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瑾愣在原地,自从她和贺擎沼结婚之后,贺爷爷就没再找过他们,今天贺爷爷突然要见二人,莫不是为了那个谣言?
谭瑾想了想,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事情说开吧。
谭瑾迅速收拾好自己,到了院子,发现贺爷爷那边的司机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了。
“少夫人。”
司机对谭瑾俯了俯身,谭瑾点点头,到了车里,才看见依旧一脸阴沉的贺擎沼。
“你看看你惹的好事。”
贺擎沼手摸着衬衫扣子,眼睛直视前方,语气中无限的嘲讽。
“呵,贺总还好意思说我么。”谭瑾冷笑道,“我不信那照片会自己长脚跑到人家那去。”
贺擎沼猛的转头,右手捏住谭瑾的下颌,眼中的怒火似要把谭瑾吞没,“不是我干的。这是第一次解释,也是最后一次。随你怎么想。开车!”
司机也没有多说话,朝着既定的目标开去。
车开到了江城的高级疗养度假区,谭瑾知道这个地方。据说只有省级高管以上的人才可以到这里来,可是,贺爷爷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年多。
谭瑾率先下车,深呼吸了一下这里的新鲜空气,刚刚车上的火药味,能把她憋死。
司机在前面引路,谭瑾他们也是两年来第一次来见贺爷爷,婚后贺爷爷就将丰朝交给了贺擎沼,但自己还是会偶尔看看公司的情况。
走到三面环山的一栋小别墅前,司机上前敲门,开门的是贺爷爷的管家。
从贺爷爷创立丰朝开始,就跟随贺爷爷的管家,如今也是白发苍苍了。
“少爷,少夫人。老爷等候多时了。”
管家引二人进去,“老爷今日心情有些不大好,还请少爷少夫人开导开导。”
到了书房门口,管家知趣地退下了,贺擎沼敲了敲门。
“进!”贺爷爷声音中明显的有些怒意。
二人相视一眼,贺擎沼拉住了谭瑾的手,强憋出了笑容,二人这才一起进去。
贺爷爷正站在书桌前面练习着书法。
他的背后,挂着一副他年轻时候的画像,署名是贺穆清。
贺爷爷没有理他们,只是依旧在写着什么,谭瑾低着头,这样的贺爷爷,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她松开了贺擎沼冰凉的手,活动了一下筋骨。
贺爷爷这才抬起头,看了看二人,“坐吧。”贺爷爷指着那边的椅子,上面已经摆好了两盏茶,谭瑾和贺擎沼一起坐下,贺爷爷则坐在了书桌后面宽大的太师椅上。
气氛很尴尬,谭瑾拿起桌上的茶杯,杯盖碰撞杯口的声音打破了平静,贺擎沼白了谭瑾一眼,他看着欲言又止的老爷子,站了起来。
“爷爷……”贺擎沼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没了往日和谭瑾说话时的那种居高临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贺爷爷摆了摆手,他指着后面的画说:“知道为什么我给自己取穆清这个字吗?”
他凌厉的眼神像刀一样剐着贺擎沼和谭瑾。
谭瑾看气氛不对,立刻站了起来,摇摇头,贺擎沼也一样摇摇头。
贺爷爷从太师椅上站起来,点燃了一根雪茄,他慢慢抽了一口,“穆清,穆,为严肃,做人要一丝不苟。清,清明,清朗,做人,要有自己的主见,心中必须清明。这是我警醒自己的话。”
他走到二人面前,“擎沼,今天我把这个穆字给你,希望你以后不论做什么,都要一丝不苟,既然你已经和谭瑾结婚,我不希望还有其他人出现在你们的婚姻中。”
贺擎沼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旁边正在扣手指甲的谭瑾,爷爷是怎么知道有别人的?
可他疑惑归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你先出去吧,我想和谭瑾单独谈谈。”贺爷爷看向谭瑾,贺擎沼如释重负,反而让谭瑾有些不自在了。
贺擎沼看了谭瑾一眼,仿佛是在告诉她不要乱说话。
谭瑾没有回应他,甚至都没有看他,她只是等着贺擎沼走出去,贺爷爷将手中的雪茄按灭在烟灰缸。
“小瑾啊,来,坐。”
贺爷爷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他看着亲如孙女的谭瑾,心里某些记忆,总是会不合时宜地涌现,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坐在椅子上,期望和谭瑾聊聊天。
可是谭瑾并不这么想,虽然她很爱贺爷爷,可是这段婚姻,从一开始的她期盼,变成了现在的想逃离。
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即便贺爷爷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可是今天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了。
“小瑾,怎么不坐啊。”贺爷爷见谭瑾迟迟没有坐下,有些困惑。
“不了,爷爷,我们就这么说吧。”谭瑾心中有些许紧张。
“那好吧,我今天找你们来的目的想必你们也知道,”贺爷爷顿了顿。
“我刚刚说,做人,自己的内心要清朗,什么是清朗?自己的主见和判断,对于那个谣言,我是一点不信的,要知道,谣言止于智者。我不信,就算它再真,也还是谣言。”
“爷爷,我不是想要说这个事情。”谭瑾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她居然没想到贺爷爷真的就是觉得她会在意这个事情。
贺爷爷抬头,皱了皱眉,“那你要说什么?”
