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相安无意间听闻于延傅与下属的对话, 迈步而出!
“于老。“于古宅院落显出身影,淡淡道。深褐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光芒。
于延傅见来人诧异,忙谴退了黑月。
“允公子突然造访鄙舍,怎的都不请人通传,我也好差人准备些茶点。“于延傅讪讪笑道迎上前,依旧寒暄不减。
“于老,有些事,还打算瞒我吗?“允相安平视于延傅,眸色不见怒,不见惧,只有一探究竟的决心。
“这……“于延傅看着眼前温雅的翩翩公子,终究叹息一声说道:“允公子请随我到室内,此事说来话长。“
允相安依言随着于延傅进入了一间雅室。接着命侍女准备茶点。
允相安等待于延傅的解释。
于延傅娓娓道来:“允公子,君主抱恙,太子又年幼,若不取回那北境寒玉璧界印里的如意珠或永生泉水,那西疆蛮夷若是趁机攻打过来,东陆将成为众矢之的。没有办法只能冒着风险夺剑开封。而你的天枢仪器除了能够识别邪祟。更能够解开永生泉所在方位,永生泉水可以延长人的寿命。“
“那为何不肯明说?“允相安问。
“因为三百多年前远海之外的云境仙者曾对东陆初代君主说过不可随意开启他之后的封印。一定要满五百年才可。否则天下将有不可预知的浩劫,那位修者事后不曾多言。却在封印蛟龙后仙陨。这事被几代君主谨守。“于延傅如实说道,“却不曾想穗光皇帝病的不是时候,膝下仅有一子——青州。青州太子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穗光皇帝没有办法,只得提前开启封印,找到里面的永生泉之水延长穗光皇帝的性命。若君上有不测,东陆危矣阿。”
“原来如此……可离云境仙者说的时序还差一百多年。”允相安道。
“哎!允公子,君主也是无可奈何阿。不得已才走这一步的。”于延傅叹息说道。
“既然如此,那于老可告知君主,有我在的一天,便不容东陆有失。“允相安说道,他自然明白现今情势。
“多谢允公子谅解。只是不知现今这神剑在何人之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只有天枢仪器的配合也找不到永生泉的方位。不管这人是谁,我想他也是为了得到那珍贵泉水的。”于延傅道。
“于老,我会尽快修复天枢仪器。另外我猜想不是我们东陆内部的人,就是西疆人拿去了真正的极莲。“允相安道。
“此事黑月会去查。允公子不若趁此时间,正式开设天枢院授课。”于延傅建议。
“嗯!此事我会着手。无其他事,子怀便告辞了。”允相安拱手,道别。
于延傅本想送送允相安。
却被他拒绝,说不用如此礼道。
允相安出了府邸,天色已近傍晚,却在天枢阁大门口遇到少年裴英。
裴英那双如墨玉般的眸子看到允相安十分欣喜。
“裴英,今日上午怎的不见你?“允相安问道。
“相安哥,我上午到较武堂去报了名,我被录取了!明日便要去营中,想想我就开心。对了烟姐姐呢?“裴英最后问道,那墨玉般的眸子蕴满笑意。
东陆十四的少年便可参军。
因为上午裴英去了较武堂报名处。等了好久,终于见到了一个样模几分肥胖的男子。他见裴英瘦弱,又出身贫民窟,有几分看不起,最后裴英充满信心的说自己有报效东陆的决心,希望对方录取自己。那男子笑笑,随后便让他报了姓名,年龄。
然后他很高兴,想把这个消息在第一时间告诉曾经帮助过他的允相安和九烟,因此特意在天枢阁门口等待。
“如此甚好,裴英莫要辜负奶奶期望。“允相安拍拍刚到自己肩头的裴英肩膀,眸色犹豫之色一闪而过,随后说道:“九烟,她与莫大哥有事,离开了天枢阁。“
他不能告诉裴英九烟在北境生死不明的事情。
说了只会影响裴英,还不如先不说,这样子他也好安心去较武堂。
裴英点点头,随允相安回到了天枢阁。
允相安私下吩咐碧湖、凡伯不要将九烟的事告诉裴英。
允相安当晚将一袋金叶交予裴英,又让碧湖为裴英准备了些营中用品。
裴英心中很是感激,眼眶微红,却忍住了哭泣的冲动,他是男子汉大丈夫,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向着允相安与碧湖道了谢,待允相安与碧湖走后他也早早睡下了。
而允相安在阁楼中,在天枢仪器面前渡步。
若有所思,最后他本想看看天枢仪器底部的青铜罗盘衔接部位,却无意间被划破了手指。
他收回手,一滴血落在了浑圆的水晶仪器上,瞬间血被吸入其中,天枢仪器泛出一道微芒。
“这……天枢仪器对我的血液好像很敏感。”允相安见此顿觉十分疑惑。
没等他多想,而后,不知怎么的脑海里闪过之前太极符玉的投射在墙壁上的字。
相似的容貌,衡微留下的天枢仪器,神剑极莲的有缘人。一点灵思灌入他的脑海,如同一条线串起了一颗颗珠子,心间像是有所感悟一般。
这时阁楼的门被推开了,酒剑客把着酒葫芦进到天枢阁内。
"我想通了一事!"上前就对着允相安说道,但他之神色,并不是想明白问题的欣喜。而是一丝伤感。
