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方柏舟怒了。
“你第一次犯这样的错,我原谅你。但是,我的原则是,同样的错误,只能犯一次。”
“你……你是在威胁我吗?”
“你听不出来吗?”孟墨檀头也不回。
方柏舟看见,透过灯光,孟墨檀的耳廓薄而透明,像两把锋利的匕首。
方柏舟倚着门站着,生了一会儿闷气,砰地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秦晓晓早已醉入膏肓,麻木无知。任由孟墨檀给她脱裙子,穿睡衣。
当一具白皙细腻的身体出现在孟墨檀眼里时,他血脉偾张。他握过无数刻刀的手,在秦晓晓细腻光滑的皮肤上游走。这样的手感,当然不同于断臂的维纳斯塑像,她是那样的充满弹性和温度。
抚摸着,孟墨檀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他那艺术家的脑子里出现了鱼水的动人画面。
然而!却不是他自己!
是另外的男人!
怎么能是另外的男人!?
今晚,那个年轻的面庞!
大理那个比自己帅的,神秘的男人!
还有,那个故作风雅的客栈主人!
“去死!”孟墨檀牙缝里渗出两个字!
重重的一拳,捶在床上。
床晃了一下,秦晓晓哼了两哼,又像猪一样睡过去了。
隔壁的方柏舟正半卧在床头看书,听见这一声响,警觉地坐直身子,喊:“你干什么?”
孟墨檀不再出声。
——多迷人的睡美人!
孟墨檀无限爱怜地摸了摸秦晓晓发腻的头发,站起来,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夜风,闷热中弥漫着狂热。
黑夜中,一辆车来到一家酒店。
车上下来一个男子,一件高领体恤遮住了半张脸,戴着墨镜,扣着一顶棒球帽,径直进了酒店。
14楼。1424房间——没错,就是这里。
敲门声。
“谁呀?”声音里带着倒霉的酒气。
“公安局查房。”
“还要不要人睡觉啊?深更半夜的,查什么房——”
咚——一记重拳,击中陈浩面部。又稳又狠。
陈浩眼冒金星,连“查房”的人都没看清楚,就倒了下去。
陈浩醒来时,已是半夜。周围异常安静。
“怎么,醉成这样?”陈浩嘀咕着,爬起来。全身酸痛。
他揉揉眼睛,眼睛出奇的痛。他隐约想起昨晚的夜袭,心脏猛地一紧,一阵恐惧袭上心头。
“劫财?”陈浩紧张地分析。
他跑进房间,打开钱夹子,一看,钱都还在。
他照照镜子,虽然本质是帅的,可眼睛处的於青,惨不忍睹。这酒店……难道还有同性恋……劫色?!!
可镜子里,自己头发凌乱,面容憔悴,这尊容……况且,自己衣着完整,丝毫没有被凌辱的迹象。
陈浩取出一支烟狠狠地抽起来。在香烟的安抚下,他的神经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天,秦晓晓从酒醉中醒来,发现自己妥妥贴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想不起头晚的情形。只觉得头疼,太阳穴还一突一突地跳。
她敲开方柏舟的房门,方柏舟正在看一本摄影杂志。
“好了?”方柏舟冷冷地问了一句,又蜷回床上,抓起杂志,继续看。
“昨晚,我,醉了?”
“嗯。”方柏舟看着杂志,头也不抬一下。
秦晓晓见平时对自己照顾有加的闺蜜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不知道哪里触犯了她。
“舟舟,”秦晓晓拉着方柏舟拿杂志的手,“昨晚又给你添麻烦了。这样,老哈——”
“我劝你,以后最好别沾酒了。”方柏舟甩开秦晓晓的手。
“好好好,听舟舟的!听说,本宫慎重宣布:如果,以后秦晓晓再醉酒烂酒,一经查实,”秦晓晓抓起桌上的一支挠痒痒的“不求人”,装作利剑在手,抵着方柏舟的下巴,喊道:“格杀勿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诶,你要搞清楚,”方柏舟放下杂志,“不是我不要你喝酒!以前,随便你怎么喝,怎么玩儿,大不了,我弄你回来。现在,你是野花有主的人了,是你的‘大师’未婚夫,不喜欢你喝酒。真是报应,你这野性子,也总算是有人收了!老天有眼!”
“老孟?我喝酒关他屁事!”秦晓晓详着得意话。想了想,又说:“话说回来,他也不知道。”
“昨晚,是他送你回来的!”方柏舟白了秦晓晓一眼。
“什么?老孟送我回来的?他怎么来了?你叫的?”
“我脑子里有包啊!我叫他?”
“那他怎么来了?”
