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寒小心翼翼的抽出臂膀,并不想弄醒漫夭,可是漫夭并没有真正的睡着,还是睁开了眼,看着坐起身的冷慕寒。
“你又要走了吗?”漫夭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这短暂的相聚,即将又要面对分离。
“是的,最近集团里有很多重要的事必须我本人亲自来做,所以可能还会忙上一阵子。”冷慕寒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他不想漫夭多想,可是漫夭已经开始胡乱猜疑。
当冷慕寒吃过早饭,漫夭愣愣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发呆。冷慕寒感觉她有事情想问,可是又不敢开口,看来只能他先开口了。
“你有什么事吗?”冷慕寒已经穿好大衣,准备出门,可还是决定问一下漫夭,毕竟这一去又不知何时能见。
“恩……没什么事?”漫夭漫不经心的说着,她已经没有询问的勇气。
“那我走了。”
“好。”
漫夭不知道,他们再次相见又会是何时。冷慕寒就这样的离开了,而她也要离开了。
“简姨,一会帮我收拾几件衣服,这段时间我也要出去一下。”漫夭嘱咐着简姨,转身上楼打算在睡上一觉,明天又要开始忙碌的工作。
“好的。”简姨答应道。
回到房间里,满屋子都能够感受到冷慕寒身上的淡淡烟草味,她知道,冷慕寒最近的烟抽的越加的频繁,乃至于他们一见面,那烟草味便扑鼻而来。她不知道冷慕寒工作上遇到何事,而自己也无能为力,她并帮不上什么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冷慕寒操心。
漫夭钻进被窝静静的闭上眼睛,可还是有着满满的困意,却睡不着觉,她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厉害。她起身拿过手机,点开了音乐,或许只有脑袋里充斥着什么,只有不去思考才能够安静。
缓缓的音乐声从手机的喇叭里流出,由于远处静静流淌过的河水,从远至近,又从近到远,带着混乱的思绪,流淌。
漫夭渐渐进去梦乡,她做了一场梦。
她梦见她穿着和桌子上一样的棉碎花布的长裙,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草原上的绿草已经疯长过她纤细的腰,远处的天蓝的让人看着有些忧郁。她不停的奔跑,似乎在追寻着什么。大风呼呼的吹过耳边,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她在寻找,寻找那个说话的人,寻找那个从远处传来的低沉的声音。
漫夭再醒来,已是黄昏,天边的落日染红了远处的一切,似乎在嘲笑她的孤独,那红有些刺眼,一下让漫夭红了眼眶。
这屋子里又剩她一人。
夜晚的黑暗与寂静对于害怕孤独的人最是残忍。漫夭不想一个人在呆在这个房间里,于是她让伊夫来接她,到她那里住一晚,然后第二天一起就随着剧组出去拍戏了。
伊芙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简姨已经准备好漫夭的衣物,收拾好了行李箱。漫夭坐在沙发上等着伊芙,至少这一夜身旁还有伊芙陪着她,心里感到些安慰。
漫夭没有对简姨在嘱咐什么,只是简单的道别,便随着伊芙离开。
漫夭刚走没多久,冷慕寒便打来电话,询问漫夭的情况,简姨如实汇报。
伊芙的车里开着暖气,可漫夭还是觉得有些冷,不觉得裹紧了外套,外面已经是寒冷腊月。大片的雪花从遥远的上空缓慢的飘落下来,犹如深秋的树叶抛弃了枝头,落到地上化为尘埃。漫夭情不自禁的感叹,冬天了啊,时间好快,又是一年。
路灯下的雪花,泛着黄色的光晕,似一片片飘落的白色的叶子,又似晶莹剔透的花伞,开着六瓣的花朵。街道上已经渺无人烟,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偶尔行驶过的车辆,还有在公交车里各怀心事的人们。
这段时间,漫夭异常的伤感,总觉得要失去了什么,也是她最重要的什么。
车子缓缓的开入了地下车库,他们到了。
伊芙家离冷慕寒的家有上一段距离,开车大概要一小时,因为冷慕寒住的甚是偏僻,而伊芙住在市区里。市区里确实要热闹很多。
漫夭跟随伊芙进了电梯,电梯速度均匀的停在了21楼,顶层32楼。其实伊芙的家庭条件还是很好的,父母经营小买卖,有声有色,她还有一个大哥,常年在国外,具体做什么的,漫夭从没问过。她也没见过伊芙的父母,她的父母并不在本市。
漫夭出生于江南的一座小城,那小城有山,有水,有热闹的集市,还有充满热情的街坊邻居。在城镇中央,有一处高高的戏台,虽然人们早已经不在去看戏,那座戏台以荒废已久,
但是却成了他们孩童时期最喜欢的地方。
孩子们经常在戏台上唱歌跳舞,那是属于他们的另一个世界。
漫夭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表演,如今,也算如愿以偿。
伊芙放下漫夭的行李,带着漫夭来到了客房。
一进房间,是一片耀眼的粉色,这一看便是少女的房间。其实伊芙的家跟她本身的气质真的很不符。伊芙明明一直都是女孩子的形象,而她的家更像是一个城堡,而她的房间,更像是公主房。
墙壁上铺着淡粉色的墙纸,地毯也是毛茸茸的粉色,就连梳妆台都是淡粉色的,而且屋子里所有的摆设居然都是kitty猫的玩偶。
“伊芙,你确定这是你家吗?”漫夭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妹的,确定,不然我的钥匙还能开了你家的门?”伊芙狠狠的瞪了一眼漫夭,然后开始介绍卫生间,厨房的位置。
