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台下一张张青春活力真诚的脸,有社长老大,有打击手小白,有吉他手大牛,有主唱Coco,他们都是我这段时间的好友,在他们中间,还有未出现身影的白丽丽,我突然真的有点舍不得他们了。然而,我心中最念念不忘的,是那个深夜里埋头灯下的清俊男子,是那个绿草坪上许我一生的白衣少年,是那个为我戴上象征坚贞爱情钻戒的瘦削男子。
我闭上眼睛,就着主持人的话筒,嘴里不听使唤似的喊道:“裴瑜清,我爱你。”我好像用尽全身力气,在做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我终于说出了那句憋在心里的话。刘仲明的肩垮了下来,脸色苍白,他眸中有受伤的神色,很深很深。
台下又是一片喧闹声,有人进行大胆的表白,说着某某我爱你,大家玩疯了一样,不停地将自己心底藏得最深的秘密讲出来。有新的人上来表白,我和刘仲明走下场,坐在后台看那些“痴男怨女”的酸涩相。刘仲明没有说什么,但是神情怏怏的,我知道无须解释,他需要一个空间自我恢复。
口袋中手机响起,是裴瑜清打来的:“我知道了。”他在那头轻声笑道。
我震惊的抬头在人群中寻找他,看到停在田径场旁边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我兴奋地跑过去,瑜清也打开车门走下来。他穿了一套高定制浅灰色竖条纹西装,系着我送他的黑色花纹领带,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神采奕奕,清朗俊逸得耀眼。
我问他:“瑜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走上来抱我,说:“刚回来,林书说你来电过,所以我来接你。”
他没有提刚刚的话,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解释时,旁边散场的同学陆续走出来,眼睛偷瞄着他,有认识的同学走上前来:“苏碧妍,你男朋友啊。”
我偷瞄着瑜清的脸色,见他神色自然,嘴角有浅浅的笑意,然后轻轻地点点头,那同学向我竖起大拇指,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偶然间瞥到刘仲明站在不远处神色晦暗地看着我,我快速回避他的目光,但觉得芒刺在背。路过的女同学偷偷打量着裴瑜清,连男同学也不时侧目。
我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好看。”
他替我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说道:“好看些,才能不让你觉得丢脸。”因为这句话,我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感动和温暖,我盯着他线条流畅的侧颜,看了几秒。
他的手轻轻扶正方向盘:“妍妍,等忙完手上的这个项目,我们在本市举办婚宴,公开婚讯好不好?”
我愣了几秒,淡淡的愉悦从心底荡开,我说:“好。”
他的唇边慢慢化开笑意,向我点点头。
路边不时有昏黄的灯光照进来,突然打在他脸上,又突然消失,使他的脸在晦明之间不断变化,然而那种坚定和喜悦是我从未见过的,这一刻的神思突然飘得很远很远,我趴在车窗上,对他说:“瑜清,我好喜欢你。”
他笑着说道:“还真是傻孩子。”
我也不辩驳,任由这股无形的宠溺蔓延在车厢内。他才27而已,正是男子意气风发的年纪,很多人在他这个年纪才初出茅庐,而他已经是名满全球的裴氏副总,他说我是孩子也没有错。其实他也才大我7岁而已,在父女恋、爷孙恋面前,我们的年龄根本就不算什么,何况我们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我们停好车,从车库走出来时,他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步态不稳跌靠在墙上,回过身来时脸色泛白,我见状有些紧张:“瑜清,怎么了?”
