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慕桐,那姑娘的事儿我们还没问清楚,赵无霖那儿先不急吧。”傅玄烟拉住准备往外走的慕桐,小声地和她说着。
涟生又抬头往清弦坐的那里看去,清弦一手靠在桌上,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别忘了我刚刚才敬你三杯茶,按理来说,你不仅要教我一些东西,还得护着我。”
脑子糊涂了的慕桐又返回到涟生的面前,“兄长,那个姑娘……”
“问玹晟去,他认得那姑娘。”甩锅要尽快甩,不然只会惹祸上身。
慕桐的脑子清醒了三分,“是今儿早上和阿晟一块来的那人?”细细回想了下,猛然发现今儿发生的事情还真是多。
“自个儿去寻吧,我要清静会。”涟生看到慕桐脸上那伤疤,再看她现在因为玹晟的事连自己的伤都不管,干脆他也不管了,随她自生自灭去吧。
旁边的傅玄烟在心里好好想了下,偷偷扯了下慕桐的衣袖,“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有伤在身,不如等你伤好些了我们再去寻那姑娘?”
慕桐刚清醒三分的脑子又混沌了起来,颓然地看了眼涟生,低下了头去,“走吧,等哪日我来兴致了,就随你一起去丝琴馆。”
好不容易才等到她二人离开,清弦现了身形,涟生刚刚那样子她可是全看到了,“你刚刚那样子和一个凡人有什么两样?哪儿还看得出你是个上仙呐。”
“在凡间呆的久了,自然而然就有了凡人的这些坏习惯。”涟生不动声色的为自己推脱,将归到自己头上的罪名全推的一干二净。
清弦哑然,决定跳过这事儿不再提,“刚刚我也依了你敬了那三杯茶,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啊,涟生师傅?”
对于占不占便宜这事,清弦向来看的极轻,左右对方的修为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成神也不远。对方虽在天宫不常露面,但不能否认他是天宫中数一数二的上仙,天帝也给足他面子,让他三分。
这个上仙身上的事儿,用凡间的话来说就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
“乖徒儿,去你该去的地方去吧,为师要歇了。”涟生又开始下逐客令,看他脸上的表情不像她刚来那样,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是因为那破了相的凡间姑娘。
清弦起身,“那改日再来看师傅,告辞。”下一瞬,清弦消失的无影无踪,书房里只剩下涟生一人。
靠在椅子上的涟生施了点法术,他面前便出现了一幅画面。里面的慕桐被凡人折磨致死,形神俱灭,没有一个人去救她。
对上慕桐那空洞的眼神,涟生的心里愈发不舒服,起身挥袖使那画面消失不见。
外面太阳正要落山,池塘正是安静地时候,涟生化成一道光躺在荷花上养神。从他接慕桐回京城前,他就已经算到了这件事,这是他这几千年来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的。
越想越奇怪,为保慕桐的安全,他还是把慕桐接到自己身边,由他亲自照看着,怎么着都能避免一些事情发生。
又是几日过去,慕桐胳膊上的伤好了大半,脸上的那道疤也已经结痂,看起来马上就会好。
“阿晟,你瞧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呢。”慕桐仰头看着玹晟,脸上的笑容也恢复如常,不像前几日笑的那样矜持。
玹晟好好地看了会她脸上的疤痕,在心里计较了番,脸上挂着让慕桐舒心的笑容,“不管桐桐变成什么样儿,在我眼里桐桐都是好的。”
“阿晟不在乎我杀了那么多人的事儿?”慕桐调侃地说着,只要她一天没有废去自己的武功,没有去掉自己黑山寨寨主的头衔,她就要背着这个罪名,洗都洗不掉。
不过玹晟倒不在乎,“我相信桐桐会改的。”
“阿晟,我在世人的眼中可是一个心狠手辣、见人就杀的人呢。”今日慕桐心情不错,对于自己身上的这些名号也毫不在意的说出来。
这几日她翻了些话本子看,里头写道,对自己所爱之人就该毫无保留,免得日后多生嫌隙。就因为这样,慕桐才鼓起勇气说出这些。
玹晟思考了会,好好斟酌了一番才回答她:“我又不是你口中的世人,他们怎么看你与我何干?不要太过在意。”
“阿晟,你哪里学来的讨姑娘欢心这套的?”慕桐被玹晟刚刚的那句话逗的有些憋不住,靠着他的胳膊直笑个不停。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这些都是清弦教他的,让慕桐晓得的话,指不定又要翻上天去,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七分把握,他这个仙不会轻易的被慕桐弄没。
温情过后,自然就是忍不住的兴师问罪,“阿晟,我听我手下人说,你前些日子和赵无霖一块去馆里听曲儿了?”
“嗯?什么曲儿?”玹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接着他就被慕桐掐了一下,低头对上慕桐饱含怒气的双眼,“我的人都看见你和赵无霖一起进的丝琴馆,说,你认识的那姑娘是不是那里头的?”
