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某座别墅就是幸颂惜的家,这里仅有一条大路可以开进来,左右就是人行道,到路口就是站台,上次幸颂惜就是在这个站台跟雒崭棠分别的。
幸颂惜正是在失眠的那天晚上受了寒,起初以为可以自愈,熬了三天,病倒在床了才不得不得向学校请假,休息了两天才渐渐好转。这天天气转晴,气温适中,即便如此,幸颂惜也只想赖在床上,不愿起床开窗。直到阳光射入,才把她从昏睡中逼着睁眼,朦胧中,她听到了楼下有客人进门的声音。
“伯父伯母,早上好!颂惜在家吗?”这是李矜矜的声音,她果然如约来看望自己了。
幸颂惜又听见妈妈在说道:“颂惜还在房间睡着呢,这时候也该起来了,你去她房间吧。惠美,带你姐姐的朋友上楼去,顺便把早餐带上去。”“好的。”她的妹妹应道。
然后是进门的脚步声,幸颂惜听见她们要上来,不得不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来,正要下床,想了想,睡衣都还没换,又钻回被窝里。
幸惠美敲了敲门,“姐姐,你醒了吗?”
“门没锁,进来吧。”幸颂惜躺在床上,靠着枕头。
“嗨,宝贝,你还好吗?”李矜矜一进门便上前给幸颂惜一个抱抱,幸颂惜笑着说:“我好得差不多了,谢谢你来看我。吃早餐了吗?”
“这都几点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啊。”
幸惠美在姐姐跟朋友说话时,关掉房里的暖气,打开了窗户,一边收拾了房间的杂物,她一言不发,似乎已经习惯了做这些事情时,习惯得就像仆人一样。李矜矜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孩子,忍不住对幸颂惜夸道:“哇,你妹妹好乖哦,我要是也有这么可爱的妹妹就好了。”
幸颂惜解释道:“这是父母从小教的,十岁前我处处照顾着她,十岁后她处处照顾着我,更何况我现在生病了呢。”
“那二十岁呢?”
“二十岁都能自理了吧。”
“咦,难道不是二十岁后有男朋友会照顾你了吗?”
“唉,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幸惠美拿着梳子坐到床边,颂惜笑着说:“我正吃着早餐呢,你就来梳我头发?”幸惠美仍然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姐姐吃完早餐。
李矜矜看着这坐在一起的两姐妹,想起进门时的一脸懵逼,不禁笑道:“早就听你说你有过妹妹了,没想到你们两个长得真的好像啊,刚才在楼下时差点把你妹妹看成是你了,差点还问出声里来:‘颂惜?你妈妈不是说你还在楼上睡觉吗’,然后又听到你妈妈叫的是惠美。这要是你俩走在大街上,我还真认不出啦。”幸颂惜说:“我妹妹虽然很像我,不过平时很少外出,她在外市我姥姥那上学,很少有时间回这边来。也难怪你没见过。”
待姐姐用过早点后,妹妹把餐具收到楼下。
李矜矜说道:“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十一月在她家里开生日晚会,你要不要跟我去?可能会待很晚,我一个人不敢回家。”“瞧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去吗?”幸颂惜知道,劝李矜矜不去参加聚会是不可能的,于是问道:“你的那一位呢,他有参加吗?”
“谁?昝再之?你别提他了好吗,今天早上他跟我说啥来着,‘今天周末,我们有个学术研讨会’,他叫我也去参加诶,靠,我正课都不想听,还让我参加学术研讨会,也是醉了。”李矜矜一脸不屑地疯狂吐槽昝再之。
“嘘~小声点,注意风度。”幸颂惜比了比手势。
“哦,不好意思,忘了在你家。”李矜矜立即打住。
这时,幸惠美再次进来,要帮姐姐梳头发,幸颂惜下床后端庄地坐到梳妆台前,好让妹妹打扮自己。幸颂惜看了一眼李矜矜,说:“你坐过来说话吧。”“谢谢啊。”李矜矜老老实实地坐到幸颂惜一旁。幸惠美温柔地将姐姐略显凌乱的长发握住,另一只手拿着木梳从姐姐的发梢处轻轻划下,发出轻微而清晰的摩擦声,索索作响。幸颂惜看到李矜矜呆呆地看着自己跟妹妹,便貌似随意地问道:“你那个朋友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呀?”
