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然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像没有灵魂,又像一个孤魂野鬼在暗无边际游荡,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
“吊着她的命……不会让她死……”安欣然的脑海中一直盘旋地这句话。
几年了,她没有见到过妈妈一命,她在安家颤颤怯怯地活着,半句不敢反抗,忍辱负重,讨好安时悦,讨好安父安母,就怕妈妈在她们的手上受到一点伤害。
母亲瘦弱的脸一直浮现在安欣然的脑海中,母亲很漂亮,认识她的人都这么说,从小到大她没少听别人夸奖母亲,现在呢,完全看不出当年的风韵。
“妈妈,妈妈,我马上过生日了,你送我什么礼物啊!”小小的安欣然拉扯着正在干活的妈妈的手臂。
那时候的她根本不知道家里是一点钱都没有,连吃饭都成问题,池文秀摸摸小安欣然的小脑袋,说:“好,欣然想要的,妈妈都会送给你。”
生日那天,安欣然收到了很大盒的芭比娃娃,那是她收到最贵的礼物,也是从那以后她有了玩伴,不再孤单,同龄的孩子说她是没爸的野孩子,都不愿意跟她玩。
可能是她的生性冷漠,也不愿去跟她们接触,整日在家里玩芭比娃娃,一天,她无意中翻妈妈床头的旧钱包,找到一张抽血单,她才知道妈妈为她付出多少。
虽然妈妈带着她,但每天上门提亲说亲的人也不少,妈妈怕她会受委屈,都一一的拒绝。
安欣然泪流满面,心口的压抑在找一个爆发点,妈妈,我真的想你。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次,又没了声音,安欣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无暇顾及。
傅邵勋紧握着手机,怒气不断上升,黑眸的火光,可以看出他在压制,处在火山边缘,坐在别墅的沙发上,一次又一次的不接电话,跟韩家小子就玩得那么开心,都忘了回家。
昨晚他已经服软,她还要怎样。
“啪”手中的手机被甩出去,屏幕爆裂,四分五裂。
安欣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别墅的,灯火通明,冰凉的心微暖,像在黑暗中找到一丝亮光,重燃起丝丝亮光。
此刻,安欣然犹豫了,她怕她跟傅邵勋提起母亲的事情,会得到他的反感,昨晚的一切又将不存在。
她整理好自己情绪,擦干脸色的泪痕,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牵强扯起笑容,缓慢走进去。
“邵勋,我回来了。”安欣然尽量让语气轻快平稳。
傅邵勋没有像之前那样坐在阳台上,或者沙发上待很久,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沉稳的走向安欣然。
安欣然全身寒毛竖起,很可怕,这种感觉比前两次来得更强烈,此刻她觉得她和傅邵勋像仇人,虽然不是,但离那一步也不远。
“和韩家的小子玩得开心吗?玩到连我电话都不接,安欣然,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傅邵勋一字一句的嘲讽。
安欣然听得很清楚,意思也都听懂,她气愤地像刺猬一样炸毛,低吼:“你跟踪我!!!”
安欣然愤怒到极点,她最讨厌的就是被跟踪,傅邵勋当初答应得好好,给她自由,现在呢,男人的话真的一句都不可以信。
“我没有那个闲工夫跟踪你,别扯开话题,今天的事情你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傅邵勋一笔带过跟踪的事情,戳戳的逼问。
安欣然怒瞪着他,现在她也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也不想听,准备甩手走人。
傅邵勋及时抓住她的手臂,一把扯过她,“你这次又想什么都不解释吗?你现在还是我傅邵勋的老婆。”
“你给我放开,傅邵勋,你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你不信任我,我干嘛要给你解释。”安欣然小孩子脾气上头,不管不顾。
傅邵勋脸色很黑,隐忍的怒气一触而发,紧抿地双唇微张,手的力道加深不少。
安欣然吃痛地叫:“好痛!”母亲的事情困扰她,她的脑袋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加上傅邵勋的不信任,再次让她心寒。
傅邵勋的手随着她的叫喊,微松,安欣然趁机挣脱开,滑溜地跑出别墅。
凭傅邵勋的本事,怎么可能会让安欣然逃脱,就算逃脱怎么可能追不来,他克制自己的醋意,不想让自己伤害安欣然。
安欣然照旧租了宾馆住,她身上所有的卡,所有的现金都是傅邵勋的,她曾经打工挣的钱都已经花光,现在是没办法的没办法。
我一定会还的,安欣然在付款的同时,暗暗跟自己说。
一个人可以要强,但是在条件准许的情况下,如果的你吃喝拉撒都已经没办法管理,就必须要妥协,这不是弱夫的表现,也是在保护自己。
明天是辩论赛比赛,现在是一堆事情挤在一起,安欣然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卫生间洗澡,缓慢脱下衣服,跑进水中,全身心的舒缓,不想在起来。
安欣然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傅邵勋说的话,像刺一样扎在她的身上,渐渐的就已经麻木。
安欣然泡着泡着,迷糊意识,这次,她是被冻醒的,拿着浴巾擦拭自己瘦小的身躯,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软瘫躺在床上,沉重地叹口气。
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强迫自己睡着,还是没有睡意,换上才脱没多久的衣服,安欣然抚摸着身上的衣服,嘴里满满苦涩,她明天还是要回别墅 一趟,明天辩论赛的正装要拿。
谁都知道参加辩论赛成员必须以西装领=出席。
外面下起细雨蒙蒙,安欣然问店家借了一把伞,路面上渐渐成湿漉漉的,她撑着伞走在路上,大街上寥寥无几几个人。
老天爷也是在为她哭泣吗?
