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找个日子,把你俩的婚事定了吧!”
他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很多年前就不在这里,只是她一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执着地认为他还会回来……可是这些年她努力,争取、等待,换来的不过是变本加厉的伤害。
孔凌菲静默的诉说着过往,最后疲惫的闭上双眼。林以涵知道她是在强力压抑眼里的泪水,和内心的痛苦。谁能承受全心付出却换来背叛,待曾经的骄傲被人挥霍后,又有谁能在认清事实面前不崩溃,不痛恨。
她后悔自己当初去招惹陆子昂。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看上了别人的衣服,偷过来后又一直不敢穿出去。虽为它失去原本价值懊恼,却也舍不得丢弃,整天捧在手里珍视。直到那件衣服又被原来的主人寻回,她还不肯罢休。竟可笑的怪起那件衣服,不甘心他会对自己没有感情,就这样无情地离开。
直到今天听到它的主人说,那件衣服已经被自己穿的变了“心”,不再适合她!
这一刻她的心并没有因为得对方的肯定有一丝的喜悦,反到更觉得悲伤压抑。这个*她等了好久,许多年都在纠结他的离开,他的不留恋,消耗青春只为等待。
待真的等到告别,所有的不甘早以随时光消逝,一切都已失去原本的意义。那一刻她甚至不想听到他的交待,不想他因为自己的过错承认自己是个见异思迁不负责任的负心人。
她恐惧心慌……因为他的告别,她的释然都在控诉,她林以涵是一个肮脏卑鄙的小人。而这些年所有发生在孔凌菲身上的伤害都在指向她,她是这个女人所有青春痕迹的始作俑者。
是她因陆子昂对孔凌菲的执着和深情而介入,因那纯爱的光芒太过耀眼而深陷。
是她的固执任性,打破了孔凌菲对爱的所有幻想,残害了这个女人所有的骄傲与矜持。
现在的她真的很难理解当时的自己,甚至无法回忆,它就像一场别人的电影。而她揣着对女主的厌恶,憎恨,唾弃的情绪观看那部影片……无论她怎样认真的去理解探索,都读不懂主角的心思,道不明里面的剧情。
平静后的孔凌菲冲她轻轻一笑,林以涵回以微笑,尴尬的张开嘴想要道歉,可还是什么也没说。现在说什么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换不回丢失的美好,挽救不了自己的过错。也许旁人看了还会觉得自己是在卖弄,炫耀。
以涵知道她不会原谅自己,她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和自己坐在一起,告诉自己想知道的已属大度,还能强求什么!
孔凌菲说,陆子昂是个极其有能力的人,他做事不要所有人点头,只要自认为是对的,就会全力以赴,即使是错的也要在错的路上走向成功。他在投资路上没有失败过,对于一个家里没有任何从商背景的他来说实属不易。
两人在一起后孔家二老当初承诺陆子昂的事情有没有真的做到,孔家二老心里最清楚。高中毕业,陆子昂凭借自己的实力考进B市工商大学,虽不是最好专业,但也是B市特色专业。陆家虽不是大户人家,但好在父母都是工薪阶层,学费生活费都不是问题。生活上也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孔家不在干涉两人的关系。
高考时孔凌菲没能如愿考进理想的学府,分数低得可怜。孔家二老就盘算着让陆子昂陪着孔凌菲一起出国留学,二老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多付出点难免姓陆的小子以后对凌菲不变心。
孔夫人便开始做女儿的思想工作,刚开始孔凌菲也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忘记发生的一切,从新开始新的生活。但想到陆子昂,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陆子昂一定不会愿意离开,考工大是他一直的梦想,她不能为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让他迁就自己。更何况,出国念书的费用,绝对不是他那种家庭能负担的起的,自己父母肯定是要资助的,但以陆子昂的个性,一旦委屈应下,即便在那边日子再艰苦,也定不会向家里开口,更不会花孔家分毫。她不敢想象他为了挣取学费奔波在街头巷角的样子,更不忍心叫他为自己打乱人生计划。
“我这点底子,自己清楚得很,没必要出去遭那份洋罪,这分数在国内找个三级院校一样可以混到毕业。”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拿那种学校的文凭,出来是要被人笑话的。”
“谁爱笑谁笑呗,我觉得无所谓就可以。再说我打小就不是什么三好优秀生,做那些假的给谁看。”
