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被宇文清告白之后,虽然冬雪明白宇文清并不急着让她给答案,但是冬雪却也不想拖下去。几番思考之后,终于向咖啡店长请了下午的几个小时假,约了宇文清出来把话谈清。
和宇文清分别之后,冬雪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经过一座大桥的时候停了下来,面向着南方而立。
湖面波光粼粼不时地泛起阵阵涟漪。此刻夕阳柔暖地照在她清秀的脸颊,微风轻轻拂起她棕栗色的长发,银灰色的眸子泛着一层迷惘。
在那遥远的天际就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晴国,那里有她太多的回忆。说回不去并不是因为真的不能回去,而是她没有勇气回去。
一旦回到那里,她就不得不面对朔羽殿下已逝的事实,也不得不面对过往种种,或许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有一天真的不得不回去,估计也只为一人,只为那个曾赐予她重生的人。冬雪静静地看着远方,在桥上吹了会风才离去。
“冬雪,宗洺哥哥昵?”在Z学校门口云白有点失望地问,平常几乎都是宗洺和冬雪一起来接他们放学的,要是哪天宗洺没来的话,云白一定会追问。
“宗洺哥哥他今天有事情在忙,我们先回去吧。”冬雪微微倾着身子理了理云白被风吹乱的刘海。晴洺和苏芳也紧随其后,一行四人搭了公交车回了家中。
直到晚饭做好的时候,宗洺也没有回来。冬雪给宗洺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有接通,心中竟然有些担心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宗洺也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无可厚非。
“肚子好饿,宗洺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昵...”云白碎碎念。
“云白,再等一下吧,宗洺哥哥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晴洺安慰道。
“宗洺哥哥他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苏芳有点担忧。
“才不会,宗洺哥哥应该只是比较忙而已...”云白否定。冬雪收起电话从窗边走了回来,招呼孩子们吃晚餐。直到饭后冬雪洗刷之后宗洺也没有回来。
“晴洺,你是哥哥,苏芳和云白就拜托你了...”屋外夜色渐起,冬雪披件外套准备出门,到晴洺的房间打个招呼。
“冬雪,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晴洺放下了手中的日记转身站了起来。此时苏芳作业刚写了一半,觉得有点疲惫就回自己房间趴在床上看起了小画册,云白还在房中聚精会神地写作业。
冬雪微微点头,并叮嘱晴洺一定把门锁好晚上不要出去之类的话。这些话晴洺在以前早就听过千百遍了耳熟能详。
但他从未觉得厌烦,他知道冬雪这样辛苦也是为了他还有弟弟们。除了关照冬雪路上小心早点回来,晴洺什么也做不了。就在冬雪转过身去的时候,晴洺终于仍不住问了出来。
“冬雪,你跟宗洺哥哥吵架了吗?...”晴洺这孩子虽然只有六岁,却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洞察力很强。
他已隐约觉察到冬雪和宗洺都有点怪怪的,虽然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样,但总觉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大人之间的事他也不懂,所以只能猜测是否是闹别扭吵架了之类的。冬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让晴洺担心了,她回答晴洺说当然没有吵架,只是最近都太忙了。
“晴洺,谢谢你。”冬雪微微侧脸嘴角轻轻扬起一个会心的笑容就离开了。
夜晚在赌场的工作让冬雪长了不少见识,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其中不乏企业家和政客。有一夜暴富自然就有一夜倾家荡产的,更有还不起赌债被暴打追杀断手断指的。
人心皆为利所趋,各种利欲熏心之徒。她的职责就是摆平闹事挑起事端的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的制服,棕栗色的长发低低地束在脑后,真是英气逼人。
