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莫名其妙就朝着坏的地方发展,无论你怎么去追,它也再不会好起来。
有些人莫名其妙就会走远,无论你怎么挽留,也许是各自人生不同,所以不能聚首。
以前总听人说殊途同归,其实大多数时候,岔路口和你选择不同道路的人,从此就再也不会相遇。
高三是不允许有假期的,十来天是学校最大的让步。
今年蛋饺做的有点多,于洛就爱吃这个,于爸以前是不乐意做的,今年特地去学了。成功了第一个,接着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于爸的学习能力一度让于洛自愧不如,他在外面吃到啥营养好吃的,看人做一两次,转头就能做给于洛她们吃。并且,在那以后的很长时间,每天都能吃到这个菜,直到吃厌。
所以蛋饺从除夕夜吃到初十还没吃完,冰箱里还有好几个。那天晚自习就正式拉开高三下半期的序章,于洛满脸不情愿的把书放到书包里,唉声叹气的打开电视看娱乐新闻。
于爸于妈特地提前做了晚饭,于洛满怀悲伤的吃完饭就慢吞吞的低着头换鞋出门。
转眼,已经只有四个多月了,高考,几百万人挤的心力交瘁的独木桥。
附中大概是B市第一个开学的学校,六点左右天已经黑了,路灯也照不暖这冗长的没有尽头的道路。大抵是天太冷了,一路上也没什么人,于洛慢悠悠的走在路上,书包很沉,所以感觉很累。
这会儿教室也没有人,于洛放下书包就直奔徐鹿的寝室,那些在寝室里孤独的度过一个新年的书,正在等待它们的主人来认领。
徐鹿中午就到学校了,现在正坐在床上玩手机,于洛敲门进去,和她聊了一会儿,才搬上书下楼,穿过超市和初中部教室,泠泠清清的体育场,再穿过适合捉迷藏的小树林,上楼走进八班教室。
漫长的一条路,平日里下课去超市也没觉得远,搬着书就不一样了,每一步都有些艰难,所以就感觉比平日里远很多。
将书整理好放在桌肚里,于洛拍拍手,转身下楼打算去帮帮其他女生搬书。
绕过超市,老远就听见很雀跃的女声,语气里满是惊喜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于洛再往前走两步,在一排梅花的尽头,有一个满脸都是开心的女生和一个背对着于洛没有说话的男生。
冬天依旧倔强的没有穿很厚的棉衣,这个背影,十几天前于洛曾满怀绝望的看了许多次。
张叙估计是来帮楚盼搬书的,楚盼说完话就开心的转身上楼去了。张叙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什么话,随意又安静的靠着墙站在路的尽头。一个小假期没见,没想到再次见到是这个样子,于洛颇为感慨。
于洛拿出手机,打开游戏目光聚集于屏幕路过男生走上楼梯,仿佛是路过一棵树,一个电线杆,反正不是一个认识的人。
眼睁睁看着方块堆积到顶上,于洛关掉手机抬头看到了楚盼,她靠着墙看着于洛,于洛看了她一眼,没有打招呼,直接走上楼梯。楚盼追了上来,紧跟在她身后,她语气里满是诧异的问于洛“于洛你书多吗?要不要我问问张叙让他也帮帮你?”
