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阿姨的婚礼没有大肆操办,一切从简,只请了几个朋友,在饭店里定了几桌,连个仪式也没有,她这一辈子也算苦命,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未婚先育遇到的却是渣男。
“今天,我要感谢大家能够来到这儿,见证我的幸福时刻,我要强了一辈子,也想找个依靠的肩膀了。”
那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只是一味地对着我们点头,不过这样也好,会够照顾人。
“孑然,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赵叔叔,我们公司的同事,家里有个女儿,和你年纪差不多,妻子早年去世了。”
突然被叫到名字,我有些慌张,我害怕很多双眼睛同时盯着自己,总感觉浑身哆嗦,我从来都不想成为焦点,除了和俞可源较劲的时候。
我勉为其难地呵呵傻笑,就当做打招呼了,然后低头吃饭,我一紧张,饭量就会变得惊人,所以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解。
由于要上学,刘阿姨也挺忙,所以我们当天就订了机票,打算连夜赶回宁城。
酒店门口,宁阿姨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们离开,就在我上车的那一瞬间,她跑过来拉住我,看着我哭了起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这大喜的日子,哭可是不吉利的,会不会是我让她想起了那些不堪的过往?一时之间,我有些自责。
“孑然,能不能不要走?搬来和我一起住吧,我知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可你也要给我弥补的机会。”
我站在原地,抠着手指,不停地抖脚,我一慌张就会不自觉地抖腿。
“那能不能叫我一声妈妈?”我自认为这个要求不过分,况且她是我亲身母亲这个事实永远不会变,十月怀胎也是大恩情,顿了顿,我开口喊了她:“妈,照顾好自己。”
我被紧紧抱在怀里,那个被我叫做妈的女人,哭成了个泪人,辛辛苦苦化的妆都花了,看上去有些可笑。
“那我先走了,有机会我来看你,祝你幸福。”
我跟着刘阿姨走了,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虽然看起来热闹非凡,可宁城才是我的家,我的归属。
“孑然,你也不要怨婉婉,她是爱你的。”
靠在阿姨怀里,我点了点头,这辈子,我拥有三个母亲,生我的妈妈,养我的文伊妈妈,待我如亲身女儿的刘阿姨。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深夜两点,气候有些微凉,我拢了拢身上的薄衣服,跟着阿姨来到机场门口。
“这儿呢,快过来吧。”易叔叔开车来接我们,易笙也在,这一对差不多高的父子,正在凉风中打着呵欠,看来很困。
“算你们爷俩有良心。”阿姨高兴地合不拢嘴,我也在旁边跟着傻笑。
夏木木接连几天都没去上课,打电话一直关机,听同学们八卦,说是被人打伤了,这件事一下传得沸沸扬扬,学校里人尽皆知,食堂大妈似乎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我去打饭的时候还问我夏木木是否安好。
我要是知道也不至于这么着急,要不今天晚上去她家看看吧,兴许她真遇到什么事了。
鉴于南如初我们三个的友谊,我打算叫上南如初,顺便买些水果,如果真生病了,还可以慰问一下夏木木同学。
我站在教室过道里,敲了几下桌子,南如初懒洋洋地爬起来,抬头看着我,我被看得有些发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去了,不太方便,你去吧。”有些时候,我都怀疑南如初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转世,在他面前,我就像一个透明人,没有隐私可言。
我悻悻地坐回位置,怎么突然之间,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转了两趟公交,来到夏木木家小区,说破了嘴,保安才让我进去,还特意扣了我的学生证,我看起来特别像坏人?
我按了很久的门铃也没人来开,只好转身离开,我相信夏木木不见我肯定有她的道理,只是不接电话有些过分了。
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不注意撞到了一个人,我刚想说对不起,对方就叫出了我的名字,还特别厌恶的样子。
“孑然,居然是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跟面前这位女生才见过一面,而且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有些不太愉快。
白靖居然认出了我,我怀疑她调查过我,不然怎么叫得出我的名字,那天我可没有自报家门,害怕她故意找我报仇,毕竟那天我也给了她几下,下手还是挺重的。
“那个,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就不要再继续拔刀相向了。”我不知道她是否听得懂,毕竟我说的有些晦涩难懂。
对方冷哼一声,好像在说,你个弱鸡,我还不屑与你为敌。
“孑然,你还真是命好,我和夏木木争得不可开交,可南如初在乎的只有你,你说,我们是不是挺可笑的。”
这信息量太大了,我一时之间有些理不清楚,难道说真是她打了夏木木?
