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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紧,我太爽了,再快点 啊老师好痛哦轻一点哦_那年青春备忘录

二年级的夏天,某天,沈予蓝家里迎来了一位“临时”之客。起因是这段时间沈予蓝家乡的小堂妹出生了,奶奶要回老家,肩负起照顾孙女的重任。

于是,圆圆的到来,就是替代沈予蓝的奶奶,每天负责接送沈予蓝放学回家。

虽然是老家村里的隔壁住户,但年幼离乡的沈予蓝对圆圆没有任何记忆。一个周六的下午,沈予蓝坐在房间里对着墙壁发呆,突然间,听见玄关的门被钥匙开启的声音,以及妈妈对来访者的热情招呼声。

“……”

起初,沈予蓝无法相信圆圆是个女的。初来乍到的圆圆,顶着一个似乎刚理过的寸板头,长度比楼下菜市场上挺着啤酒肚、光着膀子卖猪肉的档主的头发还短,男孩般的圆圆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带篮球图案的T恤,下面穿着一条当时非常流行的“肮脏色”牛仔裤,再往下,就是一双黑色人字拖……

“予蓝……”圆圆看着一脸错愕、毫无准备的沈予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她门牙前面完整泛黄的牙齿。那一刻,圆圆的样子瞬间由孤傲变得憨厚。

落座以后,沈予蓝才知道圆圆是奔着自己来的。

圆圆的出现,沈予蓝对此毫无准备,沈予蓝的父母没有提前和女儿打招呼,也没有亲口过问女儿的意愿。总之,圆圆是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

习惯了家乡漫山遍野的松树林子,整天和邻居家一大帮同龄人从小捣蛋到大的圆圆,不适应城市钢筋水泥的生活,让她整天限制在几十平米的空间范围内活动,她不愿意。

圆圆离开当天,沈予蓝的妈妈请假接她放学。

在解散的地方看见妈妈的那刻,沈予蓝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因为圆圆“工作”那三天,每次老师带队到学校旁边的三角公园里解散前夕,沈予蓝远远就看见圆圆在家长群中突兀的身影:假小子一枚、还带点痞气、趿拉一双人字拖鞋、根本不像是有孩子的人。

好在圆圆接人那三天,沈予蓝没有因为课堂表现不认真让老师叫家长放学后留下谈话。放学队伍解散后,沈予蓝就会小跑到圆圆跟前,礼貌打声招呼,然后一路无言。

那时,沈予蓝的书包很重,但圆圆只会让她沈予蓝自己背着。回去的路上,两人都不怎么说话,沈予蓝通常低头看阳光曝晒下自己的影子,偶尔也盯着圆圆发紫发暗的脚背,以及脚背上几个类似被蚊虫叮咬的圆形伤口凝视,有些旧的伤口周围围着一层苍白色、发硬的死皮,而部分新的伤口已经出水起泡了,圆圆也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

沈予蓝同样不习惯这样的圆圆接自己放学,她不希望同学看见圆圆这个“奇怪”的家长,因为她不知道如何解释父母让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还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孩子来接自己放学。

当时的圆圆才十几岁而已,她骨子里还是喜好疯玩,不喜读书的那种,她父母在家务农,外面又没有认识的熟人,圆圆又还不到法定可以工作的年龄,她父母又急于想让她见识一下世面,刚好沈予蓝又小,父母又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圆圆和沈予蓝见面就顺理成章了。

好景不长,三天后圆圆说什么都不干了。

无奈之下,沈予蓝的父亲只好临时请假送圆圆坐车回乡下。一个孩子,虽然家里还有好几个兄弟姐妹,但也不能让圆圆自己一个人回去,出了事,谁都担当不起。

圆圆走后不久,碰巧沈予蓝的小姨怀孕,辞职在家没有上班。于是父母又将沈予蓝交给了她的小姨。半年之后,小姨回老家生产,沈予蓝的父母又为此头疼不已,万般无奈之下,沈予蓝的父亲只好找到楼下市场充煤气、卖煤气的一位中年妇女,让她帮忙接送沈予蓝上学放学。

卖煤气的妇女很胖,肚子很大,皮肤也黑,行为举止通常不太雅观,抠鼻屎、用指甲剔牙然后吐渣、脚背痒了就在另一只小腿肚上摩擦。

她的身材和穿着几乎和带孙子的大妈一样,黑白条纹也好,灰色卡通粘着塑料水钻的T恤也好,她的腹部永远都有几层清晰可见的脂肪圈。她不高,但壮。她很能干,经常一个人提着空煤气瓶扔上扔下的,水泥地和货车上不时发出类似大瓦水缸着地的声音。

