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调查当年的事情。
只有从沈氏脱离出来,自己距离危险就会远一些——宋珃斯太了解了。
离开沈氏后,宋珃斯第一时间去见了林景深。
林景深独自一个人住,倒也乐得自在,宋珃斯到门口的时间,林景深正在院子里浇花。
宋珃斯看着林景深许久,最后在林景深抬起头的那一刻,喊了一声:“阿姨。”
林景深顿时有些慌乱,“你怎么……”
“妈,谁啊!”一个男人从房屋内走出来,语气熟悉。
这样放荡吊儿郎当的声音与脾气,只有一个人。
宋珃斯皱眉,“陈瑜期?”
陈瑜期也显然没想到宋珃斯会来,愣了一秒,又很快反应过来,“呦,我说是谁呢,大红人宋珃斯先生啊,哦不,少爷,宋珃斯少爷,是吧?毕竟离过婚,还是宋氏的太子。”
陈瑜期把最后两个字拉得很长,听上去极为刺耳。
宋珃斯不愿意跟他浪费口舌,只是看着一旁的林景深,“阿姨,他叫你什么?”
宋珃斯没记错的话,陈氏一共三个儿子,陈瑜期排行第一。
林景深慌乱了许久,最终还是陈瑜期发话了,“呵,她是我妈。宋太子有什么疑问吗?”
林景深忙拉了拉陈瑜期,示意他进屋,又张望了望四周,确认没人后,才示意宋珃斯进来。
宋珃斯没急着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反而问道:“阿姨,清语知道这件事吗?”
林景深叹了口气,“知道。我和她说过了。”
宋珃斯冷笑了一声。
陈瑜期是林景深的儿子,宋清语是林景深的养女,怪不得,陈瑜期对宋清语都能连番骚扰。如果不是林景深和自己护着宋清语,谁能想到陈瑜期这种混蛋能干出什么事呢?
想到这里,宋珃斯狠狠剜了陈瑜期一眼。后者却不痛不痒,仍旧是吊儿郎当的坐着。
林景深又将之前和宋清语解释的那些真相又和宋珃斯说了一遍,仍然是心虚的。
宋珃斯听完后,只是淡淡的笑,拉了几句家常,顾忌着陈瑜期在,早早地离开了。
宋珃斯查过那张资产转移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有一笔并不正规的支出是转入陈氏的。在真相没有调查出来以前,宋珃斯不能打草惊蛇。
深思熟虑后,宋珃斯决定去找宋清晏。
不管怎么说,宋清晏是他同父异母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弟弟,当年作为三少爷却被要求离开宋氏,受的委屈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只要找出了真相,说不定,宋清晏能够重回宋氏。
宋清晏是寄宿生,一个月回家一次,宋珃斯是通过校方联系的,而宋清晏见到宋珃斯的那一刻,竟有一种说不清的陌生。
那个曾经宠他疼他的大哥,从宋清语的身份被曝光起,宋清晏就已经觉得他们回不到过去了。
此时此刻,宋清晏也只是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垂着头坐在沙发上,低低的喊了一声:“大哥。”
鬼使神差的,宋珃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一句话,“我和沈妆离婚了。”
宋清晏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嗯,知道了。微博和新闻上都是这个。”
宋珃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宋清晏也觉得不自在,双手合拢,看着脚下的花白地板,“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上课了。”
“清晏,你想回宋氏吗?”宋珃斯盯着少年的脸庞,那张脸无形中,已经有了林景深的模子。但那双眼睛,像极了宋建业。
宋清晏听到这句话,像是被点燃了引爆点,“倏”的站起来,“不想。我要回去上课了,再见。”
姐姐的身份被当成丑闻曝光,母亲失魂落魄被驱逐出宋氏,自己受尽了耻辱,宋清晏好不容易在五年时间里回到了正常生活,尽可能遗忘过去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愿意回到宋氏?
