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烁无动于衷,完全没有要蹲下来将我扶起来的动作,看他的神情,似乎也没这个意思。
这时,我已经意识到了一些异样,但我这时的愚昧无知,让我依旧选择相信高铭烁对我还是感情很不错的,我不相信他能不顾我,更不相信他能不顾自己的亲骨肉。
我伸出手想要朝着他求救,他却只是眼睁睁望着我的手缓慢伸向他,并且不停的颤抖,他依旧没有动弹,我似乎还看到他的眉宇间微微一蹙。
为什么……不来扶我?
我不是你的妻子吗?
这样的疑惑,我也已经问不出口,只有无尽的疼痛,还有的就是我那极端消极的猜想。
我的孩子……该不会……
那个女人靠近了我,却是拍开了我的手,抬起脚往我的肚子上踹了脚。
她这一脚让我疼得顾不得形象的尖叫。
她说:“很痛吗?”
我咬着牙,却不想承认。
她轻声一笑,宛若被微风吹拂过的铃铛:“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没有力气回答她,这次点点头。我想知道,这一切的发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刚给你吃的东西,会让你的孩子——消失啊。”
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谈笑风生的意味。可是她的话语内容却是如此的残忍。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什么……意思?”我虚弱地质问,目光转向一直旁观不动的高铭烁。
高铭烁的薄唇似乎蠕动了下,微不可及的动作,但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是的,我现在仍将他视作唯一的希望。
“铭烁……你告诉我……”我话没说完,就觉得疼痛彻底逼迫我闭了嘴,我除了痛苦的叫喊别无他法。
也别无他选。
仿佛,我在此时此刻就要将这孩子生下来了。
原来,那个女人给我吃的是引产的药。
真是,够狠……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我垂死挣扎,朝着高铭烁爬过去,渴望他能念在我俩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心软一下拯救我腹中的孩子。
到底,这也是他的孩子啊……
高铭烁似乎有些动摇,刚要跨步过来,就被那个女人挡住,那女人望着他,是怎样的眼神,我看不见。
但我看得见高铭烁的眼神,他的眼神从犹豫不决于心不忍变成了坚定。
这个过程的转变,一定是因为这个女人。
那个女人此时已经懒得理我,反正我这状态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她索性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回到高铭烁的身上。
她说:“铭烁,这是为了我们俩的未来啊……”
高铭烁没吭声,依旧望着那个女人,过了会儿才说:“梨莎,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梨莎却说:“残忍吗?等将来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一直拿孩子威胁我们,我们又能好过吗?你忘了她家现在的情况了吗?她妈妈的病最近不是已经查出来了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会那么狠心……狠心让她流掉那孩子……到底,这也是你的孩子……我怎么会舍得……”
梨莎有一套很好的演技,不做演员可惜了。
这演技成功折服了高铭烁,他立刻又心疼又内疚,过去搂着她,说:“没错,我知道,梨莎,你都是为了我……没错,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番话说完,他看了地上的我一眼。那眼神冰冷的像万年不化的冰山一般,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
那一眼,也让我彻底的绝望,失去了信心。
多么冷淡漠视的眼神,这比梨莎对我的所有鄙夷都来得刺痛我。
仅仅只是梨莎的一句话,似乎就打破了我俩从相识到相恋再携手进入婚姻的这份情谊……
确实,我与高铭烁从恋爱婚姻直到现在怀孕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可没想到,这一年多的感情,竟然如此脆弱。
我在一阵疼痛中绝望的痛晕过去,似乎我对什么都不抱期望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只身一人躺在医院的病房。彻骨的寒冷让我无比的清醒。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现在很孤独,一个人。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平滑得很,肚子里的宝宝来得快,去得更快……
仿佛,这孩子从未出现过在我的腹部一般。
我感到鼻翼一阵酸涩,视线一片模糊,我伸手去擦拭,泪水原来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打湿了我的大半张脸,就连我的被褥上都被眼泪沾湿了。
我的手一直贴着小腹,仿佛那个孩子,还没有消失。
我一个人对着白生生的天花板看着,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在我一个人在医院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
而第一个打开病房门进来的人,是身着工作服的白衣护士。
护士见我醒了,便通知了医生过来,医生很快就赶来,又不紧不慢地检查了下我的状况,告诉我我的情况已经稳定。
但是,这不是我所关心的。
“我的孩子……还在吗?”我问出来的声音发着颤,虚弱无力。
是啊,我刚刚经过一场残酷的引产。
而逼着我进行引产的人,是我的丈夫。
他夺走了我的孩子,夺走了我作母亲的权利,决绝得很。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说:“引产的过程很成功,你也真的算是运气好了。一般进行引产怎么会在家中自行完成呢?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留下后遗症。”
我惨白着脸虚弱地给医生示以一个微笑,却很是勉强:“谢谢医生。”
医生摇摇头,又想到我刚刚昏迷时被送来的情形,也想出了个大概,不过这是病人的私事,医生到底也不会去在意探究。
我问医生:“医生,请问,我来的时候,送我的人有对我说些什么吗?”