“不行,这事听我的,即使不出国,也不能去三流院校。”孔母原是位英语教师,丈夫做小本生意起家后,就一心在家教育孩子。待孔祥海的事业做大后,便由主内转向宫廷,整日与这家太太,那家夫人扯在一起,除了闲聊就是八卦谁谁的孩子有多不长进。长久下来,自然熟悉了大家口中经常关注的话题,又怎会叫自家孩子成为众夫人太太茶余饭后的消遣。
这件事在孔凌菲的极力反对下没能如老人家愿,随后孔凌菲便被母亲安排到陆子昂所在的大学,并且同一个专业。她本是反感的,女孩子多少还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即便是放不下,也不想时时刻刻的在他面前出现。可母亲拿这个做要挟,要么就出国,二选一的情况下她只能屈服。
大学四年生活对陆子昂来说不比林以涵好过,他每时每刻都受到孔家人的制约,像罪犯一样被监视。随着情绪和思想的转变,他开始后悔当初的鲁莽决定。补偿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何当初竟不理智选择了这个。
从他开始后悔那刻起,就开始策划着离开,他不能一直禁锢自己的感情,受人摆布。他慢慢的将大部分时间用在上课和创业上,陪在孔凌菲身边的时间日间减少。该说的该做的他都努力过了,走不走得出全要看她自己。她要不想走出来,即使全世界为她努力都是白费。
创业的路上曾绝望着也渴望着,那枯燥,孤独,寂寥的生活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的意志。
刚开始他在寝室接收小量服装订单,库存量也不是很大,后来随着网购疯涨,寝室的六人空间已经完全被他独占,在大家的责备下,他只得将免费的库房转战到花钱租赁。一年后他发现凭借自己一人打理有些力不从心。既要讨好客户,又要联系工厂,还要沟通物流发货,根本忙不过来。雇人又觉得不妥,他要的不是下属,是一个可以同自己分担思想负担的合作伙伴。于是找来了长期免费帮手叶君浩。
都说朋友不是无缘无故走到一起的,对方总有和你相似或是吸引你的地方。君浩看上去吊儿郎当,却贵在善交好友,与人沟通毫无障碍。客户和厂商交给他绝对没有问题,自己可以去寻觅新产品新货源。
经过两年多的努力,两人成功的得到叶老爷子的投资,拥有了自己的工厂。毕业后他们顺利的建立了一条生产线,并成立了浩昂外贸公司。
每一步走来都没受过孔家一分施舍,不是他们不给予帮助,只是自己太清楚他们的目的性。
在外人眼里大家都会觉得他陆子昂是奔着孔家的钱财和地位去的,只有了解他的孔凌菲和他自己清楚,他只为赎罪。
无论他多成功多努力多富有。大家还是习惯将他的成功归功于孔家的功劳,刚开始他还想着解释,或者做给别人看他靠的只是自己。后来渐渐发现无论自己怎样出色,还是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也就懒的再去理会。
那时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在工厂最辉煌的时候,撤出自己的股份,将一切交给君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离开会换来很大的牺牲。那时孔太太已经不止一次旁敲侧击的说要收购工厂,美其名曰的说帮他成就自我,阻挡障碍壮大事业。说白了不就是*控他吗!
其实陆子昂本可以放任他们为所欲为,他从来不怕对手。只是每当他要放弃离开的时候,孔太太总会恰到好处的将旧话重提。她吃定了陆子昂是个重情义,讲信誉的人,所以每每在他无奈想离开的时候,她便立马用最奚落的话语刺入他的耳朵直达内心,让他狠不下心做出反抗。
自从上次摔门离开,陆子昂已经有好久没见过孔凌菲,更别说是去孔家。他觉得这样离开道别也未尝不是好的,当下似有小小的喜悦。可就在他觉得一切已成定数的时候。接到了孔家的电话,那日孔父孔母轮着番的给他打电话,让他再忙也要回去吃个饭。他当然不想回去,可无论怎样始终做不到狠下心薄了二位老人的面子。
孔家父母没因上次的不欢而散怠慢他,也没揪着此事为难他。反倒饭桌上孔太太待陆子昂比以往更热络,那殷勤一度叫孔凌菲认为是在巴结,反感之余又不好扫了父母的一番心意,只得低着头一直吃饭。
陆子昂与孔母寒暄之余,不经意间扫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孔凌菲,她瘦了很多,脸色也不是很好,神情中的悲哀被他一览无余。
刚认识那会儿,她自信骄傲,任性骄纵。却惟独对他耍不得脾气,说话时眉眼间的羞涩爱慕难以掩饰。相处的年份里,他们一直那样美好,她从不为他身边的女人吃醋,她自认自己是最合适,最匹配他的那个女生。却又毫不避讳的向所有人宣告他是她的,不躲避周围羡慕嫉妒的眼光,她说这是大家应该有的反应,自古以来美好的事物都是用开“瞻仰”的。
都说一个女人的自信来自身边的男人,现在的她还是否拥有!