"酒鬼……"
"相安小子,开启…"
“开启天枢仪器的最后一道关键是我。”酒剑客话未说完,就被允相安接了过去。
"……你,你居然都知道了。"酒剑客结巴了。
"我的命元便是开启天枢仪器第二道程序。"允相安平静的说道。
酒剑客看着眼前酷似衡微的人,熟悉却又几分陌生的人,这样的人却是这样的宿命。不免让人伤感。也因为见对方明白自己的宿命并坦然接受,一时悲从心来。
"相安小子……你……"酒剑客犹豫着,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安慰,却发现连安慰都可能有点多余。
"酒鬼,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允相安道。
在明白了自己宿命后,连平日超逸洒脱的他自己,都深感无力。
但这就是他的宿命。
"可是……"酒剑客还是不放心,这样的事情,不知道看起来一派平静的相安小子一时能否承受。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这个事实。"允相安淡淡道。
酒剑客叹息一声出去了。
允相安一个人静静待在楼阁里。看着琉璃灯盏,他现在心里有了舍不下的东西。
是一个人。
那个倔强,坚持,外冷内热的女子。
他开启天枢仪器之后,便要从这世间永远的消失了,但,在这他要找到九烟,不论生死。
如今他心里更加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父亲不让自己开启天枢仪器了,除了提前解开那修者设下的封印,还需要自己以命元祭动天枢仪器。在他祭动天枢仪器之前。这段时间,他要做完最后几件事情。
楼阁内的人心中满满的怅然若失,像被蒙上了一层晦暗的东西,郁郁不畅。楼阁外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这个秋天就要成为过去,真正寒冷的冬天就要来临了。
在另外一个地方,有两人躲在几分潮湿的山洞里。
外面同样下着雨。寒风灌进山洞,要是普通人早就冷的直打哆嗦了。
而山洞内的两人相互无言。
一个身着墨色华服,黑发蓝眸,蓝色的眸子格外深邃,容颜也是极为俊美。他是桀骜阴沉的飞雪主,是有些尊贵血统的北境皇脉遗孤赫连飞雪,也是曾经无话不谈的挚友赤竞无争。以及有着婚约却阴差阳错成为仇敌的未婚夫。他面色有些苍白,被之前的破魔拂晓所伤,又中了粹有剧毒的针。因此靠在了石壁上。
他对面是着一身素色梨花白衣裳的卿九烟,也是曾经铸剑堂女扮男装的少堂主卿彦。更是他所谓的未婚妻。此刻正坐在他对面的青石上,一手往火堆上添柴,火慢慢燃的很旺,驱散山洞内的寒意。
而带他们来到这座孤岛的明月藏桂,因为使用力量过度,在降落孤岛时便化作灵识寄宿在赫连飞雪体内开始短暂的沉眠。
这岛屿荒无人烟,夜晚异常寒冷,且就这么一个山洞。于是乎,算起来就只有他们两人了。
"谢谢你救了我。"九烟坐在他对面,率先开口淡淡说道,也许是心中对受伤的人有着愧疚,并没有去看对方。
"……"赫连飞雪听了,也只是抬眸看了眼对方,复又收回目光,看向火堆,并未说话。
"你的伤势,可能需要重新包扎一下。"九烟亦抬眸,然而对方却没有说话的意思,但是看到对方被自己剑刺伤的地方,还有血液在缓缓溢出。新锻造过的破魔拂晓力量很强,伤了别人,很难止住伤口。思及此,她心里真的很愧疚。
其实她万万没想到,在之前生死关头的时候,对方居然会救自己。
看着熟悉面容,就想起曾经在漠北两人无话不谈。其实那时的无争,应该说是赫连飞雪,都是听她说,很少说话。会给她讲很多奇花异草,灵兽飞禽。
但是世事多变。那样的无争原来是处心积虑要夺取神剑的飞雪主。
"你父亲的死与我无关。"赫连飞雪最后闭目,淡淡开口道。
"……你,你是说我父亲的死与铸剑堂被烧的事不是你做的吗?"九烟亲口听对方这样说,心里不知是喜是伤。
"你真是笨,东陆之人与我都在争夺这极莲剑,到头来,只是一把假的,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阿。你看这一场腥风血雨,谁最能获利?"赫连飞雪这次睁开了眼,看向对方说道。语气冷沉,又几分无可奈何。
"……西疆人,你是说有西疆人已提前将极莲剑偷梁换柱!"九烟恍然大悟。
是了,赫连飞雪拿到的极莲剑一开始就是假的。剑如今又在西疆人手里。唯一说的通的就是有人提前换掉了极莲剑,策划一场阴谋。把所有焦点转移到了赫连飞雪身上。
那这个人又会是谁,能够仿铸出以假乱真的极莲,需要高超的铸术,而铸剑堂内除了父亲便是…………不可能,她摇摇头。
"不,不可能的。"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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