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后,他的女秘书来电,声音温柔大方:“苏小姐吗?我是裴先生的秘书王城钰,按照裴先生的吩咐,我已经帮您换上了密码锁,初始密码是123456,您回家后可以更改密码和输入指纹。门的备份钥匙在我这里,请问您现在有空吗?我送钥匙给你.”
我默默感动着,原来他那天听到我的话:“王小姐了:“我现在在附近超市,请你等我一下好吗?”
“好的,没问题,那你先忙,我在楼下等你。”她挂断电话。
我赶紧付完钱,拿着一袋生活用品和食材往回走。楼下停着一辆红色路虎,从车上下来一位女士,长相非常大气明媚,气质温婉知性,全身名牌穿得恰到好处,她向我走来:“苏小姐吧,您好,我是王城钰,现在我把钥匙交给你了。”她把一张铜钱般大小的门禁卡交给我,与我告别:“那先这样,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我先走了,再见。”
她做事情干净利落,行云流水般,必然是位公关高手。
我回到家中,按照留下来的说明书,设置密码和指纹,然后打电话给裴瑜清,告诉他密码的事情:“瑜清,密码我已经修改过了,是******,指纹的话你回来再录。”我憋了很久,终于将那句“谢谢”说出口。
周六晚上,我孤身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各种明星八卦看得人眼花缭乱,昨天狗仔才曝光L姓女星与某神秘男子夜宿高档别墅,今日又被爆出与某男星领证结婚,也不知道真假,总之双方粉丝撕得很厉害。那个圈子真的好扑朔迷离,不过刚好可以打发我无聊的时间。
门口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我从显示屏上看到林书扶着裴瑜清站在门口,忙跳下沙发去开门。
林书看到我,脸色微霁,放松下来:“苏小姐,你在家真是太好了。”
裴瑜清抬眼看我:“妍妍......”
我侧身让他们进来,林书将裴瑜清放在沙发上:“苏小姐,那么老板就交给你了。”
我点点头,送他到门口,然后去看裴瑜清。他身上有浓重的酒味,衬衫被他解开了两颗扣子,领带与棕灰色外套放在沙发扶手上,他的脸色因为酒精的缘故有几分酡红,他正闭着眼仰躺在沙发上,眉头紧皱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我正要过去将他的鞋脱下,他突然翻身站起,急忙往卫生间跑去,趴在马桶上低头大吐,吐出来的都是些酒水,吐到最后只剩青黄色的胆汁,没有还有一星半点食物。
我轻拍他的后背,在他吐完之后,递给他漱口水,他含一口在嘴里,然后又尽数吐出,跌跌撞撞地往客厅走去,半倚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着。我转身泡一杯蜂蜜水递给他,他喝了一口,又躺回去假寐。
我回浴室拧了一块温热的毛巾,来给他擦脸,他睁眼看到是我,接过毛巾擦了擦,顺手敷在额头上。我问:“怎么喝这么多?”往常他回来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不像今日这般酩酊大醉。
他闭着眼说:“一位重要的客户。”
见他不愿多说,我也没有再问,想到他胃里除了酒什么也没有,怪不好受的,我想为他熬点白粥,以缓解胃里的灼伤感。
等我煮完粥出来,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搭在侧面的靠椅上,略显凌乱。我弯腰帮他脱鞋,拿下他额头上的毛巾,换上热乎的,刚想放上去时,他睁开眼看我,满眼迷茫朦胧:“妍妍......”
他撑起上半身半闭着双眼靠近我,我的耳边鼻间尽是他清晰的呼吸声,我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动静,眼看他越靠越近,我紧张激动得心都到了嗓子眼,此时更是石化般一动不动,生怕吵醒他。
突然,他睁大双眼,用力推开我,眼里恢复澄明:“你怎么在这里?”