“你还真是木讷,南如初对你那么特别,你难道就一点都感受不到他的喜欢吗?”
我被问的哑口无言,南如初怎么可能喜欢我,一直都是以好兄弟相称的,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这种?
“夏木木被我打伤了,已经住院了,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赶紧去看看她吧,我倒要看看,夏木木和南如初之间,你到底选谁?”
顿了顿,她把眼泪扇回去,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让我顿时毛骨悚然,她说:“孑然,南如初亲自找过我,让我不要再找夏木木的麻烦,他根本不喜欢夏木木,我追问他喜欢谁,他说他喜欢的人叫孑然。”
我骂了一句“疯子”,头也不回地走了,白靖还在后面自言自语,“孑然,夏木木还不知道南如初喜欢你,你说她要是知道了,你们之间还能是好朋友吗?”
我脑子里全都是白靖的那句“南如初在乎的只有你”,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我估计会陷入两难的抉择,真到那个时候,我可能谁都不会选,自己默默退出。
心里太过于压抑,以致于我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意识到这件事不能再装在心里,我找易笙倾吐了心声。
“我真的不想失去他们任何一个,他们对我都很重要,都是我很好的朋友,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二选一的题。”我靠着沙发,无奈地说出了这一番肺腑之言。
易笙皱了皱眉,标准的动作,说明他在思考。
“既然夏木木还不知道,你就一直瞒着,等到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就不用面对这种尴尬了。”
我努努嘴,这是什么馊主意,不就是逃避现实嘛,可我现在嗅到了那么一丝不同的味道,心里膈应的慌,我是个不善演技的人,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不弄明白我迟早会崩溃的。
“我和南如初打打闹闹的,他怎么会喜欢我?男生不都喜欢温柔体贴的吗?我觉得他应该喜欢俞可源那种类型的。”
我在自言自语,也有说给易笙听的意思,我想知道他听到俞可源时,会有什么表情。
我偷偷看了一眼,易笙面无表情,好吧,他不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人。
不管怎样,这一切都是白靖的一人之词,只要当事人没说话,我就不应该这样杞人忧天。
我从小白那儿打听到了夏木木的情况,还真是住院了,听说脚都动不了了,真是可怜的孩子,喜欢一个人居然面临生命危险。
小白有些不解地看着我,问道:“你们不是姐妹花吗?你怎么还跑来问我?”
我也很好奇,但还是为夏木木不理我找了一些自认为合理的理由,“可能是住院没带手机吧,电话一直关机。”
我从小白的办公室里出来,想着一会儿怎么面对夏木木,希望她什么都没听说,都是些胡言乱语,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我买了一个果篮,还带了我的课本和笔记,如果她愿意,就给她补补功课,总不能落下太多,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小白的信息真是详细,具体到了病房和床号,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夏木木。
见到我,这孩子一下子就哭得梨花带雨,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孑然,我好想你。”说完不顾打着石膏的腿,硬生生给了我一个熊抱。
我推开她,质问道:“老实交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一直关机。”
夏木木叹了口气,两眼泪汪汪,“我手机被我妈没收了,每天无聊到唉声叹气,你如果再不来,我就要发霉了。”
我拍拍她的头,给她削了个苹果,和她谈起这几天她不在时,班里发生的事。
最后,我拿出杀手锏,把她的试卷和我的笔记递给她,她嘟着嘴,给了我一个白眼,“就不能让我好好偷一下懒吗?”
任她我见犹怜,我铁面无私地摇摇头,她妈进来刚好看到这个画面,对我的好感度蹭蹭往上升,以我为正面教材,对着夏木木一顿说教,我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夏木木。
对于她住院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还有南如初,我们都避而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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