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奕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士可杀不可辱,他最无法忍受别人质疑他的医术!
“上药就上药,你等着,我这就去配药!”
说完之后,他立马溜了。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时绵绵薄寒野两人。
身旁鼻尖充斥着那人霸道的气息,时绵绵莫名有些紧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的,有点那啥。
“我们看电视吧!”
怕会擦出异样的火花,时绵绵赶紧提议道。
薄寒野微垂着眼,睨她一眼,没有反对。
于是,时绵绵赶紧把电视打开。
银幕上,缓缓露出一张鬼脸。
那女鬼,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眼珠全是白的,没有半点黑,看起来瘆得慌。
薄寒野不由得转移目光,视线落在时绵绵身上。
那什么,女孩子不都是胆子很小,怕鬼怕蛇等等吗?
他见过司奕把妹,特意把人家女孩子约到家里看鬼片,还洋洋自得的告诉他,女孩子是如何投怀送抱的。
思及此,男人漆黑的眸光,深沉了些。
薄寒野动了动手指,交叠着的腿,叉开来。
然而,一秒过去,两秒过去,旁边的女孩儿没有丝毫动作。
不会是吓傻了吧?
薄寒野拢着眉心看向身侧。
只见时绵绵蹬掉鞋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精致的小脸上,一双杏眸格外亮晶。
整个人看起来兴致勃勃的。
薄寒野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僵硬着身体,正要说话,便见时绵绵回头看他。
“咦,你不看电视,看我干嘛?”
时绵绵水波粼粼的星眸疑惑懵懂。她指着茶案上的果盘,“我可以吃水果吗?”
“随意。”薄寒野绷着下颔,冷峻点头。
于是,时绵绵小爪子伸向一块苹果,咔擦咔擦咬得欢快。
银幕上,那女鬼正在吃人手指骨,也是咔擦咔擦咬得咯嘣响。
薄寒野腮帮子抽了下。
觉得有些无法直视旁边的少女了。
吃完了苹果后,时绵绵不着痕迹的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
紧接着,又叉起别的水果,继续咯嘣咯嘣。
妈耶,这鬼片好恐怖哟!
她现在换台还来得及吗?
时绵绵觑了觑打开电视后,被薄寒野抢走放在身侧的遥控器,欲哭无泪。
好在,没多久司奕就回来了。
时绵绵激动得眼泪汪汪的看他。
救星啊!
再不来,她就要被吓死了好吗?!
“呐,司家出品的外伤药,等明天,保管消除得干干紧紧。”
司奕满脸傲娇的将药膏扔在时绵绵怀里,扫到她感激的眼神,有几分过意不去。
他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几分,“拨开头发再涂,这个需要人帮你。”
话音落下,薄寒野便迈开长腿,不由分说的拿走时绵绵手里的药膏。
“我来,你可以走了。”
这话,自然是对司奕说了。
利用完就被无情抛弃的司奕,没忍住嘤嘤哭了起来,翘起兰花指,搭在薄寒野肩膀上。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利用完人家就要把人家赶走,你过河拆桥,你……”
时绵绵偷笑。
怪不得别人传言,薄寒野和司奕是一对。
说起来薄寒野也挺可怜了,他的名声完全没司奕给败坏了。
“再不滚,我就把你的牙全拔了。”
薄寒野额角青筋狂跳,脸色又臭又硬,恨不得掐死这个沙雕。
见他正要生气了,司奕脚底生风,旋转风般的逃离现场。
这速度,看得时绵绵目瞪口呆。
“过来。”
突然,耳畔响起一抹低沉磁性的嗓音。
薄寒野重新坐在沙发上,姿态随意慵懒,透着股难言的矜贵气息。
时绵绵知道对方这是要给自己上药,她咬牙踌躇了会,迈着小碎步蹲在他身前。
薄寒野薄唇微抿,拧开瓶盖,顿时一股药香蔓延开来。
时绵绵仔细嗅了嗅,脑海里,竟然出现这药膏的原材料和制作过程……
不仅如此,她竟还觉得,这方子不算好,她心里另有一份方子……
可是,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正经地学习医术,前世也只在无聊的时候,随意翻看了下医术。
她不认为,这举动能让她成为医生。
见她走神,薄寒野黑眸一沉,屈指不满的弹了下她的耳朵。
“走什么神?”
听着那蕴含怒意的声音,时绵绵很委屈,同时又升起丝丝惧怕。
他们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呢,对方却连她的想法都要干涉,这太可怕了。
啊摔!
她就不该让这大变态给她上药!
可是,现在反悔,势必让他恼怒。
时绵绵忍了又忍,牵动嘴角,微微一笑,“我在想司奕是什么人,这药膏真有他说的那么神奇?”