我被推倒在茶几的棱角上,背上火辣辣地疼,但我却不敢呻吟出声:“你喝醉了,我给你换毛巾。”我将毛巾举到他面前。
他似乎轻叹了一口气,恢复温文尔雅的形象,拉我起来,从我手里拿走毛巾:“妍妍,快去睡吧。”
我僵硬地起身,指指厨房:“瑜清,我煮了粥,你喝一点胃里好受些。”
我在楼梯口回头看他,他怔怔地看着手里那块冷掉的毛巾发呆,俊朗的脸上满是不解和迷惑。
我在浴室的穿衣镜前看到后背青紫一片,想起刚刚迷乱的场景,心中不安地悸动着。
早晨,我听到他出门的声音才慢慢起床,站在淡紫色的窗帘后面看他的车从车库中出来,消失在小区门口。
收拾妥当,我坐在沙发上浏览网页,没想到随意点开了一个塔罗牌测试页面,题目是“看看你们之间有没有爱情?”因为昨晚的事情,我一直满怀希望,也许,他也喜欢我。我随意选了一张,结果说的很模糊,大意就是只要等待就会有转机,这让我大为光火,对这样不确定又给人希望的结果非常不满,心想:这些神婆真是没事干,一点都不准。心情差到极点,冷静全无,但仍然对星光般的希望满怀期待。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我不能就此成为感情的奴隶,他答应给我自由,已经很仁义,我要为自己以后的生活负起责任,所以现在必须学得一技之长。尽管我很讨厌学院那些老教授在我的作业上圈圈点点,在课堂上高声批评我们的作业如何漏洞百出,但我必须学会虚心学习。
我做完作业,抬眼看向窗外,冬天的黄昏似乎来得特别早,才五点左右,外面已经昏暗一片。电话响起:“妍妍,你在哪里?”是裴瑜清低沉温和的声音。
“瑜清,我在家里啊,怎么了?”他语气中有几分着急,我不明所以的问。
“嗯,没事,奶奶来电说今晚回老宅吃顿饭。”
“那我要准备什么?”我见他说得很正式,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在那头说:“没什么,你先收拾妥当,我马上来接你。”
我也不清楚穿什么样的衣服过去,但还是上楼去换了一套优雅淑女的裙子,外面搭个暖和的毛呢外套和围巾,等他来接我。
一进裴家,杨婶看到我们便满脸欢喜地迎上来,声音不高不低地朝里通报:“老太太,二少爷和妍妍小姐回来了。”
裴老太太坐在客厅里朝我招手,我轻快地跑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奶奶,我们回来了。”
裴老太太很慈爱,不知什么原因,她似乎很喜欢我,屋子里也坐了很多人,但她将那些果盘糕点全都放到我面前,让我吃。盛情难却,我捡了几块水果吃下,老太太看后满心欢喜。
裴瑜清和奶奶打完招呼后,就去了爷爷那边,裴瑜明也在。我们这边相谈甚欢,奶奶问我课业如何,家里是否住得还习惯,生活上需不需要帮忙。。。。。。我都用称心如意回答。李纪佳很少插话,多数时候是在低头玩手机,奶奶对此颇有不满,但也睁只眼闭只眼。
突然,那边裴瑜明高声问起,我们齐齐看过去:“老二,你说你这么做什么意思,不明摆着让我在众董事面前难看吗?”
瑜清很冷静,眼神不屑地看着他:“大哥,你明明知道香山别院项目的钱一分动不得,偏偏签字让董安挪用。”
裴瑜明咆哮道:“我没有,是姓董的自作主张,爷爷,他诬陷我。”裴瑜明转头向爷爷解释。裴瑜清则冷眼看着他。
爷爷声如洪钟:“我还没死,你们兄弟俩就争斗起来了,我还没死呢!”
裴瑜明被震得大气不敢出,我与李纪佳也被吓到了,奶奶轻拍我的手,示意我放无碍。
又听爷爷说:“老二,他是你哥,你没有查实之前怎么能在董事会面前否决他,小时候我教你们的孝悌之义都去哪了。”爷爷已经震怒,此时明显不在适合谈论此话题,就算裴瑜清如何有礼,也捞不到一分好处。
瑜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血色全无。裴瑜明眼底尽则竟是得意。
奶奶高声说道:“好了,回家就不谈工作,好不容易一大家子都在一起,好好吃饭。杨婶,可以开饭了吗?”她走向餐厅。
我们紧随其后,我在私下轻握瑜清的手,冰凉冰凉地,他抬头时,脸色苍白的吓人。
他帮我拉开椅子,之后坐在我旁边,对面是裴瑜明夫妇。等爷爷吩咐“吃吧”,我们才动筷。餐桌上偶尔听到餐具磕碰的清脆声。晚饭后,我们陪老人家聊天,奶奶说,等会有从法国小镇带来的美味甜点。
瑜清站起身来:“妍妍,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是陪奶奶们多坐一会儿,还是和我一起回去。”我连忙站起身,与奶奶辞行,他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让我进去。
一路上,他情绪不太好,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车厢内空气压抑得我胸闷。
突然他问我:“明天有什么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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