于洛摇摇头,徐鹿应该没多少书,再说两个人搬应该不多,再说……没必要。
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和打脸的,徐鹿的书数量的确不多,就是厚度略胜几筹,这条路搬上书还是挺长的,于洛也不想再来回跑,抱上最高的一摞就下楼了。
缘分这种事,还真是怕啥来啥。并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缘分还是某种故意的等待,在楼下于洛再次遇到了张叙和楚盼,张叙听到声音转头看着于洛以及她手中那堆明显比自己怀里抱着的这堆要高出很多的书,微微的皱了皱眉。
于洛可没空管这个,书是真的重,而且也不想烦心,就直接路过他们走了。
每一步都跨的很大步而且快,频率大一些,希望能快点走到教室。
奈何楚盼还极度认真的跑过来拦着要说:“于洛,你书好多啊,我来帮帮你吧。”
于洛摇摇头想绕过她,她就伸手过来作势要拿过去,于洛有些急躁,用力的往旁边退了一步,然后从楼梯上踩滑就要摔倒。
张叙伸手过来貌似是要接她,她抓住旁边的扶手稳住了,瞪了张叙一眼,人倒是没啥事儿,就是书都洒了一地。
于洛蹲下身捡书,楚盼也一边道歉一边蹲着帮她。“您可行行好放过我吧。”于洛有些火气窝在心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自己能捡,谢谢您了。”
楚盼眨着眼站起身走到张叙身后,抬着头很委屈的看着张叙,于洛翻了个白眼,把书放好搬上转身走了。
狼狈为奸。于洛越想越气,简直想骂人,看着操场边上那棵开满花的梅树,又慢慢静下来了。算了吧,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从此山水不相逢。
把书放在徐鹿的位置上时刚顺着气冷静下来一些,就看见张叙和楚盼也进来了,张叙坐在徐鹿后面,楚盼在前面,此刻她有说有笑的指了指于洛前面一张课桌说:“张叙,放在这儿,真好,我力气小搬不了这么多,你能帮我真好。”
楚盼说完看了一眼低头翻书的于洛,小声说:“于洛可真厉害,力气真大,我好羡慕。”
于洛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和她开玩笑说:“能不大吗?你有人帮我又没有,只能暴露自己女汉子的本质了”
楚盼就一蹦一跳的跑到她面前问她:“那于洛不生我气了?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她还朝于洛扬起一个很大的笑脸。
于洛也想朝她笑一下,但是此刻她笑不出来,她突然感觉头有点晕,胸口很闷,这种感觉过去经常发生,是晕厥的前兆。
于洛转身快速想离开,想回自己座位,那儿靠窗近,蹲一会儿可能就会好。楚盼拉住她问:“于洛,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于洛想甩开她的手,可是没有力气,没力气说话,也没力气抬头,只好蹲下来,倚着桌子坐到了地上,坐地上缓一会儿就能好。
“于洛。”楚盼好像终于发现她不对劲,放开她的手,满脸都是慌张的转头看着张叙,张叙一把推开她蹲下来看着坐在地上的于洛。
“张叙,不是我弄的。”楚盼被推的有些呆愣,紧张的都快哭出来了。
“于洛?”于洛听见张叙叫她,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张叙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就要作势抱她起来。
于洛甩开他的手,她小声的说:“不用你管。”
张叙听到了,停下来呆住了。于洛说这句话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说完就把头埋进膝盖里,此刻她全身都在冒冷汗,颤抖,没有力气,却偏偏又犯恶心,仿佛要死了。要死了,于洛甚至没有力气想其他东西,大脑里只有还不如死亡的感觉。
教室里没有人,楚盼也不敢说话,张叙看着她发愣,但于洛感觉周围都是闹哄哄的声音,很吵,很烦。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洛感觉很漫长很难熬,仿佛是一个世纪,可是其实也就才一分钟而已,此刻觉得缓过来一点,于洛抬起头看着门,慢慢悠悠的起身自己打开门扶着墙去厕所。
刚缓过来的力气都用于走路了,于洛刚到厕所边就又感觉不行了,蹲在地上缩在墙角等恢复。
等恶心消散了一些,才弯着腰扶着墙走了两步好歹算是到了厕所,然后蹲在洗手池边上就开始吐。
胃里不停在翻腾,恶心,难受,感觉身体里的器官都要吐出来了。这是晕厥的并发症,晕眩感一旦出现,得马上蹲下,慢一点缓不过来的话就会晕倒。恢复的必经之路是上吐下泻,然后会慢慢好起来,不然会一直持续头晕心悸。
过程,很难受。
不如死亡。
恰如死亡。
等于洛从厕所里出来时,基本能扶着墙顺利走回教室,脸色苍白到能和墙混为一体,但是感觉好歹是有了些力气。
罗朵说还是得去医院,楚介和老耿自荐送于洛去看医生,于洛没有抬头的力气,微微点点头同意了。
医院不远,学校过两条街就是,于洛还没有什么力气,但是好歹能抬头朝楚介笑笑。他牵着于洛,但是没有笑,他问:“小于洛,你会怪我吗?”
怪什么?于洛现在的条件不允许她思考这么高难度的问题,只是不停摇头。楚介那么好的人,对他好还来不及,怎么忍心怪他?
历经许多个不知名流程,医生最后的结果是说不准,他看了心跳和血压的测量结果,初步判定是脑供血不足,他说建议于洛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然后开了两百多元的药给于洛带回去。
于洛……
自然检查是没做的,最后一节课赶回去上了半节课。
晚自习下了于洛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说话声音太小,脸色也还没恢复,和楚介挥手道别,就拿着药背上包走了。
老耿宣布明天得重新安排位置,按名次选座。
于洛思考了一夜,决定选第四排,中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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