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春天的风很凉,校园里的杨树林里不断的穿来哗哗的枝动声,学生们在课间来来往往,迎春花开满了校园里的每个花坛。
学校的c栋是住宿区,里面都住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学生,他们的家离花田直高偏远,一般一入校就直接办了住宿手续。这些学生,吃住都在学校里解决,不像住在花田附近的学生,吃住都在家里。
放学后,智明站在末排的书桌前把书本全部放进书包后,就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浅浅。
王浅浅匆匆地抱起课桌上的书本及练习本。然后看了一眼折腾了自己一天的白度,心情委屈又复杂地走出了教师。
之后她开始狂奔着跑出了五一班门外甬道前的月亮门,校门。智明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一直跟在后面。
在走出花田直高40米处,有一个十字路口。智明的家在南面的城里,浅浅的家在西面的村庄上。
一般,每次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王浅浅走南边,他走西边。这一幕,每天都在上演。这一幕,每天都在继续。
只是,这一天,她的心情很低落很不开心。一般每次都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智明都会停下自行车漠然地望着头也不回一直朝前走的王浅浅。他要坚定地等着浅浅回过头看自己一眼,他才肯蹬上自行车回家。
浅浅知道这种默契,只是她这几天天天受白度的气,她的性情郁闷极了。
在她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她抱紧怀中的书本飞快地朝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上,放学的学生陆陆续续地往家走着,王浅浅不想回头,她不想回过头去看智明,谁也不想看。当她跑到小桥上的时候,发现阴沉沉的天空突然刮起了大风,像是要下雨了。
王浅浅开始担心智明,她的家在城里居住,离学校很远。她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智明还停在十字路那里远远地望着自己,他的样子很焦急。当他看到王浅浅回过头了,便立马等着自行车飞快地离开了十字路口。此时的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大滴大滴的雨点从空中降落。王浅浅望着离去的智明,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回到家后,满脸雨水的王浅浅推开自己家的那扇破旧的小木门。
刚满一个月的小狗饭饭突然腾地一下蹿到了浅浅跟前吓了浅浅一跳。心事重重的浅浅前脚一迈差一点踩到了饭饭。
浅浅生气极了,她一脚把欢叫着的饭饭踢进了旁边的小水沟,嘴里恼怒地骂道:“谁叫你蹿到我的跟前的,讨厌鬼。”
她把白天的怒气借机会发泄到了饭饭身上。饭饭滚入水沟后,惊叫委屈地看了浅浅一眼,然后爬出水沟卧在地上舔身上的脏水。
这时候,坐在屋子里的母亲听见外面的狗叫声责怪浅浅:“怎么一回来就踢狗,它才刚满月,你怎么下手跟你爸一样狠。”
“它挡住了我的去路了。”王浅浅大声地辩解。
她的母亲听了,嘴里不满地责怪着回屋里做饭去了。
此时,浅浅的妹妹幼林正趴在院子里的石板上写作业,她抬头看了看姐姐就像看见了空气一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浅浅瞪了妹妹一眼,然后把怀中的一摞子书本堆到了石桌上头也不抬地写起了作业。
写完作业后,母亲在屋子里催他们吃饭。于是她和妹妹各自整理自己的书本然后回到屋子里同待在母亲身边的弟弟一起吃饭。
她的弟弟贤治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学习好听话。他回到家里只要写完作业就静静地待在母亲身边。
贤治上学晚,6岁才上幼儿园大班,他个子高没有上小班。他7岁上一级,贤治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他头发黄黄的,皮肤雪一白。
他在班级里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浅浅非常喜欢他这个小弟弟,但在她的记忆力她却常常忽略和忘记这个可爱的弟弟的存在。
也许是他太安静了吧,安静在这个家里像一颗兰草安静无声。
晚上浅浅吃完饭便独自坐在屋子里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懊丧的事,她的大脑里不停地回响着白天叶子质问自己的话:你记得咱们班以前那个大佐!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无中生有。大佐,大佐是谁呀?我根本不认识!真的不认识吗?好像又有一点认识。她努力地搜索大脑对大佐的记忆,最终只搜索出一些模糊的镜头。
那是98年的春季,王浅浅刚从下田一中转到现在的学校。那时在她的眼中,新学校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虽然老师及同学对于自己到来给与了热烈的欢迎与鼓励。
但是在之后由于自己的学习成绩一直跟不上,浅浅整个学期都郁郁寡欢,整天沉浸在落寞的世界里。
浅浅在以前的尚小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也只不是最好的时候才正数第13名,而到了这所学校以后,她的成绩却是倒数十多名。
那一年,浅浅中午想的最多的是希望藏老师怜悯她这个差生,快点让她回家吃饭。
下午放学后,她想的最多的是希望自己能够背书过关早点回家,她一分钟也不想跟那些差生待在教室日复一日地垂死挣扎,虽然她也是一个差生但她却十分讨厌那些和她一起留校的差生。
背书过不了关的永远是他们几个,每天下学回不了家的也永远是他们几个。
她讨厌每天放学以后和几个差生被两个老师轮流卡在教室,背书不过关他们几个就得待在教室里跟两个老师耗。那时候的每个白天,浅浅都过的浑浑噩噩生不如死。
那时候的每个夜晚,浅浅都在写作业的时候趴在床前偷偷地写下一句话:妈妈,我不想活了。我想死,我想死了。你不要找我,浅浅!记得有一天放学很晚,浅浅回到家后没见到妈妈,妹妹告诉她,妈妈出去找她去了。
或许妈妈看到了她的这几张纸条,也或许她的妈妈去找老师了,从那以后藏老师虽然放学后依旧把他们留校但顶多只留一会儿就放他们走了。藏老师放弃了,浅浅跟着几位差生也放弃了,反正怎么背也记不住,索性彻底放弃。
后来压力相对的小了一点,浅浅渐渐地忘记了想死的念头。这就是她转到这所学校第一年的生活状况。
但至于那个叶子口中的大佐,她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那是在那年的夏天的一个上午,当时是下课时间,浅浅正一个人埋头写着老师布置的数学作业,教室里虽然下课了,但是人来人往。就在浅浅专注的写作业的时候一只黄色的胖手伸到她的胸前狠狠地捏了一下突然跑开了。浅浅惊叫了一声,抬头羞愤地望去,是大佐,一个长得很难看的圆脸男生。他回头看了浅浅一眼,像是完成了一件背后的赌局一样以胜利的姿态消失在浅浅的视线里。那段时间,经常有男生拿浅浅打赌,看谁能把她气哭,或者成功地让她生气。
浅浅感到,这一次肯定是他们男生之间又打起了什么赌。浅浅重新低下头,眼睛里的泪水开始打转,在这一瞬间,她永远地记住了这个丑陋的男生——大佐。一个咸猪手,一个令她恶心一辈子的男生。
后来,浅浅初二的时候留级了,而那个大佐升入了初三,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
这就是王浅浅与大佐之间的唯一一点破事。没有想到的是,上初三了,叶子竟然突然说出这么一段没头没尾的话来。
甚至有人跑到她跟前对他说:“你还记得大佐吗,那个胖胖的男孩,她在升入初中以后因为在体育方面有特长,被国家专门招收体育的人选中了,他去参加体育训练了。期间边学习边接受训练。”
“哦,我不记得了,他是谁我不知道。”浅浅听了丝毫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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