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早在那个揉着静寂空气的春天午后谢了幕
一颗小小的心脏攀爬了常青藤嫩绿的枝叶眺望
于是那一双眼睛焦躁了轻轻吹拂的凉风
如果一个人生命中遇见了另一个人
爱情却爱上了另一个人,是否遇见将会闷热在朵霞美丽的梦中枯萎?
那一天的知晓醒来已是午后三点,正是太阳高照,绿叶中冒出滚滚生命力的时间。
地点已从校医室转到了宿舍。
舍友们都在备受着课堂春困,所以只有知晓一人的宿舍显得格外寂静。
悠悠转醒朦胧中的世界似乎存着另一种窒息的美丽,知晓掖着暖被看向窗外的眼眸不禁痴缠。
笼罩在轻轻朗朗读书声的午后依旧逃离不了微寒浸湿的喧嚣,晕出剔透的光亮却染出春暖花开的模样。
秦茉莉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捧着杯子蹑手蹑脚地推门走进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缩在窗边小小的身影。
影射的阳光微笼着,偶有的春风吹拂树叶的声音闯进,吟着一首孤独的诗。
那天颁奖典礼她并不在席下,而仍在睁眼与闭眼之间艰难抉择。
那是她第一次趁着父母外出交流学习破天荒的睡起了懒觉,反正到操场早会站着坐着照样睡,全程无关自己,还不如窝被窝里舒服。没想到这一睡睡出了个大事件。
她想,如果那时候她在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冲上去抱着知晓去医务室。
真是便宜了柏旭那个虎视眈眈却静观其变的臭小子。
当天珊珊迟来的秦茉莉听闻班上及熟识的同学议论纷纷后,正眯着眼睛打算上课的她从后门偷偷溜出了教室拐到了校医室。
柏旭依旧一脸焦急地站在校医室门口,那白色的校服沾染的一摊鲜艳的红,像是扑棱棱的飞鸟用篆头揉碎了杜鹃花在啼泄出来的颜色,在盎然的十里春风里,又似乎在慢慢地从纯净的白色上吸取养料重新雕撰出一朵更艳丽的花朵
那红得触目惊心,让秦茉莉吓了一跳。
难道真的如传言中流产了?
秦茉莉打死也不相信,知晓的为人她还是知道的,再者一直安安静静学习的她也不见有什么男友。
年轻的女校医扶着黑框眼镜走出来,道明了是贫血晕倒,又恰逢大姨妈汹涌而来,门口忐忑等待的两位才重重呼了一口气。
柏旭听到关于女性生理期方面的“大姨妈”竟然不争气的也红了脸,拽着衣角的一双手尴尬得不知所措,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及爆红的极不自然的脸。
见着秦茉莉来了,他一个大男生也不好在做些什么,为防也语无伦次起来,交代着“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在秦茉莉眨眼明了的眼光中匆促远去。
秦茉莉看着柏旭远去的直挺背影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因为他朝的放向居然是教室,而不是宿舍,难道不用换衣服?难道不嫌弃白色校服上那朵突兀“鲜艳的杜鹃花”?
秦茉莉把大杯红糖水塞到知晓手里,看着她喝完后那被温热的水雾蒸腾得也敛上了些红润的颜色,塞完了半盒饭,心里才稍稍愉悦放松了起来。
公然逃课的秦茉莉显然觉得时间非常不宝贵,拉着知晓说起柏旭的焦急及窘迫的时候,显然没有注意到知晓微微停顿的呆滞。
事情似乎已经发展到了出乎意料的地步,冥冥之中那盏照亮前方道路的灯,也被蒙蒙大雾笼罩了起来,谁都看不清时光运行的轨迹,那一段刻录着青春年华的窝槽,点录着依旧响起动人心扉的舞曲,可谁也听不清它吟唱的词缀,连知晓自己也觉得茫然若失。
可知晓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在明知大姨妈有可能造访的那一天,为了不麻烦舍友,在初春的微凉里居然冲起了冷水澡,只是因为水卡洗淋浴洗到了一半突然刷完了钱停了热水供应。
她咬咬牙,还是开了冷水阀。
第二天感冒有些昏昏沉沉的她也没什么胃口去吃早餐,顶着沉重的脑袋及勉强的微笑就踏上了颁奖台。
没想到最后居然真晕了过去......