或者说,唐宁是他们母子三人的噩梦。连带着宋珃斯一起,都是让人不堪回首的回忆。
宋清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远离宋珃斯存在的那个房间,宋清晏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远在巴黎的宋清语。
毕竟还是个少年,高考的压力和今天的事情,让宋清晏几乎是带了哭腔,“姐,宋珃斯过来找我了……”
巴黎正值清晨,宋清语何其心疼她这个弟弟,连声安慰。
冬天的寒风中,宋清语看着电视上播报的国内的新闻,一时间走神了。
她想,她可能是想家了吧。
宋清语到达巴黎的第八天,收到了弟弟的来电。
这八天里,她始终没有联系过顾慕白,最初,顾慕白的电话她会直接置之不理,到最后,她设置了免打扰模式,连顾慕白的通话记录都看不到了。
宋清语过去一直习惯了自己生活,因此格外确信,自己三个月后回国,对顾慕白绝对不会再抱有其他期盼。这些天她已经把未来的发展都规划了一便,即便顾慕白不主动提起,一旦回国,宋清语也会提起离婚。
她未来的规划里面,没有顾慕白。
每当想起这个,她总会想起那天晚上像个被没收了糖的小孩的顾慕白,无助,恐惧。她也去过巴黎的福利院,发糖的时候,总是会想起顾慕白。
认识不到一年而已,顾慕白这三个字像是刻在了她心里,连抹去都需要时间了。
宋清语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一个时装展再次遇到李然。
李然被赛娜开除后去了哪里,宋清语从没关心过,只是没想到会在巴黎遇到她。下意识地,见到李然的那一刻,宋清语撤到了一个角落,并开始观望四周是不是有陈瑜期的存在。
然而仍旧没有逃过李然的目光,“宋大设计师?”
宋清语太熟悉这声音了,和陈瑜期一样的嘲讽语气,和陈瑜期一样的居高临下,不管是哪一点,都让宋清语分外不适。
宋清语看着面前身材婀娜的李然,努力撑起一个笑,“好巧。”
李然仅仅是瞟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难得的没有挑事,“不巧。”
宋清语不知道的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李然已经被顾慕白的人警告威胁过。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李然是知道这一点的。比法律,她也比不过专业的顾慕白,索性装作没看到,不搭理了。
宋清语在巴黎平安无事度过了一个月,顾慕白则在国内疯狂参与着宋氏当年真相的调查。用霍南启的话来说:慕白哥被老婆嫌弃了,只能疯狂用工作麻痹自己。
这么想来,似乎也没有任何问题。
一个月下来,顾慕白没有再接案子,甚至连胡茬都不在意了,下巴乌青一片,形象并不好。因为连续熬夜,精神状态也并不好,脾气易怒,到十二月上旬,连霍南启也不敢随便惹他生气了。
唯独江瑶歌,是所有人当中坚持每天过去递咖啡的人,顾慕白不是傻子,每天在江瑶歌离开后,把咖啡当众放在了办公室外面的小桌子上,不闻不问。
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律师所开始流传“知名律师顾慕白为老婆守身如玉”的谣言——自然是都躲着顾慕白偷偷讨论的。霍南启曾经当众喊过,被顾慕白狠狠摔了个后空翻,霍南启的腰至今没好。
偶尔也会让霍南启打电话给宋清语,无非是让霍南启聊一些关于照顾林景深和宋清晏的事,顾慕白知道宋清语并不领情,索性把这些事交给了霍南启。
也正因为是霍南启,宋清语没办法拒绝电话。
霍南启和宋清语打电话的时候,顾慕白就坐在一旁,让霍南启把声音放到最大,自己默默的听。
顾慕白实在是难受了,就把自己浸在工作里,一整天的时间,一半处理律师所的工作,一半用来整合五年前宋氏的真相,晚上的时间,就是让人看着李然,不让她去找宋清语的是非。
尽管这些东西,都是宋清语并不知道的事。
赛娜知道情况后,时而会约他和霍南启出去喝酒。赛娜总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关于宋清语的话,然而顾慕白是个很难喝醉的人,每次都是还没套出话来,赛娜和霍南启就已经醉得说不清话了。
这种状况一直到十二月中旬才有所好转。
顾慕白一反过去一个月的颓废状态,开始正常作息,规律饮食,开始注重起自己的外表来,对待江瑶歌更加冷漠。
直到二十三号顾慕白请假三天,众人终于明了:顾慕白是打算去巴黎了。
霍南启跟见了鬼似的绕着顾慕白转了好几圈,啧啧称奇,“看看看看,爱情的力量。”
老刘作为一个有稳定家庭的老油条,也只嘿嘿一笑,“慕白,有没有带什么礼物过去啊?”
顾慕白一律不予回复,默默做着自己的准备。
飞机在平安夜那天下午准点到达巴黎,刚刚下过一场雪,街道上的圣诞树和彩色小灯颇为衬景。
香榭丽舍大街人来人往,顾慕白和自己的人接头后,在宋清语最常去的咖啡厅的门口,踩着点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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