薄寒野手指骨正在拨弄她的头发,闻言手指一扯。
时绵绵痛呼出声。
“就是个赤脚医生,神不神奇也不是他做的。”
男人声音很冷,像裹了层冰渣子。
时绵绵敢怒不敢言,轻轻哦了声。
见她乖乖的,薄寒野这才心情愉悦起来。
手指沾上药膏,涂抹在伤处。
冰凉凉的触感,很舒服。
“好了。”
听到这声音,时绵绵顿时如蒙大赦,蹦蹦跳跳的起身,星眸宛若雨后的池塘里,漂浮在水面上的枫叶。
清清浅浅,干净得叫人挪不开眼。
薄寒野眸色几不可见的暗沉了些。
“今天谢谢你啦,现在我要回去了。”
闻声,男人浓眉蹙了下,顿了一瞬,他徐徐开口,“好,我送你回去。”
“让你的司机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时绵绵站在沙发边上,手指无意识搅着衣角,忐忑不安得像个听老师训斥的小学生。
薄寒野冷冷挑眉,声线微扬,“他下班了。”
客厅角落里的左二,听到这话,连忙缩身藏到旁边的罗马柱上,装隐形人。
时绵绵,“……”
没等她再挣扎一下,纤细的手腕,便被一只大手扣住。
薄寒野不容置喙的把人带着往外面走。
时绵绵垂下黑翎睫羽,睫毛颤了颤。
炫酷的劳斯莱斯消失在夜幕中。
薄寒野不是个健谈的人,时绵绵有心事,自然不会主动开口跟他说话。
于是,两人一路沉默着到时家别墅门口。
望着紧闭的大门,还有那黑漆漆的别墅,时绵绵杏眸顷刻间黯淡下去。
才八点。
时家不可以这么早入睡。
唯有一种可能。
时威把她拒之门外。
至于目的……
时绵绵看了眼薄寒野。
薄寒野反手插兜,月色下脸庞英俊,眉宇间有股不羁的味道。
他斜倚在车身上,似乎没意识到她的窘境,挑眉问,“怎么不进去?”
时绵绵咬了下唇,心里怀揣着那么一丝微弱的希望,按响门铃。
家里的门不是密码和指纹锁,而是钥匙。
出来得匆忙,她没带钥匙。
“开门!!”
久按没人理会之后,时绵绵含着怒意喊道。
四周树影摇曳,风吹得花草沙沙作响。
静谧的夜里,只有少女近乎崩溃的喊叫。
可是,别墅里的人,一个个都跟被下了迷药似的,充耳不闻。
半晌之后,时绵绵放弃了。手臂从门边滑落,垂在身侧,挺直的脊背,弯了下来。
望着少女骤然耷拉下来的眉眼,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那悲戚的气息,薄寒野心口莫名发闷。
他走过去,手搁在少女头上,揉了揉那柔软的发丝。
嗓音低哑,“有地方住吗?没有的话,可以回我家。”
“你走吧,他们会给我开门的。”
时绵绵闷声说。
薄寒野在她面前站了许久。
少女依旧倔强的不肯离去。
薄寒野有些说不上来恼怒。
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关注太多,扰了心神,薄寒野目光一凛。
声音也冷了下来,“那你就一个人站到天亮吧。”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开。
引擎声发动,他走了。
时绵绵这才背靠着大门,缓缓跌坐在地上。
她将脸埋进膝盖里,只露出一头五颜六色,迎风招展的头发。
前世,她把头发染色,穿着不伦不类的衣服,跟着一群看着不三不四,实际很将义气的人玩。
她从怯懦自卑的少女,变成混社会的不良女孩,其实是为了吸引家人的注意。
她只是想体会一下完整家庭的温暖。
有父亲有弟弟,还有奶奶。
可是好难啊。
这是她两辈子都求而不得的东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月亮羞涩的藏在云朵身后,树上的蝉鸣声渐消,花瓣蜷缩。
时绵绵腿都麻了。
半睡半醒之间,她腾空而起。
正要惊呼,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傻不傻?不会自己找个地方休息?真想坐这等到明天?”
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后,时绵绵惊慌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你才傻。”
她将毛茸茸的小脑袋搁在薄寒野颈肩,声音闷闷的。
被他强硬打包塞到车上,她连手机和钱包都来不及来。
想找个住的地方都不行。
“还敢顶嘴?”
薄寒野声线微凉,却又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意味在里面。
正要教训下怀里的小东西,薄寒野倏地身体一僵。
颈间,落在一滴温凉的液体。
她哭了。
“你……”
刚开口一个字,薄寒野就犯了难。
他不会哄女人。
要是有女人敢在他面前掉眼泪,他不把人踢开都算好的了。
“啧,为那那种人掉眼泪,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明明是安慰的话,可说出来的语气,怎么就那么欠揍呢?!
时绵绵暗暗磨牙,恨不得一口咬在他的身上。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时绵绵哑着声音,坚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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