓得抱成团,不敢出一点气。
男子不耐烦了:“开门,开门……留个宿,留个宿!”六妮小声说:“看吧有有姐,是嫖客呢。”少顷,不见开门,男子又吼叫起来,“再不开,我砸门了!砸门了!”
一听要砸门。
六妮说:“别害怕有有姐。有手电筒吗?”
“有。”
“有擀面杖吗?”
“有长棍子。”
“棍子也行”六妮说,“你持手电筒,我拿棍子。打开门,你用手电刺他的眼。他要是动武,我给他一棍,看他怎的!”刘有有不敢开门,六妮说:“我去开,你用手电晃他。”
门开了,是一个喝得醉醺醺的50上下的醉汉。金六妮忙说:“你叫错门了,再闹就报警!”
醉汉头上滴着水,哈哈大笑。手里握着一张百元大钞,用手摇着。“有钱……有钱……留个宿……留个宿……”
“去你的!混蛋,认错了地方。这不是窑子口!”金六妮上去一把推出了门,厉声喊道:“再闹,就砸断你的腿!”转身把门关上。
醉汉再没有敲门。
刘有有还是害怕,浑身一个劲的筛糠。
六妮说:“不怕,不怕大姐。他真有本事,不来叫咱的门。”有有说:“这流氓是想好事哩。以为咱少钱,卖给他,挣他几个。真错打了算盘!”
这时,六妮问:“姐,他怎么认识你的?”
有有说:“谁认识他呀!我捡破烂,好像遇到他几次,还主动和我搭讪,我总是不理他。没料到是个流氓呢!”
“今后可要多防备点呀有有姐。男人有几个正派阿物,不是拉你下水,就是打你的歪主意!”
刘有有气愤地说:“别看咱穷,咱可不下贱。人要脸,树要皮。一个女人脸皮都不要,啥事干不出来!”
六妮感叹道:“是呀,有有姐。就说我吧。这次出来,还不是因为那死场长要糟蹋我,我不从,失手把他打成重伤……后来多亏法律所无偿援助,检察院给我平了反。为了孩子上学,我才无奈出来捡垃圾……!唉!女人再穷,也要争口气,不叫人指点脊梁骨!”
“是啊妮妹子。我家老伴瘫痪了好几年。我一瓢风,一瓢雪在外捡垃圾,为他治病,养家糊口,从不二心。有人劝我‘何必捡那臭垃圾。明一份子,暗一份子,交个朋友。难道还缺钱花?你简直是叫花子要饭——死心眼!’我说,俺不做那缺德的事,那样子对不住老伴,也对不住老妈,老天看着你哪!”
“呼,呼……”六妮不知啥时候,早歪在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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