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简陋的出租屋里,一群衣冠整齐的中年男子齐聚一堂,显得十分不搭调。
“你怎么办事的,现在怎么办?”一个嘶哑的声音,压抑着狂躁。
对面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吸了一口烟,摇摇头叹道:“为了避免怀疑当初就没设人手在小姐的住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还这么巧的给遇上了,唉,都怪我太不谨慎了。”苍老的声音说话间不是的夹杂着懊悔的叹息声。
“这也不能怪老霍,既不能留下非依小姐存在的蛛丝马迹,又不能引起小姐怀疑,老霍这样安排也是没办法啊。”最旁边的男子摇了摇头道,“既然已经遇到了,不如我们将错就错?”
“将错就错?”嘶哑声音的男子不解的问道。
“老霍不是说了吗,让小姐别提以前的事,只要小姐不提,这事儿不就好办了吗?”
“你的意思是......不,这不行!”
“少爷现在又不在,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不然任何行动只能打草惊蛇。”
霍鸠坚定的眼眸里终是闪出了动摇,唉,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可是,已经没有更好的补救办法了。
三人最终达成一致,各自消失在来时的雨幕里。
另一边,非依静静地躺在车坐上,窗外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正庆幸着自己没林成落汤鸡。可是转头看了眼季奕,好吧,不比在外头淋雨好。冰冷冷的侧颜,勾勒如斧削的线条,还是一样的帅气,可是就这样望着,也不由让人打个寒颤。
思绪还没开始漂浮,怀里的手机颤了一下,一条短信闪现在屏幕上。
“小姐,记住我跟你说的情况,什么也别提,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千万别缠着,少爷很快就会好的。
------霍叔”
“好的,谢谢霍叔,我知道了。”发送,然后静静的转头,望向窗外。好像一场梦,一瞬间,什么都没了,什么时候梦能醒呢?要能快点就好了。这样想着,非依躲进了毛茸茸的帽檐里,刚刚哭得太凶了,现在困了。
映着零星路灯的河面今晚显得特别狰狞可怖,霍鸠叹了口气,把手机抛向了河心,加快步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就快要大变天了,黎明前的黑暗总是跟可怖,更让人有看不到希望的后怕。
才几天没回来,整个宅子完全像是大变样了一番,空旷的有些吓人。非依打了个哆嗦,在这儿住了快有十年了,可刚踏进来的时候,那感觉是和十年前一样的陌生,高大的建筑物像野兽一样,吞噬接近它的一切。
“这儿......”
“嗯?”
“没,这儿好空啊。”想起了霍叔的叮嘱,非依及时闭上了嘴巴。
“之前太乱,让人都搬走了”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回答,简短,表意明确,但总让人觉得缺了点什么。
“唔”非依没趣的应了声。
说着那人就自顾自的走上楼去,冷风从大开的雕花大门间窜进来,吹得非依瑟瑟发抖,这场景,怎么越看越像.....恐怖片.....
赶紧小跑着跟上了男生的步伐,然而,就差一步,房门“啪”的一声。
“关上了?”非依感觉自己的眼前顿时冒上了小星星,“喂,就这样关上了?”
“砰砰砰!砰砰砰!”
“喂,开门啊!”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
回望了望身后,只有走道上几盏暗到让人窒息的琉璃盏小灯,闪烁着昏黄的火光,更远处便是一片漆黑的。
“这儿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吧?”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来,非依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墓穴,这四周,这场景.......
非依更卖力的敲起了漆黑的木门“啊啊啊啊,让我进去,季奕,你个混蛋,快让我进去。”
“吱呀!”门开了一道缝。
然而并没有透出任何光线来,非依咽了口口水,装起胆子顺着那门缝挤了进去。
硕大的复古欧式落地窗前,一个依稀可辨的人影衬着夜色,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季奕?”没有应答声。
犹豫了半刻,非依还是壮起胆子朝人影走去,然而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一只手掌突然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下去是一阵全然的寂静,半晌,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四五十岁模样的妇人手举一盏火光摇曳的煤油灯,气喘吁吁的问道。
身后的人十分淡然地回了句没什么,然后把沾满口水的手从非依嘴上拿了下来。
妇人眼里惊讶之余泛上了诡秘的喜色,看得非依冷不防的一颤。
季奕什么时候新招的女仆?以前怎么没见过。
“哎,等等。”见对方马上要走,非依赶紧上前一步。然而对方丝毫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嘎吱”一声脆响,门当场被关上了,非依一阵尴尬后好没趣的退了回来。
转头一看才发现刚刚那个人影居然只是一衣架上挂的整齐的衣服。
“你干嘛灯也不开的吓人呀!”
“这不是开了吗?”对方说着从桌上抄起一块做工精致的手帕,把非依的口水一点一点小心的蹭掉,外带满脸的嫌弃表情。
非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爬上了床。
“喂,你干嘛?”
“睡觉呀!”
“我床!下来。”
“不要!”
非依的小脑袋几乎要摇成筛子状了,然而对方还是毫不心慈手软的把她连拖带拽的撵了下来。
不行,初次行动脸皮必须厚到底,不然以后就赖不上了。
“你下来!”
“不下!”
......
这是季翼生平以来见过最主动,最大胆,最厚颜无耻,最让他没辙的要爬上他床的女生。
无奈,季少只好挤在床脚,心里想着自己居然没把这样一个奇葩生物拖出去喂狗,真是奇迹啊。
然,这只是个开始,好不容易闭上眼睛的季少在冰冷冷的梦中被一阵惊呼声吵醒。
被床单隔在另外一头的女生梦呓声渐渐轻了下去,但依然清晰可闻。
季翼?叫他的名字?
这个女生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觉得熟悉,为什么会做梦都喊着他的名字,可他不可能和她有过任何交集啊,他才刚刚,从那个世界走回来......
雨已经停了,透过落地窗洒进一泓如水的月光,恰恰落在少女不安的睡颜上,静悄悄的,少年冰冷纤细的手指在落到温暖肌肤上的那一刻飞速的收了回来。
少女翻了个身,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反抱住了少年的身子,紧紧地,仿佛要把身上的温暖传给他一半一样。一抹笑意悄悄地爬上了他的嘴角,淡淡的,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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