“我……”
“她想离婚!”谭瑾还没说完,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贺擎沼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将房内的二人吓了一跳。
谭瑾有些尴尬,不过既然贺擎沼已经说出来了,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她看着贺爷爷疑惑的眼神,点了点头。
“谁让你进来的?”贺爷爷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谭瑾虽然害怕,但还是保持着镇静。
贺擎沼也没有示弱,“爷爷,她就是想要我们的财产罢了!”
谭瑾难以置信地看向贺擎沼,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将那莫须有的罪名说的仿佛还真有那么回事。
“你别忘了,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签订的那个条约。离了婚,你得到的,可是不少啊!贺太太!”贺擎沼一双眼睛看着谭瑾,他就是想让谭瑾难堪,让她无路可退。
“你别血口喷人,你别忘了,可是你爆料的那个照片!你的用心,才叫险恶!”
“够了!”贺爷爷猛的将桌上的青瓷茶杯摔倒了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他站起来吼道:“你看看你们,一个没有妻子的样子,一个没有丈夫的样子。我还指望着你们抱个孙子,你们这样,不怪别人传出什么流言!你们真的是要气死我吗?啊?”
贺爷爷气急,用手捂住了胸口,谭瑾赶忙上山去扶着贺爷爷坐到了椅子上,贺爷爷依旧捂着胸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二人。
“爷爷,对不起。”贺擎沼也知道刚刚自己的做法的确欠妥当,他低声地道了歉。
“不用道歉,你要道歉,就跟谭瑾好好道歉,她才是你最该道歉的人!谭瑾要是走了,你什么都拿不到……”
“爷爷,我愿意净身出户!”谭瑾不能再让贺爷爷继续说下去了,她看了看贺爷爷。
继续说道,“我无意在这里继续这样没有意义的婚姻,条约都是人定的,既然能定,那么就能废。那我们结婚时候的约定,就这样解除了吧,我希望你能放过我。”
谭瑾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贺擎沼,她看着贺擎沼的脸从愤怒变成了疑惑,继而有些喜悦的样子。
谭瑾这话在坐车来的时候,已经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
没想到说出来的时候,居然这么云淡风轻。
“你说真的?”贺擎沼眯着他狭长的眼睛,慢慢靠近谭瑾,谭瑾被他的气场压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后退了一步,看着椅子上差不多已经平复的贺爷爷,点了点头。
“哼,算你识相!”
贺擎沼转过身去,却对上了贺爷爷的眼睛。
“不行!我不同意!”
贺爷爷向来是说一不二,谭瑾很失望,可是她没有办法,自己的一切都在贺爷爷这里,包括监护权。
更何况,离婚这件事,会给丰朝带来多大影响,不用贺爷爷说,谭瑾也知道。
“小瑾,你这样,我没法跟你父亲交代。这样吧,你先出去静一静,吃点东西,我好好说说贺擎沼。”
贺爷爷走到谭瑾身边,拍了拍谭瑾的肩膀,谭瑾也没有办法拒绝,只好点头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了祖孙二人。
贺爷爷重新点燃了雪茄,坐在太师椅上的贺爷爷,表情很凝重。
“爷爷,你为什么不同意?”贺擎沼显然对老爷子的决定有些失望,可是他没有办法改变老爷子的决定,只好等着老爷子解释。
贺爷爷长舒了一口气,摇摇头,“你都已经是总裁的人了,怎么还不明白事理。你能和谭瑾离婚吗?
那条约是有法律效应的,就算她说她不要财产,那法律上来说,只要我们违背了那张条款,那贺家的财产,还是她的。”
贺擎沼还是有些不甘心,“她也不会厚颜无耻……”
“厚颜无耻?贺擎沼,你以为你和她离了婚,你就可以和方乔爱在一起了吗?两年前的车祸,还有方家的破产,你都忘了吗?”
贺擎沼愣在了原地,的确,自己就算和那个女人离婚,对自己和方乔爱也没有丝毫益处。
不如就这样把她留着,保住丰朝,也保住方乔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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