其实洗冷水澡的也不仅她一个,贫血的也不仅她一个,只是偏偏只有她以这样的方式晕了
知晓懊恼又大囧@_@
原本她还在想着有了这笔在她看来不菲的奖金下次在见到傅远就能够还他牛奶钱了,这让她兴奋了许久,也许也正如某同学而言,她真的是太激动了。
流言最后还是澄了清,澄不澄清其实知晓也不太在乎了,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思想是每一个不同的大脑构造制作的,起初想想还觉得有趣窘迫,可就像是盯了许久一个机器人兀自地被完美指挥及运行,知晓早已眯起了困乏的眸。
可知晓的囧事从此也算是在一众同学的心目中留下了痕迹。
秦茉莉端坐在知晓面前第一次做起了心灵鸡汤的发言人,朝知晓的大脑不停的灌输“爱惜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等等,看着知晓频频地“嗯”,她才心满意足的想起要去上课。
知晓这一晕也算是把一天的睡眠时间都耗光了。
看着空落落安静得可以听见一滴水下落声音的宿舍,她心底的青苔仿佛也繁茂起来,湿淋淋地展露着时光蹉跎的轨迹。
没有挣扎多久,收拾好自己,还是抱着课本去了教室。
知晓觉得自己这一晕仿佛都成了稀有动物。
出现在教室门口的那一刹那,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刷刷地像利剑迎向了她尚有些昏沉的脑袋。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就往柏旭的方向瞥一瞥,然后眼神交汇,柏旭冷滞的目光突然之间恍若爆发的火山泥浆流,仓促地奔涌向四方。
知晓心底也涌上了种奇怪的感觉。
辽阔的大草原茂绿繁盛,春之已至,却被一个人眼底的萧瑟啃噬成了荒芜。
荒芜不知成就了谁刻意雕琢的萧瑟。
“知晓,先进来吧”
班主任陆雯老师的声音传来,知晓才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向自己的座位,期间不小心撞到了好几个同学的桌角。
一沾座位,吴玉洁惊讶的嗔怪很快凑了上来。
“知晓,你怎么来了呀?”
“想来就来了呗”
“头还晕吗?你真吓死我了”
有人说,人活着不能太贪婪,可当关心分散成了好多好多份,知晓心里还是暖暖的。是一杯热热的红糖水缓缓地划过干涸的喉咙留下的温度。
“不晕了”她摇了摇头。
“我跟你说啊,要是我,我就不来了,你知道今天学的三角函数有多变态,那怎么能是人想出来的呢?蚊子老师还说下节课要随机请同学到黑板上做练习,抽查练习本,呜呼哀哉,我连新一期花火都没来得及看”
知晓觉得她的同桌真的有些无语又可爱=_=,其实她已经提前预习过了,貌似基础知识真的不是很难?
记住公式,直接把相应数据代进去计算就可以了~?
默默无知的陆老师@吴同学:以后学习导数,参数方程有得哭了!!
“不过知晓既然你来了,我就不担心了^_^”
其实知晓想回一句“以后还是多靠自己的好”,看着吴玉洁点燃晶亮的眼低头凑近抽屉里。
她欲言又止,只能回以清哼“嗯”
三尺讲台上,陆老师清亮的授课声音还在继续。
那声音也恍如窗外攀爬进来的风,每到一处,面涟微笑,春暖花开。
青春,该是张扬着躁动热血的,可大多时间却要安静地坐在教室里学习枯燥反复的知识。
有很多人羡慕天生不用怎么努力也能取得好成绩的同学
有很多人佩服连吃着饭都在捧着书争分夺秒学习的同学
也有很多人曾为及格的60分全力以赴,最后却输给了自我认为的“笨蛋”
曾经青春的我们,往往以为一纸成绩就能够定夺未来的一生,成绩就是所有,就是全部。
践踏过自己鲜血淋漓的躯体后,也许才会明白曾经所在乎的所有是那么微不足道。
知晓,也是一个被新高冠于“大神”的名字,可出了横县却没有人在知道。
那样一个小小的她,也没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计较被大大的世界所遗忘。
下课的铃声就是最后的一记鞭笞。
可每每老师的拖堂就是迟来的疼痛。
陆雯老师似乎依旧毫无疲倦,聚精会神地向应着铃声已倒下的一大片兀自通知着下达的数学竞赛通知。
知晓眼神却炯炯地盯着前方,似乎黑乎乎地黑板上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快乐秘密。
“要报名的就先报给学习委员。希望大家积极参与”
作为学习委员的知晓却在犹豫要不要参赛呢?
征求秦帅哥的时候,她明显比知晓要激动要果断——
“当然要参加啊,知晓,你成绩那么好,听说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高考还可以加分”
“我数学不太好”
“来,给我一刀让我自行了断了吧
“这个只是市里的数学竞赛也可以高考加分?”
“女神,凭你的聪明才智还怕以后没机会参加奥林匹克?”
“女神——经,还差不多吧”知晓嘀咕。
“你骂谁呢?”
“没有啊,你听错了,我是少数民族好像也可以加分?”
“巨任性没人性的制度啊,再一刀......”
最后,知晓,秦茉莉都一并参加了比赛。
知晓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连及格多少次都能一手数得清的人居然也有勇气参赛。
用秦茉莉的话说就是“骁勇善战,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享受过程远比痛哭的结果重要”
知晓:你还想每一次有比赛都参加?
秦茉莉:那是!!当然!!!
高考加分果然诱惑巨大,知晓只能如是想。
可谁也不知道知晓犹豫过后最后还是选择了参加竞赛的具体原因。
她把班级参赛名单交到班主任办公室放下的最后一刻,才又匆匆地拿起一旁的笔把自己的名字添在了末尾。
然后她,就像是在时光剧烈萎缩全关闭前一刹那的洞口偷取了一丝光亮的孩子,笑得有些犯傻。
只因为多年来新高从不开设竞赛点,而是开在本省重点大学录取人数最多的重点高中——普华高中。
知晓想,火红的木棉花随无风时的风筝骤落,太阳下矮矮的时光剪影也变得直立起来,撑起的春天好像永远也不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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