因为高挑的身材微弱的前胸,眨眼看去很难让人以为她是个女的。她只是安分尽力地本分做事,不轻易与人攀谈。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还是小心为妙。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冬雪因为担心家里的孩子们,所以换了衣服之后就往回赶。此时夜色已深,路上行人也只有偶尔过往的疏影。
转过了街角来到公交站台上坐了下来。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并没有未接来电,犹豫之后收起了手机并没有给宗洺拨过去。
抬眼望去,无意中看见街对面巷中有个黑影在快速跃动,本就昏暗的路灯眨了几下眼之后就彻底熄灭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只是此刻的她只想早点回家。
可是等了许久公交车都未来,直到过了运营时间,这趟末班车也没有如期出现。世事总有变数,估计是车子路上出问题了又或者司机师傅临时有事,总之不管怎样,今晚的车子肯定是遇到了突发状况。
冬雪正在疑虑该怎样回去,就算是出租车,偶尔路过的几辆也都载客了。从地下赌场到家总有二十里左右的路程,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虽然地铁还未过运营时间,但是她不能乘地铁。
毕竟这里是照国不是晴国,随身携带兵刃可是会被没收的,要是被判扰乱社会治安之类的,估计还得吃几天牢饭。
冬雪从报纸和电视上看到了前几起杀人案件的报道,从报道上和死者的照片上来看凶手的确不容小觑。她平时出行几乎都会带些小的暗器,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使用的。
上次会展中心的事件中已经使用过一些小飞刀,如果以后再使用的话怕暴露了身份,所以改换成了最普通的小飞镖。
以前她在自己的右小腿处的裤脚底下绑了一柄匕首。但是如果是遇到这样的高手的话不一定有时间取出。
还好早前定制的一根特制腰带派上用场了。这是一根略宽一点的黑色腰带,左右两侧分别各有一个皮鞘。
两侧稍前一点的地方各有一个稍宽一点的长方形短皮鞘,长度也正好可以放下匕首还有她的那柄比匕首稍微长些的短剑,也可以随身携带多一些暗器。
因为要躲避安检的关系,即使有时候地铁比较方便,但她几乎都是选择坐公交。当然,有宗洺来回接送的话就省去了很多麻烦。
如果是在晴国,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这些武器,但是照国不一样。照国文明相对发达,无论是交通还是通讯都比晴国强几倍。
所以她一般都是穿着长一点的衬衫,或者用外套遮住微微露出的匕首和短剑的柄。而且她个子本来也比较偏高,所以几乎是不穿女装的,尤其是连衣裙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
想来想去还是先往回去的方向走再说,说不定幸运的话半途就可以拦到出租车。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一个身着风衣的男子从旁边的小巷走了出来。
起初冬雪并未放在心上,直到隐约觉察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的时候顿时提高了警觉。她对血腥味出奇的敏感,可能是因为年少时被派去执行过许多秘密任务,杀过太多人所致。
当她用提防的目光望着对方的时候,对方也正好将目光投向了她。片刻之后借着昏暗交替的灯光两人才认清对方。
“你不是那位冬雪姑娘吗,这么深的夜还独自一人前行就不怕坏人么?”澋夏·艾斯兰亚一脸冷漠,邪魅的眼神从冬雪脸上扫过,带着几分轻浮的口吻:“怎么,那位小少爷没有陪着你?””
“澋夏?...”冬雪愣了一下,看着越走越近的澋夏感觉到了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在赌场的时候没有见到澋夏,她也没觉得奇怪,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相对偏僻幽暗的街道遇到他。
冬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有着绝美的容颜,但绝非善类。在这样的深夜,遇到一个身上散发着血腥味的人在街头游走可不是什么好事。难道澋夏和之前的那几起案件有关?冬雪心中暗自揣测。
“要我送你回去么?”此时澋夏已走到冬雪面前虚情假意地说。
“多谢了,我不需要。”冬雪小心翼翼地从澋夏身边走过,正准备快速离去时感受到背后有人袭来。
冬雪侧步翻转跃向空中避开了对方的攻击,这让澋夏心里暗自有些吃惊。几秒之后澋夏手持着一柄短剑再次向冬雪袭来,但是都被冬雪巧妙地躲开了。