“子昂最近公司挺忙的吧,现在你可我们朋友之间口中的风云人物啊。许多太太都在向我夸奖你年轻有为,说我找到了个好女婿。”
陆子昂和孔凌菲在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都不禁看了对方一眼,孔凌菲唇角一弯似在苦笑,又像是无奈。
那抹笑深深的撞击了他的内心,这么多年他做的赎罪,似乎根本没有成效,反倒使得二人对彼此更加生厌。
收回思绪,他淡淡的回到:“承蒙大家厚就爱,愧不敢当”
“那么谦虚做什么,你孔伯伯前几天还说呢,政府拍卖的城东那块地皮都,孔氏争取了小半年都没拿下,最后竟被你小子吃定了。”孔太太表面上做出一副欣赏惜才的面孔,实地里,恨的牙痒痒。
这事还真不是自己丈夫所说,所以在听到此番话时,孔祥海难免蹙眉。是在牌桌上听市委秘书长夫人说的,话语间难免有些尖酸刻薄,明摆着要看她出丑的样子。
陆子昂将目光转向一家之主身上,谦虚谨慎的说:“在孔伯伯面前班门弄斧了,惭愧之至。”
孔祥海尴尬的点头,刚要掌嘴,便被自己夫人抢了先。
“都是一家人谁做不是做。你看你孔伯伯岁数大了,集团的一些事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凌菲对生意上的事也不上心,我们二老也就能指望不上她。我和你孔伯伯也商量过了,要不就找个日子把你俩的婚事定了吧!”孔太太侧目看着陆子昂,试探的说。
“我还没这打算。”一晚上沉迷的我控凌菲张口组织。
陆子昂抬眉看向她,她却一副没有深谈到我架势。
前不久听朋友说她最近和一位税务机的男人走的很近,难道这事是真的。陆子昂指管观望,并没大话。
陆子昂知道他们定会拿城西的那块地皮说事,前不久刚攻下的地皮,虽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也十有八九了,没想到这么快便走漏了风声。虽说钱没少花,但好在地段周边风景不错。
孔先生不再保持沉默,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眸看相陆子昂。“不瞒你说,孔氏正在面临危机,财务周转的窟窿越来越大,尤其是房地产这块。最近国内房地产不景气,开发出去的楼盘尾款都追不回来,不是跑了就是自杀了。孔氏现在指着这块地皮翻身,孔伯伯就倚老卖老一回儿,希望你不要和孔伯伯争了。”
陆子昂耻笑,争这块地的目的就是打垮你孔氏。“孔伯伯,可是即使我不争,别的开发商也不一定松口。馋人的肉,大家都想要。”
陆子昂实在没有精力再和他们周旋,早早的便结束了这顿鸿门宴。
当初被迫放弃工厂,就是因为它们在背后动手脚要收购工厂,好在他提前发现撤资出来。才没有影响君浩同他的心血和叶老爷子对自己的厚爱。
他一个人的事情,不能牵连朋友受罪。孔家人倒也仁义没有对其进行赶尽杀绝。没有迁怒于叶君浩。
只是他不知道叶文斌就是孔家找来的,他虽明着放弃对工厂的收购,实则却在悄无声息的摧毁。凌菲的过往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她,孔太太决不允许事情再次失去她的掌控。自己这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怎么由得他人践踏。
孔家夫妇这些年,一直在压制陆子昂的事业,怕他事业有成的一天会放弃对孔家的承诺。又担忧他的野心会对自己不忠,所以迟迟不肯招他回孔氏工作。没想到他的产业竟会日渐强大到可以同几十年根基的孔氏抗衡。
这次的不妥协没有惹得孔家对陆子昂的大发雷霆,反倒对他更有友善,陆子昂知道这都是他今天的地位对他们构成的压迫。否则高高在上的他们怎么对会他如此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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