“我怎么知道!” 方柏舟脑子里又浮现出孟墨檀那一对匕首般的耳廓,心里一阵厌恶。
方柏舟回想起昨晚从聚会到孟墨檀离开的细节,也觉得疑虑。脑子里突然出现那个忙于织网的蜘蛛,一时,心里发紧,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晓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办结婚证?”
“过几天。房子都还没布置好。”
“这是大事,晓晓,你可要想好。”
“肯定的呀!”秦晓晓揉揉太阳穴。
“男人有能力,会挣钱,当然是好事。可是,品行更重要。”
“舟舟,有件事,你帮帮我。”
“说。”
“有一件事,我总觉得蹊跷。”
“戒指?”方柏舟盯着秦晓晓的眼睛,问。
“对!”
“我也觉得这事儿有问题。”
“我问过他,可他说没有。”
“难道,是导购小姐记错啦?”
“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把这件事弄弄清楚。你去那个柜台,就说你看上了那对戒指,要买,然后,让她给订主打电话。”
“然而,你就在老孟的身边,看他如何反应?”
“智慧!”秦晓晓亲昵地拍了拍方柏舟的头。
“有个问题!我又不结婚呢,男朋友都没有,一去就大喇喇地要买对戒……”方柏舟不好意思。
“你脸上又没写字!谁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结不结婚?”
“可人家心里不好意思嘛!”
“那,就说买一只,就说你上次和我一起来,看上了那只女款!”
“好吧。”方柏舟想了想,又说:“等等,还有一个问题,我不会真买吧?我又不结婚,也不喜欢戴这些东东。”
“嗨!你说假装问问,达成阴谋就闪人。谁要你真买呀?”
二人刚刚商定,方柏舟的电话又来了。是昨天聚会的同学,说“荷塘月色”的荷花开得正好,趁陈浩出差还没走,再去玩玩儿。
秦晓晓听了,说:“我今天培训学校有课。”
“要不,你就不去了。省得你家老孟又不高兴。”
“他不高兴?难不成我这一辈子,都要看他脸色行事?不行,我偏要去。这样,你们先玩着,我下了课就来。”
“正确!女人的权利是争取来的!没有流血牺牲,就没有胜利!”
“去去去,谁流血谁牺牲啦!”
两个女孩儿刚刚还焦虑重重,一会儿,又疯言疯语,笑做一团。
下午,秦晓晓一下课,就匆匆赶到“荷塘月色”。
夕阳偏西,游人渐少,此刻的“荷塘月色”,一片宁静。夕阳的余晖下,粉红的荷花更显得舒展婀娜,摇曳多姿。一阵风吹来,满池的荷花随风而起,在风中轻歌曼舞。
秦晓晓无暇细赏美好的景致,她四处寻望,找同学们聚会的“望荷楼”。
她看见河塘边坐着一个人在钓鱼,便上前问路。
“请问,‘望荷楼’怎么走?”
那人一抬头,居然是石慕乔!
“怎么是你?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秦晓晓冲口一句。说完,她也暗自纳闷:人家帮了自己那么多,明明心存感激,怎么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这个味道?
“我们聚头了吗?你不过是路过,路过的时候我们巧遇而已。”石慕乔淡淡地说。“‘冤家’,也是一词双义的。如果是‘冤家路窄’的‘冤家’,那我们就只好来一场比武,狭路相逢勇者胜。”
“那还有一义呢?”秦晓晓不屑地问。
“那就是‘小冤家’的‘冤家’啰!”石慕乔一提渔杆,一条鱼被带出水面,在夕阳下,金光粼粼。
秦晓晓听出了石慕乔话里的揶揄,反唇相讥道:“看来,我们的十三阿哥是受了不少‘小冤家’的闷气,来这里散心的。”
石慕乔嘿嘿一笑,取下鱼儿,扔进旁边的水桶里。
“你只说对了一半儿。来这儿散心,并不一定就是受了‘小冤家’们的气,也有可能是为了巧遇某些‘小冤家’!——‘小冤家’可是一个爱称!”
“我看你不是来散心,是来调戏良家妇女的!”秦晓晓红了脸。
“哦?你是妇女了?”石慕乔惊诧地看着一身长裙的秦晓晓。“我还以为你只是少女呢!”
“……乐色!”秦晓晓气极,愤愤地骂道,转身离开。
“垃圾也可以变废为宝的。”石慕乔喊,“走反了,‘望荷楼’在这边。”
秦晓晓转身回来。路过石慕乔身边,咬牙切齿道:“那你也是不可回收的那一类!”
“你收过吗?既然你都没收过,哪来的回收呢?”
“你这样的人渣,只配直接进垃圾销毁厂!”秦晓晓加快脚步,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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