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过万重山水,旅途艰辛,依旧觉得这人间可爱至极。人间可爱,而我也变得柔软起来。我看过这世间风雪也潸然落泪。我看过人间疾苦,可他们依旧向前。我见过很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就那么真真实实地发生了,可我呢?我的意志又被我丢去了哪儿,只有温柔的面对,与其说是温柔,不如说是懦弱得一文不值吧!
这一辈子很长,总不可能是听着大道理去走路的,我总要去闯荡一条路出来,然后也告诉后来的人,觉得什么是不对的吧。可是我能阻止谁呢?别人也曾阻止过我,可是我还是固执己见地去做了,并且断了回头路。
亲密无间的人都知道我害怕猫,可是我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能抱着猫把我所有故事都说给它听。因为老人们常说,猫是有灵性的动物,它可以洞察你的一切,当你的树洞,把你所有悲伤都吸出去……所以我害怕也期盼着,那时候说完以后,就抱着它哭。大哭一场,知道眼睛红肿,然后把猫放了,任它去了。
哭一场总是好的,听说眼泪是身体里的毒素,每哭一次,我又觉得心里压着的大石头有人帮我分担一样,心里轻松不少。我这个无能为力的年纪,买不起房,买不起车,连爱情也把握不了。我热泪盈眶地追逐着这儿的一切,可是现实依旧给我重重一击。
我走进饭店,坐在靠窗的位置,我们俩都喜欢坐在靠窗的位子,因为可以洞察外面的世界。还可以闻窗台的花香。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老妹儿,你的鸡汤面好嘞。”饭店老板热情地用一嘴北方口音说着,一边把热气腾腾的面放在我的面前。
“谢谢大哥。”我拿起筷子客气地说了句感谢。
“桌子上有辣椒油,我没敢给你放,怕你吃不了辣。”
我笑了笑说:“我是个南方人!”
大哥看我一眼,然后转身回到他的柜台,弯着身子,好像在取东西。我不明所以,埋头吃面。有一罐小米椒落在了我的面前,我抬头。
大哥说:“这是我去外地买的辣椒,买回来泡的,你快尝尝这玩意儿,可得劲儿了,我们家就我吃,他们都不吃。这疙瘩(地方)都没有这玩意儿。”
我看着这份惊喜,毫不夸张地要流出泪来,我问他:“大哥,你这个北方人活得有点南方的地道啊!”
“我祖籍是重庆的,只不过来这块待了十来年了,所以口音也渐渐偏北了,但是骨子里一直没有忘了家乡的味道。”
我用筷子挑了几个辣椒出来,放在这没有颜色的鸡汤面上,一股家乡的味道铺散开来,不禁觉得很感动:“谢谢大哥。”
“以后想吃辣椒了来找我,别人我都没告诉。”
我点了点头,然后夹起一个辣椒往嘴里送,到嘴边的时候就能闻到炸药般的辣椒味。是我爱的味道,是我思念的味道。在这三千多公里的异乡,我寻不到家乡的味道,劣质的辣椒油,或是好的我没有吃着。这里的辣椒放上三勺却抵不过家乡一勺的辣味……后来因为天气干燥,吃辣椒又容易上火,所以慢慢的不再碰这异乡的辣味儿。我并不是因为这满头的痘痘而拒绝了辣椒,而是因为我再没碰上好的,为什么又要去接受不好的呢?我接受了它,我并不能完全吃完,我会浪费,所以我算是拒绝了浪费吧!
这辣椒激起了我更多复杂的情愫,想哭。可是爸妈跟我说过,出门在外,不用哭,不必哭。哭是没法解决事情的,必须振作起来,必须冷静,不然你终将一无所有。
我只有这么一场青春,不早不晚,恰好遇见这些人,又恰好搞砸一些事。可是热泪盈眶的生活本来就是青春的一部分。
旁边桌的女孩子问男孩子:“唐朝后期,吐蕃最西与之为邻的是谁?”
“大食。”男孩说。
“我怎么记得是大秦?”
“因为你傻呀!”