她的性格很烈,做生意上还有些霸道和蛮不讲理,据说她家的煤气总是量不够,大概只有正常值的一半。她似乎深知自己没有文化,但也明白自己不能认输。她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生孩子,零几年,她已经生了三胎,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她家的孩子性格也随她,非常强势和不讲理,沈予蓝在幼儿园时期在公园附近玩游戏的时候,还被她家的孩子欺负过。

沈予蓝有大半个学期都在卖煤气妇女的眼皮底下上学。中午的时候,妇女为了多看一会儿市场上自由霸占的铺位,经常临近两点的时候才蹬着一辆三轮车送沈予蓝和她两个儿子上学。每次下午上学,为了不迟到罚站,沈予蓝几乎都要强行扯着自己的小腿从大厅往教室跑,有一次门卫大叔把校门都关了,差点就进不去了。

时间过去多年,有一次沈予蓝听父亲无意提起以前的事。

据说,当年卖煤气那位妇女就接送沈予蓝上下学这份活简直是漫天要价,最后砍价砍到二百八一个月。二〇〇二年,沈予蓝的母亲在那座小四线城市一间厂里,一个月的收入也才七八百,而卖煤气的妇女只负责中午一趟的接送,在接送她两个儿子的时候顺带捎上沈予蓝,妇女就是认准了沈予蓝父母的毫无办法。

无奈,这个亏,沈予蓝的父母还是认了。

那时,为了不耽误早上上班,沈予蓝的母亲每天早上五点多就把沈予蓝喊醒,然后骑着自行车载她到学校,然后折转回来上班。隆冬时节,六点之前,都是凌晨。那年的大半个冬天,沈予蓝都是迎着路灯去上学的。

不过,在儿童换牙时期,卖煤气的妇女总算起到一点作用。一个周五下午,沈予蓝提着自己的红色小桶,带着一块废旧的抹布来到市场上卖煤气妇女的摊位坐等上学。那时,每个月最后一个周五,所有的学生都要带上小型清洁工具到学校进行大扫除。

出发以后,卖煤气妇女将那辆小三轮车骑上了大马路,还闯了机动车道的红灯……

沈予蓝小心地坐在三轮车后座,不知为何,妇女突然和他儿子说到换牙的事情,起初沈予蓝有点懵懂,后来听到妇女说,“每个人到了六七岁都要换牙……”

路程走到一半时,沈予蓝隐约有些担心,因为她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换牙……

由于不知道怎么换牙,沈予蓝只好硬着头皮向妇女请教。

接下的几天,沈予蓝开始尝试自己用手试探牙齿的松紧程度。几天之后的一个周末,沈予蓝自己躺在床上,拿一面镜子,对着那颗松动不安的牙齿反复摇晃,折腾大半小时以后,牙总算掉了。没过多久,新的牙就长出来了。

看见女儿换牙,沈予蓝的父母很高兴。后来,频繁换牙的那两年,沈予蓝都是自我诊断,自我更换,完全不用父母操心提醒。

很多时候,粗心大意的父母直接忽略了沈予蓝成长的一些必经之路。但也在很多时候,他们也不知道,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可以将年幼的女儿拜托给谁。

在上学的路上,沈予蓝没少吃过苦头。

曾经,沈予蓝在上学的路上,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她被车轮夹伤了左脚的脚后跟,然后撑着一条独腿在学校“蹦蹦跳跳”了一个多月,为此,每天中午负责接送她的人都要轮流凑合。

刚开始,吕老师还会抱她下楼,送她到学校门口等。后来,直接搬了一张凳子在班门口,让沈予蓝的家长上到教室来接。当时住在沈予蓝家附近的亲戚几乎都被父母麻烦了个遍,他们经常找不到沈予蓝的课室,往往整层楼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沈予蓝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里干等。

行动受限的沈予蓝也不知这天将会是谁来接自己,有时她等了很久,等到的是好久不见的亲戚。为了赶时间,每一次亲戚们都不得不背她下楼,当时沈予蓝还太小,还无法理解亲戚们“受连累”心情。

脚好了以后,上学之路仍不乐观。

有一次中午放学,沈予蓝在校门口等了很久,还没见到自己的家人,无奈之下她徒步回去。她知道回家的路,只是父母不放心她一个人过马路。沈予蓝在自己家楼下黑色铁门侧面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无人回应。

心灰意冷之下,她走向另一处的一栋楼,然后上了婶婶家。婶婶惊讶于她的到来,“今天不是XX去接你吗?”

“她没有来。”沈于蓝没有哭,也没有着急,也没有唠叨自己究竟等了多久,回来的路上她已经猜到大概是大人们弄乱了吧。婶婶留她吃了午饭,还帮她将从学校带回来的早餐饭盒洗干净。

四年级刚开学不久,学校开办了午托,这个消息总算让沈予蓝的父母喘了一口气。学校中午的吃饭费用统一定价一顿十元,是的,又是“零几年”的十元。

从那以后,沈予蓝终于结束了近三年混乱的上学之路,进入到到相对稳定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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