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顾伯伯。”云瑶微笑着点头。
“你的事我才刚听说不久，还是子强跟我说的，唉，我真的是愧对沈司令对我的提拔与照顾。”顾德才一脸的内疚。
“顾伯伯……”
“只是当初你妈妈离世后，沈司令不久后也跟着去了，云家那边与宋家的所有关系都断了，像我们这种只是下属的，就更加没有联络，再加上我又随后被调走了……”
顾德才轻叹一声，“这转眼，就过了二十年。”
这事云瑶之前就已经听别人说过了，她爸爸在她外公去世后，刻意地与宋家有关系的亲戚，还有她外公的人脉都断了。
“沈司令若是在世……”顾德才看着云瑶，“你这丫头也不会遭遇上这些事情。”
以沈司令对爱女的在乎，爱女去世，这外孙女肯定也是当宝一样的宠着的。
云瑶也是挺难过的。
“顾伯伯。”云瑶不想叙旧叙得这么的难过，赶紧提到了正事，“我与我爸打官司一事钟叔叔有没有与您提过？”
“你的事情子强已经跟我提了一下。”顾德才正了正脸色，“当年你爸打着需要妈妈照顾你为理由，与你外公约法三章，合同一事……”
“顾伯伯。”云瑶不太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看了看坐在一边的顾萧晨，“我们可以私聊吗？”
是的，她不想让顾萧晨知道。
顾萧晨：“……”稳坐如泰地坐着不动了，嗯，他好像被嫌弃了。
顾德才看了看顾萧晨。
顾萧晨轻咳一声，“瑶儿，这事我不可以听吗？”
对，不可以听！
然而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顾德才说，“萧晨不是外人，说来，萧晨的爸爸，与您外公也是有些渊源。”
云瑶怔了一下，“什么？”她外公与顾萧晨的爸爸认识？
顾德才嗯了一声，“你外公当年还有意想要撮后他们两个，不过，你妈妈当时已经与你爸在一起，而萧晨的爸爸也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这真的是……狗血得让人有些发懵。
云瑶有些尴尬，不过想想，她妈妈是将军独女，身边肯定不缺追求之人。
“唉，世事稀嘘，你妈妈生下你不久后离世，而萧晨他爸爸……”
“顾叔。”顾萧晨显然不想当着云瑶的面提起他爸，插话说道，“你刚才所说的合同一事？”
“当年的合同，你外公还找过我，让我拟草。”顾德才回忆着当年。
正要继续往下说，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顾德才看向妻子，“还有谁过来？”
“应该是我的律师。”云瑶解释道。
顾姨去开了门，云瑶看到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尹冬青，便站了起来，“顾伯伯，这位是我的律师尹冬青尹律师。”
“顾先生。”尹冬青看向顾德才，礼貌地喊了一声。
让他觉得意外的是，这里怎么还有别的人在？
“这位是顾氏集团的总裁顾萧晨先生。”云瑶只得给尹冬青介绍，让他心里有个底。
“顾总裁。”
看着这客厅的座位，云瑶望着顾萧晨身边还有一个空位置……
但是明显尹冬青不敢过去那边坐着。
顾姨那里也有一个空位，但是离顾德才这边有点远，谈事情的时候，大家坐位很自然的会向中心靠近，如果坐得离得远远，这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她只得将她所坐的位置让了出来，“尹律师，你坐这里吧。”她想着去坐顾姨旁边的位置，但是……
“瑶儿坐我旁边吧。”顾萧晨主动地开口。
云瑶很想说不用了，但是，顾德才已经开了口，“要不你坐我这个位置？”
我的天，她哪里敢坐主人家的正位，赶紧摇头，“没事，我就坐萧晨旁边。”
尹冬青脸上没有什么异色，不过，云小姐说萧晨……
云瑶都怀疑顾德才是故意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没有任何的借口不坐顾萧晨的身边。
木制雕花的椅子，宽度是很宽的，挤一下，坐三个人都没有问题，但是云瑶就是觉得有坐如针毡的感觉。
顾萧晨偏偏还佯装什么都不知，关心地看向她，“怎么了？”
“没什么。”她表现得淡然。
“顾伯伯，当年我爸爸签的那份合同是您起草的？”云瑶将话题转回，认真地看向了顾德才。
尹冬青坐在一边，很认真地听着。
叫云瑶出面拜访果然是正确的，不然以他一个律师，估计顾先生不一定会这么的合作的。
“是我参与了起草，当时你外公提议是公司的一半财产，后来我建议你外公改了一下，改成云家的一半财产。”
这两者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二十年前可能区别还不是那么大，但是目前房产价值不菲，云家的固定资产却不是个小数目。
顾德才想到什么笑了笑，“说实话，我当年就是对云杰文多了一个心眼。”
生意人嘛，很多人会唯利是图。
其实他觉得云杰文根本不是宋小姐的良配，但是宋小姐当时非云杰文不嫁，后来又怀了孕，宠女儿的沈司令就算不答应也只能答应了。
