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月后。
十二月二十四日,“豪业财团”在这座城市的分公司开业。
开业典礼与圣诞晚会合在了一起。总裁陈启邀请了众多商界好友,包括“景王集团”的总裁水念义、“资雄企业”的总裁宗德人,当然这二位的亲朋好友也在受邀之列。说起这三人,可谓是让世界商坛吃惊的亚洲经济三巨头。他们的掘起、发展推动了亚洲经济、威胁着欧美经济,在世界上的地位也能称得上是举足轻重了。三人中的水念义最近又令全球大跌眼镜,因为就在十一月时他还面临着破产倒闭的危机,几乎已到了绝望之境,在人人都认为“景王”回天乏术之际,它又奇迹般的重新站立了起来,短短半个月之内不但还清了所有债务还解除了破产倒闭的危机,现在更是重新成为三巨头之一。这种转变不但可谓十分有戏剧性同时也是绝无仅有、贯绝古今的。于是各种传闻四下兴起,诸如“听说水念义得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帮助”、“听说他用来还债的钱其实是别人欠他的钱”、“听说一个年青实业家帮他说动了各大银行贷款给他,用在股票上,一下子全都加倍赚了回来”、“听说这还是那个小女生的指点和引导”,此类的话数不胜数,更传说帮他的是个天才美少女,可也有另一种说法,说帮他的是个俊青年,百年难得一见的鬼才等等。当别人问起水念义时,他却只是笑而不答。
每到圣诞,海律就会觉得人缘太好也不是件好事儿。从不喜欢过洋节日的她早就有言在先,绝不送也不回送什么圣诞卡,可现在她的书桌上还是有一大堆送给她的圣诞卡。她无奈的慢慢整理着加贺卡,又要为它们的放处而头痛一番了。
今天,因为种种原因,即使明天是周六休息日,一般来说,初三的学生也完全没有休息的感觉,但海律在下午四点就完成了作业,这可是自九月二日以来第一次在下午四半之前就完成了作业。她心情愉快的走出校门,一眼瞥到了路边的水岚,他正坐在摩托车上,一见到她就猛挥手,高声道:“你总算做完作业出来了!冷死我了!”海律心下好笑,边走向他边道:“你笨蛋!不会上来找我吗?”
“我天生一张坏人的脸,保安大爷不让我进!”水岚边笑道边把备用头盔递给海律。海律不明所以的接过头盔道:“稀罕!你是来接我、要送我回家的吗?”
“来接你参加Party啦!快上车!还得先带你去买衣服。”
“等等等等!什么Party?我爸妈知道吗?从来没听你们有谁提起过呀!”海律完全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是老爸在商界的朋友,那个‘豪业’的陈启举办的。干爹干妈早知道了。我爸妈会接他们一起去。”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一早就告诉你的话你会想方设法找借口不去的吧?”
“这个——”海律一时语塞。她真的对这类Party没兴趣,所以反驳不了水岚。水岚笑道:“你肚里有几个弯,干爹一清二楚——上车吧。”
“哦。”海律只得跨上车,坐在水岚身后,心里碎碎念着海明威的“多事”。
从来都没想过要买礼服——而且还是高级礼服——的海律,这一回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礼服”。再加上她喜欢近代西欧贵族宫廷装,所以她不得不折磨自己,一边说着是“自作虐”,一边装着斯文试礼服 。
回到水岚家,二人一人一间房,分头换衣服。
水岚刚打好领结,书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他有些犹豫,因为那是甩了他的前女友郁香打来的。他拿起手机,然后又放下,在铃声停止前还是接听了郁香的来电。郁香说是特意选在今天致电给他,因为她希望和他再回到那样的关系,希望水岚今天能和她见上一面。水岚的心一下子乱了套。当初郁香这朵校花是如何在众多追求者中选择了他,在他认为是愉快、幸福的交往了一段日子后,郁香又是怎样在他最需要支持和帮助、关怀时甩了他的情景,每一幕都刺激着水岚的心脏。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对郁香是爱是恨,他无法开口回答。郁香也不急,缓缓道:“七点,海江大堤老地方。我会等你,直到你来为止。”然后她轻轻挂了电话。水岚的心一抽,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那是啥滋味。他慢慢坐在了椅子上,把玩着手机,咀嚼着往事,咀嚼着自己的心情。虽然他没看到挂了电话后郁香暗藏嘴角边的狡猾的笑意,但水岚还是在明知这位初恋情人的真实想法下乖乖钻进对方的套,他决定赴约, 他要听听郁香准备说些什么来使他彻底回心转和她重归于好。尽管他内心深处很楚郁香八成是因为他重新成了有钱人才又找上他的,他还是希望今天去见过郁香后,心底的这个认知会是错误的。于是,他扔下了海律,也没换回便装,告诉司机自己有急事要办,然后吩咐他把海律送到Party,自己“打的”赶往海江大堤。一路上他不断在心里自我宽慰:“对不起,海律,我总不能真让对方一直等下去——就算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有时人还是会做出与平时的自己完全两样的事!所以我得去一下!抱歉抱歉,以后跟你陪罪!”
海律听到司机的解释后,并没向司机报怨什么,一语不发的坐进车内,但在心里无奈的叹道:“虽然我没兴趣知道你到哪儿去办什么事,不过你这样真是超级不负责!除了爸妈、干爹干妈和陈启大伯外,我谁都不认识啊!”海律靠在坐椅上,忍不住双眼往上翻。幸亏请帖在司机那儿,不然恐怕她连场都进不了。只是,这样的Party,场面一定不会小,她肯定没那么快就能找到父母的,那样的地方也不适合给他们打手机。海律不禁嘀咕了一句:“难道又要我自己一个人先应付吗?”
海江大堤。
凭栏处,郁香直勾勾看着水岚,说:“分手后我才发现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为我付出那么多却一点也不要回报。可那些人——满脑子只有得到我、占有我的下流想法——如果你能原谅我从前的肤浅、幼稚——我诚心希望你能原谅过去的我——请你再次接受我,我想从另一个起点和你重新开始。”
水岚凝视着她分辨不出郁香说的是真还是假。他眼中只有周围浪漫、幽暗灯光下数日不见的那朵校花——双眼楚楚动人,秀丽如绢的黑色长发仿若就要溶入黑夜,随风轻飘;五官细致端正,身姿如杨柳般柔软纤细。水岚几乎要再次为其倾倒了,然而过往的伤痛如针刺般提醒着他。他深深吸了口气,双手不经意的想要插入裤袋的动作使他猛然想起自己还穿着礼服,还有个Party要参加,他不能无故缺席给父母增加困挠。他回过了神,道:“这件事——我无法马上给你答复——对不起,今天还有事,我——稍后给你回答。”
“好,我会等你。”郁香很爽快的答应了。她那轻轻的笑,柔柔的话,让水岚差点就脱口而出:“好吧,我们重新开始吧!”但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海律怒吼的声音使他得以狼狈的逃离了郁香,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奔下了海江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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