“澋夏,你做什么?”冬雪不解。
“没想到你果真有两下子。”本来上次在咖啡店还以为宗洺只是随意说说,现在看来确实不假。
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轻巧地避开了自己的数次攻击,身手不凡的武艺看来的确和云璟或者伊夏有渊源。虽然澋夏并不知道宗洺所说的哥哥究竟是谁,但也出不了他们二人。
“不过既然遇见了,我可不打算放过你。”澋夏阴沉着脸压低声音说:“还是乖乖跟我走吧。”澋夏说完挥着短剑再一次杀了过来。
冬雪明明和澋夏无冤无仇,她不知道澋夏要做什么,但是既然对方都已经如此挑衅了,再不出手也太被动了。冬雪迅速地拿出了别在右边腰间的匕首,迎着澋夏的短剑冲了上去。
兵刃初碰的那一瞬间冬雪觉察出了异常,被短剑划过的地方都已出现缺口。转身再次相杀的瞬间冬雪手中的匕首被彻底划断。
还好冬雪反应快及时后退几步,否则肯定会被澋夏所伤。虽然灯光幽暗,冬雪还是感受到了澋夏得意的笑容。
“有意思。”没想到冬雪随身带了匕首,这让澋夏稍感意外,但让他更意外的其实还在后面。
“想好投降跟我走了么?”澋夏看到冬雪呆呆地立在原地,隐约间似乎听到有液体滴落的声音。
“投降?...这两个字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冬雪冷笑了几声,在她的世界里可从没有这个词。自己明明跟澋夏只见过一面无冤无仇,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盛气凌人。
“口气不小,我会让你后悔说出这句话的。”澋夏一脸轻蔑。
“谁后悔还不一定昵。”看来今天如果不打败澋夏的话估计没法回去了。
想了一想,冬雪轻撩衣角从左腰间拿出了一柄短剑用右手接了过来。尽管右手刚刚因为匕首断裂而被澋夏的短剑从手背侧面边缘划过,出了条细小的口子,鲜血沿着小指头滴落。但这对冬雪而言根本不能称之为伤口的血痕当然不会影响战斗力。
“既然如此,那就放马过来吧。”澋夏有点肆无忌惮,刚刚已经砍断了冬雪的匕首,再砍断一次也不在话下。然而交手之后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两把短剑在一起相互碰撞厮杀的声音,从巷头到巷中。两人数次交手之后不知不觉进了更加昏暗的小巷。
“难道...是‘花叶相生’?...”澋夏顿然。虽然看不清冬雪所持短剑的花纹,但能够抵挡他手中的花叶相生短剑攻击的,除了晴国的圣剑,再有可能就是另一把失传的花叶相生短剑。
据澋夏所知,传说中这两把短剑是由失落的圣剑黑月重塑而来。一把名为花剑,一柄名为叶剑,因此被统称为花叶相生。
澋夏现在所持的就是其中的叶剑,剑柄布满叶纹。这把叶剑本来是阿米里亚家的传家之宝,澋夏入赘成为阿米里亚家主之后就继承了这柄短剑。
“什么花叶相生,还两不想见昵!”冬雪根本不理会澋夏在说什么,她已经用了七成的武力但还没有将澋夏击溃,看来还真是得再加吧劲才行。
此时澋夏已经陷入了苦战,没想到这个咖啡店打工的女人竟然有着这样高深的武力,深藏不露。让他现在想要脱身都觉得有些困难,心里暗自感慨自己打错了如意算盘。
在错身的瞬间冬雪迅速抽身,由上而下挥剑从澋夏后背划过,虽然只有几丝头发被削落,但是转身的那一脚却踢中了他的右肩膀。
澋夏失去平衡撞向墙边,刚转身却见冬雪迅速上前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匕首,还没回过神就已经被冬雪抵在了墙上,寒气逼人的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借着幽暗的灯光,澋夏瞄了一眼这把短剑。虽然看不太清,但绝对是花剑无疑,形状长度以及剑柄剑身的质地感觉与他所持叶剑极为相似。再加上与叶剑相拼却丝毫无缺,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真没想到会是花剑重现。”澋夏呵呵地笑了几声。
“这一次是我输了。”没想到澋夏竟如此痛快地承认了,没有不甘也没有愤恨。
“看在你是宗洺的哥哥的份上,这一次我不杀你。但是以后再犯的话我可就不保证了。”冬雪瞪了他几十秒之后就放开了他,收起了自己的短剑。
澋夏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背着冬雪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叶剑。冬雪微微侧脸用余光瞥了一眼澋夏,之后就迅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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