李矜矜都不好意思开口打破氛围了,幸颂惜又叫了她一声。李矜矜这才回过神来,“叫什么我也忘了,是我的朋友的同乡,也姓胡。”幸颂惜“哦”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末了,李矜矜忍不住“抱怨”说:“看到你们两姐妹这么‘恩爱’,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了。”幸颂惜微笑着说:“哪里呀,又不是故意演给你看,我们经常这样互相梳头的,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哦。”说罢,幸颂惜回头握住妹妹的手,轻轻地拿过梳子,对她说道:“剩下我自己来吧,你快去做功课。”
幸惠美就像来时一样安静,一言不发地就出去把门关上。
“你妹妹好文静啊,”李矜矜说,“虽然长得很像你,但跟你判若两人。”
“嘻,你别看她表面很文静的样子哦,人家可是练过功夫的。”
李矜矜惊讶地说:“你妹妹?哇,难怪看着她好稳重的样子,我居然还有点怕她。”
“难道你不怕我,我也很文静,很稳重啊。”
“你呀,你在家里的文静都是装出来的。玩起来比我还放纵。”对于寄宿在自家的这位“房客”,李矜矜还是十分了解的。
“行了,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时候生日啊。”幸颂惜站起来准备换衣服。
“下个周末。我会叫上你的啦。”李矜矜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雒崭棠有没有来看过你呀。他知不知道你生病了?”
提到“雒崭棠”,幸颂惜霎时愕住了,别说来看望,这几天跟他连微信都没说过什么,而就是在没有向男朋友撒娇诉苦的情况下,她还能一个人毫无感觉地活到今天病愈。不过,幸颂惜没让自己想太久便脱口而出:“我当然没有让他知道了。”
李矜矜摇摇头说:“你们该不会又吵架了吧,其实你应该告诉他······”
“行啦,不要说他了。”幸颂惜极力避开这个话题,说道,“等我换完衣服我们出去走走吧。”她这时的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李矜矜也不敢再说什么。
桌案上的手机铃响了,“你的手机响了”。
不等李矜矜提醒,幸颂惜一猜就知道是雒崭棠,她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于是毫无悬念地按下挂机键,紧接着把手机关机。
“你不接电话吗?”李矜矜看她这一系列操作,自然也猜到是谁的电话。
“么事,不知哪个地方打来的骚扰电话,打了好多次来了,烦都烦死了。”幸颂惜说着拿着手机径直走进洗手间。
幸颂惜把自己关起来,心里在抽噎着,却还不能直接哭出来。她仍然忍不住打开了手机,没有几秒,就收到雒崭棠发来的信息:“在干嘛呀”,“怎么了,不接我电话?”,“宝贝还在生气吗?”,“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
幸颂惜一字一句地回复他:“刚才被你吵醒了,很不高兴,说说怎么办吧。”后面加了个“不高兴”的表情。她发表情时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却感觉打字时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没想到雒崭棠秒回道:“哦,那宝贝你继续睡吧。”幸颂惜看到后没再回复什么,感觉说什么已经没有味道了,心底的感情一下子被掏空了,像是曲终人散一般被清了场。想到这里,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哭,想着想着,忽然就看着镜子哭了起来,是很小声的啜泣,眼泪却流个不停,眼圈都给染红了,她的内心急切地在暗示自己不准哭,可是眼泪就是这样,不得到完全的释放是不会停的。结果,她的哭声愈发清晰了,李矜矜敲了敲门问“颂惜,你在干嘛啊?”
“没什么,你等一下。”她捂着了脸,试图把眼泪收起来。李矜矜也急了,又敲了敲门:“你干嘛在里面哭啊?要不要去叫你妹妹?”这时,里头的哭声更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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