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她把你交给了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在这个家里,你还有个姐姐,叫安宁。”
顿了一下,她看到眼前的小女孩眼中布满了恐惧,仍然继续补充道:“还有,你以后不再是许程程,你是程安心,你不再是只有妈妈没有爸爸的野孩子,你就是我们成家的女儿。”
她的小心脏在听到程夫人的那些话时就猛然的疼痛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和失落如潮水一样剧烈的翻滚着侵袭而来。
在她的世界里,天好像一下子全黑了。
这些年她一直与妈妈相依为命,没有了妈妈,那谁来疼惜她?谁来保护她?
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她,她只记得妈妈曾经让她喊一个姓程的有钱男人为爸爸。
虽然这个爸爸之前除了为她献出一颗精.子外再也没有给过她什么,可是她还是很高兴的。
因为有了爸爸,就不会有人再喊她是没有爸爸的野种,没有爸爸的野孩子了。
她以为她就要有一个爸爸疼、妈妈爱的完美家庭了。
她再也不用受同学和小伙伴的嘲笑了,不用看着妈妈一个人为了她操劳到深夜,不用再过着被人看不起的生活了。
没想到在身边有了爸爸的守护时,她却失去了妈妈。
那时的她痛彻心扉,她怎么也不敢、更加不肯相信程夫人的话,相信妈妈离她而去的事实。
她看到程夫人的笑脸,就像一张魔鬼的面容倒影在她的瞳孔里,那样的狰狞恐怖,那样的令人害怕。
.......
陷入回忆的程安心使劲的用酒精麻痹着心里的难受,不知不觉又几杯酒下肚,头晕的非常厉害,胃里头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愈加猛烈异常,而且一次比一次来的汹涌。
她使劲拍了几下胸口,想压下肚子里的那股难受劲儿,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又一股难受猛冲上喉咙,她,真的要吐了。
为了不致使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她紧闭着唇,用一只手捂着嘴巴,立刻起身,摇摇晃晃的朝洗手间走去。
阿江的歌声仍然萦绕在耳际,随着她的脚步有所减小,但她眼前一直都在闪现着妈妈临离开她时那个饱含母爱深情的吻。
走到洗手间门外,她以为她体内的那股难受劲儿马上就要得到释放了,脚步更加迅速了。
砰!
她好像撞到什么了,身子猛地停住,已经快被顶到了喉咙处的难受顿时被这一撞像火山喷发一样从程安心口中喷射而出,径直都喷到了陆皓天的身上。
陆皓天刚从洗手间出来,没想到刚到洗手间门口就被一个走路不看路的女人撞上,还被那女人吐了一身。
刚刚还在酒吧买“干净”的他,这回是多少钱也买不回来干净了。
一股混杂着酸味儿和酒味儿的气体冲入陆皓天的鼻子里,熏得他意识一阵模糊,差点晕了过去。
程安心刚吐完就觉得舒服了好多,脑袋也变得有些清醒了。当她看到面前被她吐了一身秽.物的男子时,她连忙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擦擦。”
“不用。”陆皓天冷冷地说出两个字,重重的砸向程安心。
没想到她刚扬起手,还未触碰到陆皓天的衣服就被他的大掌抓了住。
他把手一挥,她那只被他抓到的手就被甩到了一边,眼中还存在着那种不屑和厌恶,好像眼前的女人比他身上的秽.物还要脏。
被吐了一身的男子,来不及把脏了一大片的西装外套脱掉,就急急地松开了领带,解开了衬衣上最上边的两个扣子,然后从衬衣里掏出一个玉坠。
仔细的看了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在膜拜一件至高无上的圣物那样虔诚。
他暗如深潭的眼睛里在看到那块玉追的一刹那竟有光彩闪出,嘴里碎碎的念道:“谢天谢地,还好,没脏到你。”
正好陆皓天头顶的一盏走廊灯比较亮,使得站在一旁的程安心可以看清那玉坠上的图案。
而就在当程安心看到那个玉坠时,她仿佛一下子就从迷糊的醉酒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那玉坠的图案太熟悉了,这么多年来,除了妈妈的消息,最能牵动她神经的就是一只刻着符印的玉坠。
所以,她平时就对玉坠之类的东西很敏感。
而且,她眼前的这块不仅与她所寻找的那一块图案一样,凑近一看,最重要的是玉坠正面的正中央还有一道破碎的裂痕。
真的这么巧?!她的心头蓦然一紧,记忆仿佛一下子又穿梭回到了十三年前。
那座破旧的教堂;那个衣衫褴褛,浑身都脏兮兮的男孩,景奇。
那天妈妈把她留在程家后,说晚上就会回来接她,可是她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出现,那是妈妈第一次骗她,她怨恨妈妈。
可是从那以后,她就算再想被妈妈骗骗一次,却可怜的连被骗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一天,她不想,也不敢相信程夫人告诉她的话,她一直在等,等妈妈回来等到晚上很晚。
夜里,别人都睡着时,她一个人溜出房间,她实在等不及了,她想出去把妈妈找回来,她想证明程夫人的话是假的,是骗他的;她的妈妈不会那么狠心的弃她而去。
借着昏黄的灯光她摸索到了别墅大门,可是大门已经锁死了,她没有钥匙和密码,根本就打不开。
程安心倍感失落,眼泪就扑扑簌簌的从眼里顺着脸颊往下流。
她转身时抬头,看见程思远书房里的灯光透过门缝射到外面。
程安心想着他还没有睡,也许爸爸会知道妈妈离开的原因,知道妈妈去了哪里,她要去问一下爸爸,或许就可以找到妈妈。
程安心小心翼翼的爬上楼,她不敢直接进到程思远的书房里。
站在门外把眼睛贴在门缝上,她看到程思远正眉头紧锁着喝着酒,他身旁的书桌上已经有了一个被喝空了的红酒瓶子,还剩下一个半瓶和一个整瓶。
许是程思远喝得有些多了,面色已有些酡红。
原来的她的爸爸也在不开心,也在一个人偷偷的喝闷酒。
她轻轻地推开门,站在门口,书房里的灯光把她挂着泪痕的小脸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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