顾德才与云杰文的见面次数其实少得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是个很会耍浪漫的人，极度的容易获得女性的青睐，这与他们严肃的军人形成了强烈了对比，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宋小姐喜欢云杰文的原因吧。
可是云杰文在宋小姐去世后不久就以什么女儿需要人照顾而再婚，这个真的让人顾德才觉得十分的不耻。
从这里也可以看得出来，云杰文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妻子，女儿于他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顾伯伯您还留有当年的拟草的那份合同吗？”云瑶望着他。
顾德才摇了摇头，“这事之前与这位尹律师通话时，我就特意的找了很久，但是时间过去太久了，以前又不像现在能在电脑上留存下来，只是纸张的保存，我又搬了数次家……”
云瑶突然有些低落，那就是……没有了，是吗？
“瑶儿，合同纸书我是没有，但是这事我当年是参与了，我可以作证。”顾德才看着她。
“顾伯伯……”
人证的确是很重要的，而且顾德才身居要职，只是……云瑶几乎不用去猜，就能猜到她爸的律师会以什么的理由来反驳了。
肯定会说顾德才是她外公的旧下属，然后居于私心什么的做这个人证。
没准还会一盆脏水泼下来，说他做伪证什么的。
她看向了尹冬青，他是律师，他应该很明白这个流程吧？
尹冬青也是知道云瑶在考虑什么，想了想开口，“如果顾先生能出庭作人证，还有沈忠伟先生也答应出庭做证，这于我们这边还是很有帮助的。”
“真的吗？可是，只有人证没有物证的情况下，我们的证据会不会站不住立场？”她一点也乐观不起来。
林祥知现在人都还躺在医院里，她不想悲剧再现，可以这么说吧，她可以亲自前往拜访，但是要他们出庭作证这事，她还真的不敢轻易开口，也不敢轻易的答应。
她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污水突然的泼了出来，毕竟是在打官司，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可能。
林祥知就被一盆污水泼得想不开去跳楼自杀了。
沈忠伟，顾德才，这两位已经是身居高位，如果一不小心影响二人的前程……
云瑶想都不敢多想。
所以，稍为的深思一下，她都不敢让他们出来做证。
只能是又一次的空欢喜好消息吧。
“这个……”尹冬青听到她这话，便也有些犹豫了。
“如果不是十分有把握的证据，我还是不建议钟叔叔和顾伯伯出面作证的。”云瑶话落，看向了顾德才。
“谢谢顾伯伯的支持。”
“你这是担心我这个人证会被人泼脏水吧？”顾德才一下子就猜到了云瑶的担忧。
“顾伯伯……”
“林祥知，章西爵的事我都听说了。”虽然哪怕在二十年前，他职位也比他们高，但是他们是沈司令信任的亲兵，所以他对他们也还是有印象的。
“放心，你顾伯伯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还怕什么脏水？再有，我给他云杰文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做。”
云瑶：“……”
“其实合同我是见过的，但是……我当时太小了。而且我一直被他们的面目所骗。”云瑶真的很想努力地去想合同上的条款。
然而……真的是当初太小了，也太信任家人了，她真的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合同一式两份，另一份你外公当年放哪里了，你有没有试过寻找？”顾德才看着她问。
云瑶摇头，“外公当初住的大院是只有使用权的房子，在外公去世后就收回去了，再有现在都过去了二十年……”
云瑶觉得，那份合同应该是早就不见了吧。
上哪里去找呢？
顾德才沉默，这一点他也没有知道。
沈司令当年去世时，他也只在临终时见到了一面。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去找过了？”一直都没有吭声的顾萧晨忽地开口说道。
云瑶望向他，摇了摇头。
房子早就是别的人在住了，而且住的人也是位高权重的，她一个小市民想要去拜访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吧，她当初想的也是时间好久了，也就没有跟司空百祁说这事，不然让司空家通通关系，也许还能拜访到这家人。
“二十年了，不说时间久，就算不久，新屋主入住，肯定会装修一翻，旧屋主的东西肯定也早就扔了。”她看着顾萧晨。
正常人来讲，都会这样的吧？
谁会留着旧屋主的东西啊。
“这也不一定。”顾萧晨否定地说道。
话落，他看向了顾德才，“顾叔，您知道现在是哪位住在沈司令住过的房子吗？”
这种官舍，随着官员的去世便会由国家收回，分配给到下一任官员所住，是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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