“姑娘?桐桐,她是清弦,我不早先和你说过的,她算是我的师伯,以前也常照顾我。”天地良心,他玹晟说的句句属实。
慕桐依旧是那副不相信的模样,外头传来烟翠的声音,“大小姐,六公主到了。”
可算是等到了她人,慕桐找了个头纱戴在自己头上,反正现在京城里的人只要看见戴头纱的姑娘就认定是她慕桐,那她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走吧阿晟,今儿正好没别的事,不如我们一道去丝琴馆听上一曲?”慕桐不给玹晟反应的机会,拉着他往外走去。
站在阴凉处的傅玄烟见着玹晟那模样甚是无奈,走过来说了句,“王兄,你这样若是传到皇后娘娘那儿去,指不定又要被说教一番。”
这会慕桐可算是想起还有宫里的那些人,偏头看了眼烟翠,小声地问傅玄烟:“那宫里的玉妃近日都没什么动静吗?”
“她?好不容易怀上龙种,自然是极其小心的,哪儿还顾得上外头的事儿。皇后娘娘也正好落得个清闲,没事就叫王兄进宫,时不时的让人教他一些事儿,为的就是要培养储君,父皇也默许了此事。”后边这句话傅玄烟是低声和慕桐说的。
这几日宫里的传言更甚,说是一旦储君培养得当,皇上就会马上退位做他的太上皇,让玹晟继位。
虽说玉妃一直和皇上说她肚里的是皇子,可以从小开始培养,然而每次皇上都含糊过去。
此话一出,就更加确信了玹晟会继任皇位这一事。
三人一同进了马车,慕桐对于玹晟会继任的事心里一直都是抵触的,她只想着和玹晟在江湖里做对逍遥快活的侠侣,而不是在宫中变成遥遥相望的夫妻。
看着玹晟那副懵里懵懂的样子,慕桐更觉得头疼,“阿晟,你说你的心肠怎么就那么好呢?如果你能像我这样狠辣就好了……”
“桐桐一点儿都不狠辣啊,桐桐这样挺好的。”玹晟又说上了这句套话,当时清弦告诉他,这句话可以套所有的话,姑娘还不会有所察觉。
傅玄烟戳了下慕桐,“丝琴馆快到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赵无霖的事儿给解决好,她今日一定要把赵无霖狠揍一顿,不然她不泄愤。
三人刚一踏进丝琴馆,在旁边候着的老板娘便凑上前来,“三位是来听曲儿的?”
傅玄烟今日并没有乔装成颜姑娘的样子,那老板娘也全当不认识她,这一点颇得傅玄烟的意。
“是来听曲儿的,不知今日清姑娘可在?”傅玄烟顺着老板娘的话说下去。
老板娘一瞧傅玄烟那样子,转头看了眼二楼的一处位置,那意思甚是明显,“那可赶巧,清姑娘正准备上台呢,奴家带三位上楼吧。”
“劳烦。”
“赵公子,有人寻你。”老板娘敲着赵无霖所在房中的门。
里头隔了好一会门才打开,对上赵无霖那显得有些烦躁的脸,“老板娘,何人寻我?”
慕桐往前踏了一步,照着他的脸揍了一拳,“我来寻你。”
这一拳慕桐可没下轻手,这赵无霖胆肥了,竟然敢带玹晟到这种地儿来,还背着她不让她知道。在慕桐眼中,这一拳算是轻的。
赵无霖捂着自己被揍的地方,“桐桐?六公主?玹……王爷?”他今日只是想来听个曲儿啊,怎么着就来了这么多人,还白白被揍了一拳。
三人直接进了赵无霖的包间,末了傅玄烟还不忘吩咐老板娘打盆冷水来,那赵无霖的脸不处理的话,估计就要废了。
底下已经响起清姑娘的琴音,赵无霖此时也没闲心去欣赏这一曲,心里只觉得冤,他明明记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啊。
慕桐坐在靠窗的位置朝着底下看着,再转头看了下玹晟,身子靠在墙上,“阿晟,以后少与赵无霖那厮往来,他就是个嗜琴如命的疯子。”
“诶桐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刚你一进来就照着我的脸揍一拳,我都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我这些日子没去国师府寻你,也没做什么过火的事儿啊。”赵无霖越想越觉得冤,好在还有清姑娘的琴音能让他的心情缓缓。
听着他这番话,慕桐心里更气,“下回你若再敢带着阿晟出来厮混,我将你那双腿给废了。”
“哎哟我的慕姑奶奶,那日可是玹晟自个儿跟我说的,他想要找个地方消遣下时间,何况这丝琴馆又不是勾栏,哪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赵无霖从傅玄烟手中接过帕子,凭着感觉往自己脸上擦来擦去的。
慕桐转头看向玹晟,被她看的玹晟心里有些慌张,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让慕桐抢了先,“阿晟说要消遣时间的地儿,你就带他来这种地儿,再解释我就再揍你一拳。”
她只是个姑娘,不能够和她杠上,要忍要忍……赵无霖自我催眠着。
“今日赵公子这儿可真是热闹呢。”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日这出戏怕是要闹出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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