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小白和阿心挥手告别胡修宇,踏上了寻春之路。正是春花灿漫时,两人有说有笑,好不开心。尤其是阿心,自莲村事件之后,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开心过。
中午的时候,小白打了一只山鸡,剖腹洗净后,又摘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塞进了山鸡的肚子里,然后抹上阿心带的香料,放在火上烤了起来。很快一阵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就弥漫开来,既有山鸡的肉香,又有花草的清香。
“哇,小白,你的厨艺又长进了!”
“你喜欢吃就好!”
“当然!”
阿心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啃得手上嘴边都是油。琅小白看得心满意足,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阿心嘴边的油渍轻轻抹去。这一举动让两人都呆住了。
阿心感觉那温热的手指拂过自己的唇瓣,浑身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感觉。继清晨琅小白那倾城一笑之后,阿心的心再次剧烈的跳动起来。琅小白,真是太撩人了!
琅小白也有些不好意思,收回去的手指却在细细摩挲,仿佛在回味刚才的柔嫩触感。过了良久,
“咳!阿心我们出发吧。”
琅小白轻咳一声,打破沉默。
“喔。。。。。。”
阿心有些魂不守舍地点头应了一声。
两人略微整顿一下,继续往山顶攀爬。只是后面这一段路,没有了刚开始的轻松与惬意,有一种粘稠的异样的气息弥漫在这对男女之间。阿心有点不敢去看琅小白,刚才那心跳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琅小白一开始也不敢看阿心,但后来发现原来阿心也不敢看他之后,胆子就大了。偷偷地瞄一眼,再偷偷地瞄一眼,真是,越看越好看啊!
两人各怀心思,终于在傍晚的时候爬上了高耸的山峰。
山顶上长着一颗巨大的合欢树,正值春季,大树长得郁郁葱葱。
“合欢树下相思泪,并蒂花中寂寞风”。
只见巨大的树干上刻着两行字,行云流水般的字迹中散发出浓浓的悲伤与寂寞。
“这是谁刻的?”
“哪个失意之人吧!”
“好可怜。”
“切,自己不去努力追求,而是跑来这里刻些酸不拉几的字,有什么意思?!”
“。。。。。。”
琅小白想了想,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走到大树下面,龙飞凤舞般刻下了八个大字,
“合欢树下,不见不散。”
然后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阿心,阿心又是一阵面红心跳,你刻就刻呗,看我做甚?!
离合欢树不远有一块突出的大岩石,岩石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一颗红彤彤的太阳仿佛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努力散发出最后的光与热。
阿心被琅小白灼热的目光看得如坐针毡,转身走到了大岩石上。山间的清风迎面吹来,姑娘的衣衫猎猎作响,黑发随风飘扬。琅小白在身后看着,仿佛她马上就要乘风飞去似的,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她飘扬的衣带。两人在大岩石上并肩坐了下来。
清风一吹,阿心刚才有些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悬崖下白雾弥漫,恍如仙境,阿心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日与莲夜在山顶上的情景。事到如今,她依旧想不明白,莲夜为什么要杀她?若说是因为莲依,她已经解释过了,她没有杀莲依,而莲夜也说了相信她,可却还是坚定地要杀她。莲依自残尚可以解释为是想离间她和清寒,但莲夜的做法又是因为什么?阿心有些头痛,这件事情她想了一年也没有想明白。
莲夜是她化形后五十多年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他在她失落时一直陪着她,哄她开心。阿心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少年的纯善与美好,却不想最终朝她举起屠刀的也是他。还有清寒,他与她相依相伴五十多年,她是他一手教养长大,但他却不相信她。或许,五十多年的时光终究还是抵不过他与莲依一百五十年的深厚感情吧!
当日在莲族的经历被眼前相似的环境激活,阿心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放着清寒失望的眼神和莲夜决绝的杀意,内心尘封了一年多的伤痕再次崩裂,疼痛不已。她忍不住抱紧了双膝,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缩了起来,眼泪不停滴落。
琅小白看着心仪的姑娘可怜无助的情态,心中柔情四溢,忍不住将人圈进了怀抱,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人往往都是这样,伤心时若只有自己一个人,或许忍忍就过去了,但若是有人在旁边疼着哄着,那伤心可就泛滥成灾了。阿心也是如此,被琅小白这一哄,顿时更觉得无限委屈,放声大哭起来。
琅小白一看急了,这怎么还越哄越伤心呢?!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
“阿心,我知道有个方法,肯定可以让你不再难过!”