医生愣了一下,好像是想说出点什么能安慰我的话来,片刻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并不感到意外。其实,我不是期盼高铭烁能有悔改之意、怜悯之心。他如果有,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到这儿,我似乎不再只是单纯的悲伤,更多的,是恨。
我恨死了这个毁了我的孩子的男人,恨死了这个背叛了我的男人!
如有机会,我恨不得将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办理了出院手续,虽然医院这边说费用已经被缴了,但我不愿意接受来自高铭烁残忍后的慈悲,我断然将所有的费用全数打到了他的卡里。
我刚离开医院,就收到了高铭烁的电话。
我接了起来,他那边却安静了。
“找我干什么?”对于他的残忍后所诞生的恨意,我此刻对他的感情早就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对啊,说到底,我俩不过一年多的感情罢了。
要被插足,很容易;要被摧毁,更容易。
对我来说,高铭烁现在比和陌生人的关系还不如。
高铭烁顿了顿,听不出情绪地说:“你身体怎么样?”
我冷笑一声:“我身体怎样,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高铭烁被我这一顿挖苦搞得瞬间不知所措,“我、我只是觉得,这个医药费,是我应该出的。”
我说:“你觉得欠我的?”
高铭烁:“……”
他没出声,我当是他默认了,但我也觉得他这个行为特别可笑。
我说:“你觉得你欠我的,仅仅是用这些医药费就能弥补的吗?”
他似乎还想和我说话,但电话显然被别人抢走,我听到了梨莎的声音:“喂,黄脸婆,我跟你说你别得寸进尺啊?你的医药费是铭烁于心不忍顾念你们毕竟做过夫妻,才付的,你别不知足啊!我跟你说除了这个钱你别再想要什么了!”
我听这一番控诉,感到心底发凉,难以言喻的恨意从喉咙口迸发,尖声怒吼:“我想要什么?我只想要你们快点去死!”
说完,我将电话挂了。
我并不知道挂断电话后,梨莎是怎么跟高铭烁说的。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高铭烁的短信。
他似乎也认为我要赖着他的意思,那么梨莎到底都说了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用短信回了高铭烁,并答应他明天我们约在了民政局门口去办离婚。对于这段感情和婚姻,我现在只想快点结束。多一天和这个男人有一种契约上的关系,都让我觉得痛苦不堪。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来到了民政局。
望着民政局的大门,我却有些惆怅。
在这儿,我开始了我们的婚姻,现在,我又要结束了我们的婚姻。
这是我们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只是,我们的结束的,非常不愉快。
我和高铭烁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梨莎一副焦虑的模样等在门口,看到我的时候她的眼神,仿佛是害怕我会反悔一样。
高铭烁见到她,小跑过去哄着:“事儿办完了。”
梨莎似乎安心了:“恩,那我们回去吧。”
两人恩恩爱爱你侬我侬地走了,只剩我一人。就像当初我和高铭烁一样。
而我的第一场婚姻,就这么结束了。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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