这是慢摇第一次来伊芙的家里,过去的那几年都未来过。当初她们之间的感情也仅仅是工作关系,而如今应该早已形同姐妹。在一次次她受到宇文柔的欺负时,在一次次她受到不平等的待遇时,都是伊芙站出来踢她说话,纵使之前伊芙站出来也并没有影响到什么,可是那份保护她的心,漫夭是清楚地。
想着想着,漫夭对伊芙说了句谢谢,弄的伊芙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晚上伊芙定了外卖,大冷天的谁也不愿意出去吃。两人还开了一瓶好的红酒,虽不敢喝多怕耽误了明天的形成,却也想要小酌一番。
伊芙坐在沙发上,漫夭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地板上。
“伊芙,你相信很多时候,你认为最不可能的事,会成为可能吗?”漫夭望向窗外依旧没有要停的雪花,轻轻的问着。
“你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你最近总是怪怪的。”伊芙依旧不知道漫夭究竟在烦恼何事。
“我只是觉得,很多事情,并不会像我们一开始预算的那样进行。太多的意外以及让你无法想到的事情。伊芙,我最近常常做梦。”
“做梦很正常啊,我也经常做梦,你或许只是太累了,不要多想,很多事情无法强求,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最后你也留不住。”
几句对话,漫夭的心思又飞向了远方。
不知此时的冷慕寒正在做什么?是忙于工作,还是忙于消遣。
冷慕寒挂了电话,心里有些犹豫。漫夭并没有告诉简姨这些天她离开家究竟要去哪里?难道她要离开这个家吗?不应该啊?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难道工作需要?他满脑子的问号,却又想不到答案。
他很心烦,烦到拿起手机想要拨通电话,却又将手机狠狠的摔在沙发里。
最后,冷慕寒想了想,或许他可以发短信给她。
“睡了吗?”
漫夭刚洗完澡准备睡下,听到了短信提示音响起。居然是冷慕寒发来的,她瞪大了眼睛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以免是因为她太困了而产生的幻觉。
是的,她可以肯定,是冷慕寒发来的。漫夭高兴的再床上跳了起来,随即想了想不是她的床还是不要跳了,以免第二天伊芙在让她陪她个新床。
漫夭不敢再耽误一秒钟,赶忙回道。
“没,怎么了?”冷慕寒看着短信发出去已经三分钟了,还是没有回复,有些着急,刚要拨打电话,便收到了回复,紧绷的心随之也放松下来。
“在家呢吗?”
“没,在伊夫家。”
冷慕寒盯着屏幕,看来漫夭并没有撒谎。
“怎么没在家?”
“不想一个人。”
屏幕那段发过来的信息,让冷慕寒有些心疼。确实这段时间冷落了漫夭,因为自己忙于工作,让她一个人略显孤单。
“明天的行程?”冷慕寒简单的问着。
“先去c城在去法国拍戏。”
“好,早点睡,晚安。”
漫夭没有在回复给他,放下手机,心里有了踏实感,进去了梦乡。
她又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依旧穿着那一身衣服,只不过这次的场景换成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她孤零零的坐在一艘木船上面,在海面上飘荡,望不到尽头。海面上时而飞过洁白羽毛的海鸥,远处的海平线泛着金色的光晕,很美,遥不可及的美。正当她欣赏眼前的美景时,天空陷入一片黑暗,远处电闪雷鸣,海面开始掀起了巨浪,承载着她的小船开始剧烈的摇晃。海鸥飞向远方,传来鸣叫声。
漫夭呼喊着救命。可海面上除了她空无一人。她的床被巨浪打翻,掉入了深不见底的蓝色深海。海底有色彩斑斓的鱼围绕在她身边,她感觉到有些窒息,看着逐渐离自己越发远的海面,自己沉入深海之中,无论怎样呼叫都无济于事,她呼喊不出来,伸手,亦转不到任何人。
慢摇猛的坐起身,天刚蒙蒙亮,但刚刚的窒息感还依旧很清晰,似乎胸口上压了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她起身下了床,准备洗个澡,缓解一下梦中带来的不安。
温热的水温暖着她冰凉的肌肤,从她顺滑的肌肤上淌过,犹如曾经冷慕寒有温度的手,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漫夭反手拥抱着自己,她依旧觉得有些冷。原来,她没有开浴霸。
已经是腊月,屋子里也跟着更加冷了起来。
漫夭洗好澡,天已经亮了,伊芙也已经洗漱完毕,两人准备出发。伊芙并没有开车,因为要去外地,开车也是不方便的,剧组会包车,然后大家一同前行。
两人到剧组的时候,大家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演员们上了各自的车,准备出发。
这个季节,c城的温度还是算暖的。海里的水并不冰冷,空气甚是好。
他们将近经过五六个小时的路程,到达了c城。C城市一座小城,很像漫夭的故乡。小城两边是古旧的建筑,但依旧住着人,中间是一条长而没有尽头的小河,河上常有人泛着小木船出行。
河道的两旁的足够一辆车开过的街道,街道上时而奔跑着孩童,时而行走着老人,大家都会城外来的人很好奇,尤其是这么庞大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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