阿心本来正哭得伤心,闻言,顿时也忘了哭泣,吸着鼻涕问道,
“是什么神奇的法术吗?”
“不是法术。”
“那是什么?”
“骂娘!”
“啊?”
“骂娘啊,说脏话啊,这样最能让人痛快了!”
“啊?”
阿心惊了,清寒自身是一个品行高洁之人,对阿心也是教导有方,骂脏话这个行为阿心在过去五十多年的生活里想都没有想过。
“可以这样吗?”
“当然!你试试,保准管用!”
“可是,可是。。。。。。”
“试一试!”
“不太好吧?”
“试一试!来,去你娘的!”
“。。。。。。去你娘的。。。。。。”
“太小声了,大声点!”
“去你娘的。”
“还是太小声了,要用吼的!”
“去你娘的!”
“哈,对了,就是这样!再来!”
“去你娘的!”
“哈哈哈哈!”
“去你娘的!去你娘的!去你娘的!”
“好姑娘,再来!”
“去你娘的,莲依!”
“去你娘的,莲夜!”
阿心顿了顿,酝酿了一下,
“去你娘的,清寒!哈哈哈哈哈!”
最后这一句,简直骂到琅小白心底去了,他忍不住眉开眼笑。
阿心骂了一通,只觉得全身都通畅无比,刚才那些难过啊伤心啊好像都被骂走了,这方法真管用!
千里之外,莲依打了一个冷战,忍不住裹紧了衣衫;莲夜突觉心头一跳,捂住了胸膛;清寒打了一个喷嚏,回头张望。
大岩石上并肩而坐的那对男女却是喜笑颜开,琅小白终于再次看到了阿心无忧无虑的笑颜。
“阿心,能跟我讲讲过去这一年你的经历吗?”
阿心沉默了一下,
“嗯。”
从进入莲村,到莲依自残,到清寒斥责,再到莲夜杀她,阿心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讲起了往事,这些往事一直被死死地按压在她的内心,即使对胡修宇,她也没有讲过。
琅小白面无表情,只是一双锐利的狼眼半眯了起来,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头狼发怒了!
在阿心看不见的角度,琅小白捏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毕现,莲依、莲夜,一个都别想逃!还有那个清寒,哼,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女人骗了,活该被阿心舍弃,一辈子单身!既然他护不住阿心,那就让我来吧!
阿心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一天又是爬山又是痛哭还骂了一通娘,小姑娘精神和体力都有些不支,睡意不停地泛上来,小鸡啄米般点起了头。琅小白宠溺一笑,将她的脑袋扳到怀中,
“睡吧!”
阿心靠着温暖的怀抱,沉沉地睡了过去。虽然山顶冷风呼啸,她却一点没有感觉到寒冷,浑身都沐浴在惬意的温热中,仿佛置身温泉中一样。
待阿心一觉醒来,已是月上中天。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小白细细密密地护在怀中,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贪恋这份宁静与温暖。但随即,阿心的脑中闪过萝芯那张清秀的脸,心中一惊,发现自己实在有些逾矩了,赶紧从琅小白怀中挪了出来。琅小白心中一阵失落。
阿心整理好衣衫,眼神闪闪躲躲四处乱瞄,就是不敢看琅小白。
“。。。。。。小白,夜已经深了,我们回去吧!”
“。。。。。。嗯。”
下山的路崎岖忐忑,树林里面一片幽暗,垂落的枯藤影影绰绰好像一条条蜿蜒的大蛇,阿心忍不住有些心惊胆战。琅小白几次想牵她,都被阿心躲了开去。她今天的行为已经很逾距了,小白是有未婚妻的,她应该要保持距离才好,虽然她也很想握住那只大手。
琅小白几次被拒,心中也有些窝火,搞不明白,之前还好好地,怎么睡一觉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但生气归生气,他又不能真的不管那走得踉踉跄跄的小姑娘。
当再一次看到她差点被凸出的石头绊倒之后,琅小白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心,停下。”
“啊?怎么了?”
琅小白开始脱衣服。两下功夫就露出了健美结实的上身,在月光下如同神氐一般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阿心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俏脸爆红,捂住双眼,
“小白你干什么?”
琅小白见阿心这反应,痞痞一笑,玩心一起,
“调戏你啊,小娘子!”
看不见琅小白表情的阿心当了真,慌忙喊道,
“琅小白,别忘了你还有未婚妻,你不能对不住她!”
琅小白神色一冷,原来问题在这里!看来,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他轻哼了一声,仍旧手脚不停,很快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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