他安抚我笑了笑,说道:“没事,大概是坐飞机久了,有点低血糖和劳累,没事的。”
我满心担忧,因为他虽然瘦,但与我在一起的日子,很少看他生病,他突然有不适,我整个神经紧张起来,他那样高强度的工作,我很担心。我原地站着等他恢复过来,然后手牵着手进门,我安排他躺下,再去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水端进来给他,他一口喝下。我转身进厨房放杯子,回来时,他已经进浴室洗浴。
我将早上随意丢在椅背上的衣服整理好,放在收集箱内让阿姨明天来洗,然后脱下今天的白色礼服,换上浅紫色丝质睡衣,去衣帽间为瑜清准备明天要穿的衣服。我看着我给他买的那件大衣出神,思绪就飞到之前的生活场景,我小心翼翼的爱,终于在今天得到他大方的回应。
他从后面抱住我,淡淡的沐浴液清香传来,他头发上的湿气打在我脸上,他低头吻我的耳朵,我只觉得一阵酥酥麻麻的痒,从耳根一直蔓延到四肢,我转身回吻他,他亦回应我。
我想到自己还没有洗澡,身上还是晚会上的脂粉味,于是轻推他,让他去床上躺好:“等我,我马上好。”匆忙拿起浴巾冲进浴室,关门的刹那,看他微带笑意的说:“快点哦,不然我要睡觉了。”
我故意嗔怒:“不许。”然后关上门,他浅浅笑意的脸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我出来时,他捧着一本书在等下细读,见我出来,招手让我过去,接过我手里的毛巾,为我仔细擦干发梢的水迹,然后帮我吹头发,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我们躺上床。
他低头亲吻我的脖颈,轻轻地,如水滴到皮肤上,一点一点滑下去般舒畅,我把自己完全交给他,配合着他的动作,我们如此渴望又如此契合。事后,我们换完床单和衣服,我躺在他怀里,听着他满足的呼吸声。
他的手摩挲着我脖颈上项链,项链底端坠着一枚纤巧精致的戒指,是他当初为我佩戴的,听他说道:“妍妍,到时候就把戒指拿下来戴好不好?”
我点点头,伸出双手去抱他,他又将我揽近些,与我亲密无间。我曾想,到底我该算是他的什么人,现在的种种幸福,使我有一种不自信的错觉,这一切似乎是突然来的,又似乎会突然走一样。
很早,他的手机就响起,他轻轻起身,走到书房去接电话。我撑着眼睛看到他逆光而出的背影,他躺过的地方还是温热的,我舒服地伸伸懒腰,然后挪到刚刚他躺的地方去,头也靠在他靠过的枕头上,我很安心,那边传来他讲电话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不一会儿,他回来,去浴室冲凉,然后出来,去衣帽间更衣,他还没有发现我醒着。
我忙起身,走到他身后,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我走到他身前,替他找一条合适的领带:“有一点,怎么这么早就要出去?”
他低头亲吻我的额头,然后扣衬衫:“刚刚林书来电说北美那边有事情,今天要赶回去。”
我在替他扣袖口的纽扣,听他说今日又要返回北美,心中讶然:“这么赶,那为什么昨天还要回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让你开心。”我心中虽然开心,但也心疼他的身体,他整日不停地飞来飞去,身体被折磨的消瘦不已,现在,倒宁愿他按照自己的正常行程,好好休息。
我沉默着不说话,他看我神色间有些郁色,说:“妍妍,别不开心,我很好。”
我不知怎么地,眼中续起点点泪意:“瑜清,照顾好自己好不好?无论怎样忙碌,至少要保证身体健康。”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他的性格脾气,谁也不敢劝他分毫,而他完全把自己当做机器人使用。
他点点头,安慰我:“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身体的。”
知道他给的保证很假,但我仍然劝慰自己是真的,我转身去找领带,听他说道:“妍妍,等我忙完这阵子,我会有一段假期,你想想去哪里玩?”
我拿着一条蓝色的领带替他系上,听他说有假期,心花怒放,他很少有时间陪我,如果有假期,这将是无比好的事情,我开心地说道:“真的嘛?那我要好好计划计划。”他点点头。
送他出门后,我准备去睡一个回笼觉,但是躺在床上又无法入睡,迷迷糊糊地就看到了墙上那副蓝底的世界地图,我坐起身,从港澳台看到东南亚,又从东南亚看到南北美洲,然后看到欧洲大陆,想去的地方太多太多,好久都不能决定,想着想着睡着了。
两个星期后,我如愿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从此与校园生活没有算是绝缘了。大家都找到不错的工作,毕业后也就开开心心去上任,而我对工作没有丝毫兴趣,在家一直闲着。一日爸爸问我在哪里工作,我直截了当说没找,他大发雷霆起来,认为我不思进取,整日闲逛,浪费青春,要我回苏氏去帮忙。为了不进苏氏,我忙找了一家不大的建筑公司,在那里的设计部端茶倒水,我一直在等裴瑜清回来去度假,所以也没有找很正式的工作。
刘仲明约我去喝咖啡,我推说自己有事没有答应,但是这小子直接跑到楼下,站在栅栏外高声喊我,我不想惊动左邻右舍,只得跑出去。他看到我出来,二话没说就把我塞进车里,话不多,反而沉默着,这倒让我觉得稀奇了。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20631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