安欣然去了附近的小商场,选了看起来相对便宜的铺子,她的身材虽说不精致,但很好配衣服,所以她不喜欢试衣服,都是看中了就买,很随性。
“美女,我们改天在约……”钟沐阳挑逗怀里的女人,精致的容颜,如果忽略她脸上厚厚的妆。
话说到一半,他看到一个眼熟的人,不就是那个小丫头吗?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作为一个绅士,怎么可以让小女生独自伤心嫩。
钟沐阳没有急着靠近安欣然,不紧不慢走在她的身后。
安欣然拿着几个袋子,走远路返回,有条巷子横在中间,漆黑一片。
她没有什么怕不怕的,走进小巷。
“瞄”细微的声音引起安欣然的注意力,她顺着声音走过去。
一个醒目的盒子在她的正面前,她确定声音是从这里出现,打开盒子。
一只白色的猫,瑟瑟发抖,银灰色的眼眸中有汪汪泉水,有乞求,有求救,又有惊人的坚毅,安欣然的心瞬间软化,小心翼翼地抱起它。
她现在的处境就跟猫一样,同病相怜。
“小猫,你是不是被你的主人给丢弃了,我也一样被人抛弃了,猫,我们都一样的。”安欣然抱着猫喃喃低语。
白猫声音微弱的叫了几声,安欣然听出是痛苦和惨叫,连忙仔细的检查,猫的肚子上有很大的一道伤口,让人看了心惊胆寒。
“小猫,谁对你这么狠,给你弄了这么大的伤口,你放心我会救你的。”安欣然真心露出笑容,看着眼前的白猫。
她把大半的伞遮在小猫身上,不让它淋湿,小心翼翼地怀抱着它,尽量不触碰它的伤口,急匆匆地往宠物店走,走几步东张西望几步,因为她不知道店面在哪。
钟沐阳倚靠在墙边,站在屋檐下,看着安欣然从他眼前经过,嘴角含着笑上钩,小丫头的心还真是善良,三番两次的见到都是再救生命。
“小丫头,这次我就帮不了你了,我是医人不会医动物。”钟沐阳轻呼口气,望着漫天掉雨滴的天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欣然抱着小猫,碾转几个地方,问了一些人,才找到宠物店,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背部都湿透,着急地把小猫放在身穿白大掛男子面前,说:“医生,请你救救这个小猫,它快不行了了。”安欣然能感受到小猫的呼吸声越来越弱。
白大褂医生跟安欣然一样是带眼睛,很秀气的男生,很耐看,让人看了过目不忘,安欣然只看一眼就记住了她,她平时记人记人名是很困难的事情,即使同班三年也不一定认识。
“小姐,你别急,我会全力救治的,请你坐那边的椅子上等下。”男子的嗓音也很独特,能安抚人心,安欣然紧绷地心逐渐放下,选择了相信,迈步到座椅,坐下。
她的视线紧锁着忙碌的医生身上,不经意移到桌子上名片上,卓朝明,安欣然真心觉得这个名字跟医生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小姐,小猫需要在这里观察几天,它肚皮上的伤口是用刀划出的一横,失血过多,它的生命力很顽强。”卓朝明在给小猫包扎伤口,一边征询安欣然的意见。
安欣然立马点头,说:“谢谢,我就把小猫放在这里,拜托你一定要帮我精心照料。”她满怀感激望着卓朝明。
卓朝明对上安欣然的目光,真诚炙热似要燃烧他,浅浅笑笑,低头继续处理猫的伤口,紧抿弯下的双唇,表示他异常的开心。
“好了,你过来签个字,小猫叫什么名字?”卓朝明拿出一份寄存单放在桌面上,有意无意地问,
安欣然无丝毫问题,在签字人的那栏签下自己的大名,对初次见面卓朝明,她莫名的充满信任,他的问题倒是难住她了。
“我还没给小猫取,这只小白猫是我在小巷子的纸盒子里找到的。”安欣然尴尬地摸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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