女孩底气不足又固执地说:“你错了,我是对的。”
“好的,又是我错了。”男孩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多么熟悉的场景,好像就在昨天。我的眼泪唰唰地流下来,或许是这辣椒太辣了些。许久没有吃,味觉大致上也有些迟钝了吧。只是场景相似,对话相似,地点也不尽相同而已,可是物是人非了,我只能事事休了……
“老妹儿,这辣椒带劲儿吧。”或许是老板看着我抹了眼泪吧。
我说:“这是家的味道啊,只是想家了。”然后付了钱转身离去,我曾见过很多人的背影都比较心酸,而我的背影又让谁怜惜着呢?
因为我爱你,所以常常想跟你道歉。
我的爱沉重、污浊,
里面带有许多令人不快的东西,
比如悲伤,自怜,绝望;
我的心又这样脆弱不堪。
我自己总被这些负面情绪打败,
好像在一个沼泽里越挣扎越下沉。
而我爱你,就是把你也拖进来,却希望你救我。
——直子《挪威的森林》
这首诗给了我很多感触,可是我又不想那么自私下去,所以我放过李奕文也放过我自己了。给这些感情放点缺口吧,人生还长,总要有其他东西填补进去。总该把这无味的人生添点精彩。
“五一”这个小长假,回家的人还是挺多,本来学校里的北方人也挺多,离家近,校园里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一抹绿色让人好生可怜。最近的生活是应该好好理一理了,趁着这个小长假给大脑也放空一下吧。
火车上的我见过很多城市,可是为了一个目的地,沿途的风景一眼而过。过眼的风景能在心底存留多久呢,几晚上就忘了吧,可能不需要几晚上,仅仅是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把沿途的都丢在脑后勺。后来我想慢慢用余下的青春去将我丢掉的找回来,不能因为一个目的地而把旅途的意义弄丢了,我想去一个一个城市将我遗失的一切都找回来。
我一个人在宿舍,假期只剩一天了。我眷恋与不眷恋的人都会回来。而我,暂时哪里都去不了。
初宜打来电话,这段时间她给足我时间让我去冷静,让我去沉淀,所以没有再用话语来规劝我,因为说再多的花我是听不进去的。
“这段时间你都在干嘛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不敢看这视频里的眼睛,可是我总不能说我这段时间碌碌无为,一事无成吧。
我说:“我这几天在市内逛了逛,发现很多新奇的事物,足够我写很多首诗。”
“我不关心你的创作,我只关心你。如果你执意要装傻充愣,那你和程凡音去讨论你的作品吧,对不起,我不感兴趣。”她很生气地说。
“你那么不相信我,缓了这么长时间,够了呀!我觉得我挺好的。”我真会觉得对爱情再没有多大期许,只是越来越渴望家的温暖。
“那你说说最近都干了什么?”
初宜真是奇怪,我说:“我说这段时间出门逛,然后积累了灵感,但是你又不想听,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发现你有些傲娇。”她转过头去。
这份心有灵犀便是我一句话两句话你便知道我过得怎么样,便知道我的心情如何,不用去猜我怎么样?因为彼此都让对方心安。
我说:“那当然了,我啥时候不傲娇了,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我是原来的那个我,丢掉了一些东西,又获得了一些东西。我好像又不是原来的那个安嘉墨了,但是丢失的我好像找不回来了,所以我是在伤害与被伤害,温暖与被温暖的这条路上成长得越来越快吧。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只是你必须高兴,这是你曾对我的命令,现在我也用你的话来命令你。”
“收到,裴长官。”然后我做了个敬礼的姿势。
“你是越来越皮了呀!看你这么高兴我也就高兴了。”
我还是好奇她最近都干嘛了,我问她:“你最近旅游去了咹?”
“我哪儿舍得拿钱去旅游,我就偶尔和程凡音通视频互损。”
我会心地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我期盼的感情希望它顺其自然地发生吧。这一生那么长,谁不是用这余下的时光去哭,去怀旧,去拼搏呢?
余生那么长,你要拿什么去爱,去恨,去哭去闹呢?我要用自己赚的钱去买衣服,买化妆品,填满我的衣柜,填满我的化妆包,用最贵的护肤品,去最远的地方,然后和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站在最高的地方,向脚底倾撒眼泪。告诉众人,你热泪盈眶换来的生活多么不容易。我想要炫耀,并不是说我拥有的那一切,但我一定会炫耀,炫耀我的泪水多么值钱。谁的青春不曾年少,可是青春有热血,也有无知。我们必须用热血去填满无知的洞口,向前看就对了吧……
无论哭……
多么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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