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陈小乐的话说,今天陈浩终于当了回人。
你想象不到军营有多大,你也想象不到军营外边的山头有多大。
或许有走后门的嫌疑吧,就三中队可以出去撒欢。暂别这每天都要一板一眼生活的军营,去享受真正的山间之风。
其他中队的学员再不平衡,那也得在心里‘暗吐芬芳’。谁让他陈大教官是首长家的傻儿子呢?带着一群孩子,拐跑了军医室的木小鱼,开始了没羞没臊的‘放羊生活’。
羊是谁?他看着谁就是是谁。今年公羊卖力气,小羊崽子成堆,成堆的。
这山上有一棵大树,十年前陈浩就给它起了名字叫文竹。那时木小鱼就笑他没啥文化,哪里又给大树起名叫文竹的。
陈啸自认不是个好父亲,但是每当陈浩生日的时候他无论在哪里,在干什么一定准时到达。
他就喜欢带着自家儿子,来这棵树下眺望着远处西下的夕阳。
绯红之色,染透半边天。
“又来这里了,你可别再摔跤了。到时候滚到坡下去,我还得捞你。”陈浩用手扯下一边树叶,在嘴里叼着,身体倚在粗大的树干上。
“呵呵。”木小鱼翻了个白眼。
在美的风景,在动人的故事,在出尘的女子到了陈浩口里,那一定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最丧的故事,最入不得眼的女子。
若不是自学成才,那便是天生脑残。
这是木小鱼常年挂在嘴边上的话。
山下有一处古村,不稀奇。和以往的城乡结合部不同,在这两山之间的村落那才称得上人间好去处,真正的晚年向往之地。
三座大山,皆是平顶。这每座山上必有一棵大树,这是不知多少年前一个极其不懂风趣的实诚人种下的。
从山上往山下走,便是一处大平地,不知多少亩种的都是庄稼。你且往前看,当你的目光直延看到天空与远处的平地连为一线时,你在往前走一步,你就会摔的很惨。
因为,这下边离地五米处就是村庄了。
成阶梯型由低到高排列:村庄,田地,山头,军营和那棵大树。
山下的村民都知道山上有处军营,二者当邻居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首长家的傻儿子小时候就喜欢跑下山来去蹭饭,然后首长就会提刀来寻。
这一寻就让村民们三五年见不着陈浩。
再来是已经是个模样英俊的少年郎了,还带着一位出落的极仙的妮子。
俗话说有国才有家,作为军民一家亲的好表率。每年陈浩都会带着一批人下来让他们农作,摘水果,门前有核桃树的也帮着打打。
作为回报,每家都出一道菜,在街上摆一流水席。
食材军里出,人工他们就爱莫能助了,陈浩他们是不敢做,村民也不敢吃。
本以为村民是在客气,但是好几个大汉忙活了一上午做出来的东西连狗都不愿意吃,那就引人深省了。
这里不是江南,依赖水的农作物没人去种。
殷庭琛是大少爷,他到这里可谓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想学。
“咳咳。”在农村上厕所,这一阵假咳嗽已经成为里外人的暗号。
恶臭袭来,苍蝇乱飞。
“倒是我见识短浅了。”殷庭琛捏着鼻子,裤子都没提好就冲了出来。
女生莺莺燕燕的走过,人手一个木条编制的篮子。看见那抖落出来的裤带,脸色一红嗔怒:“流氓。”
殷庭琛嘿嘿一笑,赶忙转过身去。
嘴上骂着流氓,眼神却在人肉扫描。
殷庭琛俊朗不凡,眼神里透露着两分懒散,三分玩味,五分邪魅。如果说他浑身上下最吸引人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这双眼睛,和抖落下来的裤带。
殷苪静把军服上衣系在腰间,露出里面黑白条的短袖。蹲在一旁打着花生,花生出土需要人攥着它的根茎在石头上敲打,把泥土抖落下去。
这还是一位老乡告诉她的,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花生不是一颗一颗的,它有根茎叶子是串联在一起的。
吴优停下脚步,驻足看了她一会儿。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殷苪静的肩膀,说道:“你这是在洗花生啊,干搓。不用那么仔细的。”
殷苪静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吴优同学,很了解这些吗?”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男生搭话,其他人问除了自己的弟弟她都不想理的。
“叫我吴优吧,一口一个同学怪怪的。”
殷苪静点点头。
“是了解一些了,我家以前就种过,不过我也不怎么管。”吴优想了一下回答道。
一滴汗珠流下,殷苪静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把自己的左脸弄了个大花猫。
吴优眉头一挑,忍住没笑。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殷苪静看着吴优的表情有些怪,便问道。
“没有,没有。今天我们要帮忙的事情很多,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吴优赶紧转移话题,语气没有丝毫不妥。
“那我可不会客气的了。”殷苪静粲然一笑,这冷艳的蓝玫瑰也有绽放的时候。
吴优怀里抱着一堆白薯,转身辞别离去。
看着吴优的背影殷苪静心里想:“吴优,人真好,是个热心肠。”转眼又几滴汗下来,殷苪静又摸了几下,把汗擦掉。
午间的太阳,最灼人。再配上那满身的桃毛,简直是酷刑。
懂得人在摘桃时候都会穿上长袖,在顶一顶草帽,这样装备才算是齐全。
可笑的是,吴优他们一群人中,还有光着膀子去的,体会了一把‘人间极乐’。
殷苪静捧着一堆花生 去了厨房,把这现成的食材送了过去。
“咦,静姐。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刘晓冉指着殷苪静左脸上的‘三道杠’说道。
殷苪静放下花生,神情诧异:“怎么了?”
