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身后的抽泣声停止了。
余小蛮哭到睡着。
殷存之转过头，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脸颊泪痕未干。
看她两手空空，并没有戒子。
殷存之叹了口气。
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一吻，揩掉脸颊未干的泪痕。
真是个倔强的人。连哭也不愿出声。
他怎样注意到这个女人的呢。
一年前他乘飞机从希腊回国。那时刚刚谈过一起收购案。疲惫至极。上了飞机，倒头便睡着了。
不知几时，有人轻轻推他的肩膀，：“先生，打扰了。”
声音温柔似风。仿佛是梦。
他睡眠一向不好，只唤了一声。他便惊醒过来。茫然的睁开眼睛。
是个女孩子。
见他醒来，露出欣喜的笑容。
“先生，经济舱有位女士晕倒了。请问可以到您这边儿休息一下么？”因为焦急，声音有些不稳。
说的是普通话。
是中国人。
她身后还跟着金发碧眼的空姐，露出抱歉的微笑。
他醒了醒神，答道：“可以。”
她着白衣黑裤，戴米粒大小的珍珠耳钉。再没有多余的装饰。却唇红齿白，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他不是热心的人。也不太习惯与人共享空间。如今却爽快答应了。算不算是色令智昏。
女孩儿不住的说：“谢谢。”不一会儿又和机乘人员一起将人送了进来。说了一堆感激的话，便出去了。
直到中途转机，女孩再也没进来过。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直到今年龙叔说专门给他做保洁的张姨回老家了。张姨走的时候重新给他物色一个可靠的人来。
这些小事原本不需要他上心。
一连很多天，他都没有见过这个新的保洁阿姨。每天早上来上班，茶杯里的龙井，温度与味道都和以前一模一样，让他都忘记了，保洁已经换人。
又是一次出差回来，因为太晚，他不想回家打扰爷爷奶奶休息，就回公司休息室睡觉。
总裁室的门轻轻打开，不一会儿有书籍纸张碰撞桌子的声音。过了一阵吸尘器的呼呼响动声惊醒了还在睡觉的殷存之，他迷迷糊糊看看床边的闹钟，才六点。
他打开休息室的门却发现一个身材娇小，扎着马尾，穿白色T恤，黑色牛仔裤，一双板鞋套在脚上的女孩在窗户角落认真的用吸尘器清理地面。
女孩背对着殷存之，他看不清她的面貌。
她清理完墙角，满意的呼了一口气，拿着吸尘器，转过身，刚好看见站在休息室门口的殷存之。显然吓到了，不禁后退一步，轻轻：“呀！”了一声。
小小一张脸因为用力红扑扑的，下巴尖尖一点，一双大眼黑漆漆，此时充满惊讶，还有一点恐惧，嘴巴微微张开，有几缕头发，因为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颈子上。一双小手雪白，拿着吸尘器虽然不协调，但刚刚他已经看到是灵活的。灯光照射下，脸庞的汗珠晶莹剔透，像两颗闪亮的钻石。
他认得这张脸，想起那句：“先生，打扰了。”
殷存之竟然有些紧张，他轻轻咳嗽一声说道：“你好，我是殷存之。吓到你了吗？”
女孩显然已经反应过来，有些局促：“殷总，不好意思打扰您睡觉了，我不知道您在里面。不然我会晚一点过来。要不我先出去，等一下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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