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宠溺的语气，是南笙从来没有听过的，能从他口中听到，哪怕是对别人说的，也是一种奢侈。
“我就是想着能在你面前美美的。”
听着这话，南笙想，这女人撒娇的本事真是厉害，可比自己强多了，也难怪能骗得顾北城团团转。
不想再看他们两个你侬我侬，南笙向着门外走去，却听顾北城叫住自己：“怎么，大嫂这么快就想回去见大哥了。”
听到这句话，南笙又生生止住了脚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南，不是让你在路对面等，怎么来了这里？”顾北城嘴角挂着笑，南笙不确定，这笑是不是给她做做样子。
不过想想，可能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顾北城专门做做样子。
只是，刚才一瞬间听到小南两个字，南笙的瞳孔骤然缩小，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小南？是个好名字。”沉默许久，南笙终于是开口了，这句话，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勇气说出口的。
“看到了大嫂在这里，想打个招呼。”那叫小南的女人笑意吟吟，见南笙突然变了表情，以为是自己的挑衅起了作用。
不过听到南笙突然叫了自己的名字，小南突然有种心慌的感觉。
“对了，北城，大嫂最近手头有点拮据，我们用不用帮大嫂一下。”说到这个问题，小南嘟起嘴巴，朝着顾北城撒娇。
看起来是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其实南笙心里清楚得很，懒得说破。
其实顾北城不喜欢这种娇滴滴的样子，只是南笙在这里，他便强迫自己去适应。
“手头拮据？傅钦哥没有给你钱？我该说说他。”顾北城看似担心的疑问，不过也就是嘲讽罢了。
因为说完这句话，顾北城就牵起小南打算离开。
只是，南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张口询问小南的名字，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问出口了。
“你姓南？”
听到这个问题，顾北城愣了一下，想拉着小南快步离开。可小南来了兴趣，硬是留下了。
“我不姓南，但北城觉得，这个小名适合我，说我像南方姑娘，温柔。”说起这一点，小南还挺自豪，觉得自己有了顾北城亲口取得名字，就比别人高了一等似的。
说完这句话，顾北城拉着小南出去了。留着南笙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的痛苦让南笙无法挪动脚步。
意识到可能自己话说得太多了，小南有些担心顾北城会生气。可顾北城也只是一直拉着她，这个动作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在顾北城心中的地位。
大概是因为顾北城太绝情，找了一个和自己一点也不相像的替代品。以为取了一个名字，就能代替她的一切？可笑。
她突然觉得她一个人守着肚子里的孩子有些可笑，本以为就能安安稳稳等到孩子出生，接受自己的宿命。现在看来，应该是做不到了。
她强撑着自己走到墙角，缩在那里，试图寻求一丝安全感，可她感受到的只有冰凉的墙壁。
丝丝凉气入体，让本就难受的南笙更是无法忍受。可她不想站起来，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崩溃归于平静。
这是什么心情？南笙觉得，应该是叫绝望吧。
许久，她才失魂落魄的离开这里，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一遍一遍的询问自己，应该去哪里，没有容身之所，没有寄托之处。
她的手机铃声响过好几遍，是傅钦发现她不在了。
“查一下医院的监控，看看胃癌病房的患者去哪里了。”傅钦懊恼的捂着自己的脑袋，有些失神。
最近南笙状态极差，她依赖药物也越来越多，可是现在所有药物都在床头，没有带走，那会是去了哪里。
什么都不怕，就怕南笙万念俱灰，肚子里的孩子也留不住她。
“出了医院，往对面街走了。”
听到结果，傅钦白大褂都没脱，直接跑了出去。医院对面是小路，不能开车，傅钦只能找了一辆单车追过去。
南笙已经走出很远，可胃痛的折磨让她无法再继续行走，躺在一边的长椅上，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无数个未接电话。
只是心里不免觉得失落，自己想什么，想这么入迷，手机铃声响过那么多次都没有听清楚。
都是傅钦打来的，不知为何，看到手机上清一色的傅钦哥三个字，南笙一阵心烦，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天色渐晚，身边经过的人也越来越少。
南笙觉得自己就是在天地之间游荡的一缕孤魂，找不到归处。想着自己的处境，寂寥一笑，轻轻闭上了眼睛。
多少次觉得自己的病没得治，都没有如此绝望过。哪怕这件事儿是自己一开始决定骗顾北城，她也无法坦然面对。
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境，这样的绝症都不能让自己超然物外。
“南笙！你在哪里！”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只是听到耳朵里就模糊了声线，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在叫自己。
可能是幻觉。
想着这几个字，南笙觉得自己真是病得不轻，受个打击，幻听都有了。
“南笙！你怎么样？”闭着眼睛，南笙觉得自己该好好睡一觉，幻听都出现在耳边了。
等等，这一声好清晰，好像不是幻觉，就在自己耳边。
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傅钦一张放大的脸，离得太近，五官模糊，有几分好笑。
只是离得太近，让南笙有些不自在，又闭上了眼睛。只是这次，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听不到身边人的呼唤，也想不起顾北城的小南。
“南笙！你别吓我，你先别睡好不好？”傅钦轻轻拍了拍南笙的脸，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才发现南笙的呼吸微弱。
傅钦不敢想，她出来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能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傅钦抱着南笙上了大路，想拦一辆车。可是，所有的车见南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都不敢帮忙，生怕摊上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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