找到镜子一看,自己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三道泥印。
殷庭琛把背着身的殷苪静转过来,看着自家老姐这一脸囧样,赶紧拍照留念。
殷苪静愣在原地,也没心情去制裁殷庭琛,就让他在活几个小时。
“吴优,他...他居然骗我?”殷苪静口里轻声喃喃道。
殷庭琛不在得意忘形,看老姐的表情还有话语就知道她肯定被吴优那个糟老头子晃点了。
“别觉得不可思议,要是吴优糟老头子告诉你你脸上有东西那才叫有鬼呢。”殷庭琛说道,开始给自家老姐上课。
“所以说,这世上除了我以外的男生,你都不要信。”
其他小姑娘被吴优的外表引诱引诱可以理解,怎么自己姐姐这万年老处......冰块也会被吴优所迷惑呢?
当男生在地里与那些桃毛做搏斗的同时,后勤的女生也不闲着。
人们都喜欢在庭前钟树,以此来乘凉。种的类别也是各有不同,多数种的都是核桃树,树不是很高,一左一右交互着。
当然也有种纯“野树”的。那种树除了长势高以外就没其他的优点了。带来更多的就那是夏天在树上趴着的又肥又大的绿色毛虫以及秋天数不尽的落叶了。
不靠核桃起家,能种些后人能乘凉又有些用途,最好满足自己嘴瘾的就好。
午间,喜欢在树荫下铺一席凉席,躺在上面睡一觉。
早年间,有人睡完一觉后便会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几粒黑色的粒状物那便是虫子的粪便了。
肉墩墩的绿色大虫子在地上一拱一拱的,偶尔转向看向那满身虫子粪便的人,好像在说:“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没办法防住,因为这是‘空投’。
殷苪静是当年南镇北街的一号人物,但自小就被那些条条框框约束,让她不得不做一个淑女,以此来当他们这一公司的门面,他殷天豪的面子。
至于比她晚出生两年的小崽子,殷天豪不指望他能干什么,别惹事就行。
但是殷天豪不晓得的是,曾经有一段时间是殷苪静‘扛着大刀’喊打喊杀,殷庭琛天天玩着女工。
殷苪静手里拿一竹竿,把下边的核桃都打了下来,上面的竹竿表示也无能为力。于是就有了那殷校花上树,提竿和核桃‘拼命’一说。
这年轻热血一冲动,做什么事情要喊一句:“放着我来!”
上来了才知道,我他喵的恐高。
殷苪静眼睛始终目视前方,她现在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一往下看就头晕 ,叫人把自己接下去又不好意思。是叫老乡,还是男生,还是女生?
这三个都不是殷苪静心里的最佳答案,她是什么人?她要是喊道:“我恐高,谁来救救我。”那今后她的面子往那里搁。
要是传到了那个老女人耳朵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自己呢。
“老弟啊,姐姐以后一定对你好点,你快点来吧......”殷苪静在树上祈祷着殷庭琛能快点来到。
“静姐,渴吗?”刘晓冉一米六五的身高,轻轻一抬手便把水壶递到了殷苪静的手里。
此时殷苪静的脚从树干上耷拉下来,离地不足三十厘米。
“这孩子到底在干什么?在上边卡着舒服吗?”路过的村民,扛着锄头一脸懵逼。
这城里人,真会玩。
到了饭点,村民回来了,吴优他们也跟在后边。
“这是......”吴优看见殷苪静卡在树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该不会是下不来了吧?”吴优不禁好笑,这军训殷苪静当真不该来,这下自己的冷艳人设不知道被丢到了那片海里边去了。
“来,把手给我。”吴优走到树下,伸出手掌。
殷苪静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想要伸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便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怎么了?”吴优不明所以。
殷苪静气鼓鼓的看着吴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脸上有东西,你故意不告诉我。”看着殷苪静涨红的小脸,吴优一笑。
“哪有,面对学姐你我都不敢直视的,所以当然看不到那浅浅的一道了。”吴优解释道。
“为什么不敢直视?我又不是你班主任。”殷苪静反问道。
“哈,说得对。不过真正的原因是,紧盯着女孩子的脸不是很礼貌。所以,我就......”吴优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已经表达清楚。
“原来吴优同学是这么绅士的一个人,我还冤枉他,太不应该了。”殷苪静在心里自责道。
殷苪静小心地把左脚抬过树干,达到了和右脚同一边的位置上。
那人衣摆随风,从树上失足跌落。少年抬眼一看,四目相视,互拥入怀。
“你看那像不像你五岁的时候爬到树上下不来,还要我救你的情形?”木小鱼轻咬了一口棒冰,抬眼看着老脸一红的陈浩。
心想:“终于扳回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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