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觉得似乎没有那么讨厌顾修言了,也仿佛有点理解白泽那么看重这个朋友的原因。
凌琪干脆上前,扶住有些微晃的顾修言,一抬下巴,从容朝顾修文说:“是我又怎么样?”
顾修文丝毫不意外,嗤笑开口:“不怎么样,哥你不会这么天真,觉得交通和网络都瘫痪了,股东大会就没法进行了吧?不过是一时而已,你能让外面乱多久?非要让我亲自来告诉你,就因为你的决定,今天出了38起车祸,死亡1人,受伤13人的事吗?”
“你住口!”凌琪厉声呵斥他。
顾修文面不改色地笑:“我能住口,但事实就是事实。”他站起来,走近床边,盯住顾修言一字一句说,“你因为一己私欲害死的人也不可能活过来的,而集团股东大会在明天回照常召开,除非你让今天的事再来一次。不过对我而言,也就是将会议再往后退一天而已。”
顾修言撑在床沿的手筋骨分明,他终于开了口:“为什么?”
顾修文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五年前我就是集团的执行人,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顾修言徐徐坐直了身体,话语轻弱却坚定:“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如果你只是要集团我可以给你,但你也是爸爸的儿子,你为什么……”
“他们没告诉你吗?”顾修文打断了他的话,在那一瞬间,他的脸色骤变,他转身走到门口,停顿了下,抬手抚上胸口,突然说,“我知道你查过,没错,我身体里跳动的这颗心脏原本是应该移植给你的,也是我抢过来的。五年前,躺在医院里的人就应该是你。”
他说什么?
凌琪的眸子撑大,仿佛很多很多事全都一点点联系了起来,她还以为顾修文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呢,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
眼看着他走出门去,凌琪忍不住追了出去,大声质问他:“五年前那场车祸是你做的?”
顾修文没有停下脚步。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凌琪跟上他,继续说,“五年前就有目击者,当时那个案子没有继续查下去,是因为你爸爸和你哥哥都怕查到你头上!”
“是吗?”顾修文终于回头,冷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奉劝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凌琪还想说什么,却听到顾修言房间有声音传出,她忙转身回去。
顾修文下楼就见宋念纶站在楼梯口,他略一愣,随即朝外走去。
宋念纶跟着他走到了外面。
“怎么,不急着去看看你修言哥?”顾修文淡淡一问。
宋念纶的目光落在顾修文身上,深吸了口气问道:“是你吗,姐夫?”
顾修文皱眉回头。
宋念纶继续问:“派人去杀白医生的人,是你吗?”他顿了下,自嘲一笑,“如果我告诉你一直以来照顾修言哥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会连我也一起杀了?”
顾修文的脸色微变:“胡说什么?”
“我是胡说吗?”宋念纶走到他面前,咬牙问,“这五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回来后,他觉得顾修言像换了一个人,连顾家兄弟的感情也变了!
顾修文抬手拍了怕宋念纶的肩膀,浅声说:“五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但并不是发生过什么才会改变。”
语毕,他加快步子朝前走去。
因为有些人从没有变过,比如他。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啊。
前面的停机坪上,直升机安静停着,顾修文利落上了直升机,只见女子纤细身影端坐在里面。
顾修文摘下西装内的窃听器丢在地上。
宋念轻整张脸铁青至极,是她太天真,以为顾修言和凌琪之间真的会结束!
她狠狠将地上的窃听器踩碎,冷声说:“修言的东西,除了他的命,别的我都帮你抢。”
“嗯。”顾修文温柔应着。
他只是没告诉宋念轻,他最想要的,就是顾修言的命。
……
顾修言大约是想拿床头的药,却不慎打翻,凌琪快步上前帮他捡起药,倒水喂他。
他蹙眉吞下,倚在靠垫上好久才见他紧蹙的眉宇稍稍舒展。
“对不起。”
他刚睁眼就听到凌琪这样说,不免一愣:“和你无关。”
凌琪突然说不出话来,连她这个外人看到顾修文露出真面目都很震惊,何况顾修言这个亲哥哥,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良久,才听顾修言说:“刚才你应该走的。”
凌琪抿了抿唇,说:“我知道是白泽做的。”
顾修言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
凌琪想起顾修文说的话,忙开口:“闹出人命一定不是白泽希望的,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顾修言垂下眼睑,话说得极轻,看得出他一直在苦苦支撑着。
气氛瞬间沉闷,正好宋念纶进来替顾修言检查,凌琪趁机便走了出去。
……
凌琪的晚餐陈管家亲自送到了她房内,全程都感觉陈管家欲言又止,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问凌琪可否将顾修言的晚餐送去他房内。
“没问题,给我吧。”凌琪直接接过了陈管家手中的碗。
顾修言刚出院,厨房准备的是清淡的粥。凌琪去时顾修言还睡着,正好点滴还剩下小半瓶,她将粥放下坐在一侧等点滴打完,没想到等着等着,自己倒是睡着了。
恍惚中,听到有人在说“修言,对不起”。
是白泽!
凌琪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起来:“白泽!”
房间里空荡荡,哪里有白泽?可她刚才分明是听见了,难道是幻听?
床上之人似乎是做了梦,苍白脸上全是汗,嘴里还在含糊地说着什么。凌琪快步过去替他擦汗,听到他在一遍遍地说“对不起”,一直说一直说。
凌琪心里难受,知道他是自责,其实她也怕白泽自责,所以才有了之前的幻听吧?
宋念纶从外面进来,凌琪这才发现点滴即将打完。
宋念纶拔了针头,请凌琪帮忙按住,一面收拾着,才问:“我姐夫对他说了什么?我问他,他不肯说。”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18393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