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空旷宁静。
这里的空气清新,虽然时不时会有翻新的泥土味和牲畜的臭味,但至少是干干净净,不掺杂污浊的空气。
夜空也好美,星星璀璨的闪着,玲珑抬头望着天空等待着电话那端的令人呕吐的声音。
“现在才打电话?”一声质问在耳边炸响,“你现在在哪?”
一副站在道德高处审问犯人的语气令玲珑皱着眉尖,怒火腾一下就烧起来。
“呵,你管得着吗?”玲珑讥讽的嗤笑道。
“放假这么些日子你都跑哪去了?去找你妈了?”
“哟,您居然还知道我放假,难得难得,让魏大律师您费心了。”玲珑拿捏着嗓子,一股怪味回道。
电话那边的人被玲珑怪腔怪气惹的一肚子火,直接厉声问道:“你少发神经,你妈现在在哪儿?”
“我妈?呵,难为您惦记她,她已经死了。”
玲珑的声音突然下沉,像是鬼夜里送渡亡魂的幽灵,无悲无喜的述说着:
“她被一个叫魏晋昌的人给杀死了。”
魏晋昌隔着玻璃幕墙望着辰都市的夜景,微微一滞,弹了弹手中的烟,吸了口,缓缓吐出,眼前烟雾缭绕。
三秒,谁都没有说话。
玲珑作出这个审判后,浑身就像脱力一般,她仅能维持住自己站着。
一动,便溃散而塌。
她做出判决:她曾经最爱的父亲,杀死了她最爱的母亲。
被害者,犯人都齐聚,她是原告,也是法官。
泪早已流干,只剩下锥心裂肺的痛。
烟雾缓缓散去,眼前有一片清明。
魏晋昌把烟蒂狠狠的碾灭在烟灰缸里,嗤笑一声,“公民下落不明满两年的,利害关系人可以向法院申请他为失踪人,由人民法院去宣告失踪,才能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死亡。你母亲失踪还没满两年呢,我盼着倒也没错,你这么盼着她死亡就不应该了。”
魏晋昌漫不经心的说着,低沉的语调毫无波澜,仿佛谈论的人与他毫无干系。
玲珑竭力克制自己过分激动引起的颤栗,眼前仿佛浮现着电话中的人猖狂的戮笑,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利刃。
刀光血影,劈向无助瘦弱的母亲。
“你专业知识学的不行,回来到我事务所实习。”魏晋昌命令着。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凭我给了你这条命!”魏晋昌极为不满玲珑日益增长的反抗之心,怒喝道。
“我的命是不是你给的还不知道呢!魏晋昌,如果你是想拿那一半肮脏的染色体来威胁我,大不了我剔骨放血还了你,从此咱俩毫无关系。”
玲珑声音拔高,怒气肆窜,如鸟啼鬼啸,凄厉幽怨的穿透茫茫田野。
“你杀死了我妈,也杀死了魏玲珑。”
“我十八岁了,你放过我吧,就像当年你抛弃我一样,把我弃了吧。”
热风吹乱玲珑长而飘逸的秀发,烘干了流下的泪滴,只留两道水痕在她悲怆的脸上。
“你现在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魏玲珑,你大学这一年别的没学,净长些臭本事。你给我回来,下周回来给你爷爷过生日。”
“哟,这过了多少年?这才想起有我这么个外孙女,别客气,我不稀罕,看见你们我就反胃。”
说着便恶狠狠的挂了电话。
她没有退缩,只是她太累了。
每次电话都像是掏空她的灵魂,时而如坠冰窟,时而烈焰灼烧,时而暴躁癫狂,时而泣不成声。
她要用全力,去迎接这几分钟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摧残。
母亲获得解脱去自由的天堂,而自己被终身监禁。
玲珑长呼了几口气,平复着激昂的心情。
麦穗的清香与沙沙的响声唤回她的神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咽下一丝不甘,开始挪动已经麻木的双腿。
幸亏自己穿着长袖长裤,喷了一身花露水,不然这一动不动,干等着蚊子上来咬。
腿麻到无法动弹。
玲珑弯下腰,试着微微弯曲自己的双腿,拿拳头狠狠的锤着。锤了好一会儿,才从麻痹慢慢恢复知觉。
牵动腿部肌肉,正转身离开。
身后
一道高大的身影,像夜晚的鬼魅,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
像撕开保护壳的猛兽,让人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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