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牵小手,他的手包裹着我的手,掌心的热度似是让我觉得周身也不冷了,仿若有他在的地方,异常的温暖和安心。”
“他就这么牵着我,一步一个脚印,艰难的带着我挣脱那些淤泥,带我走出了水池,上了岸边,此时两人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疲惫不已,周身湿淋淋的,狼狈不堪,他一到岸上就催促着我回去换身衣衫,以免着凉了,我略有些迟疑,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心想我换好了衣衫我再回来看他,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他已是强弩之弯,只觉得他的脸色白的异常吓人。”
“待我回到屋里换衣衫的时候,才惊觉手上有一抹刺目的血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染的,可我的周身并没有一丝伤痕,莫非是他的,我这样想着,便急忙忙的换好衣衫,想要去找他,可当我再到水榭的时候,已然没有了他的踪影,我不禁有些心灰,想要知道他伤的怎么样?可一连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看到他,每回都是满怀欣喜而去,失落而归,我便想这般长长久久的候在水榭中,直到他的出现,可我们是外出做客的客人,总有归时,看着离回城的日子越来越近,我越来越心焦,每日除了吃饭,唯一做的事情便是在水榭中等候着他的出现。
“直到临走的前一天晚上,那日我等的很晚,月已上了中天,我想着今晚我若是等不到他,怕是以后也没机会相见了,所幸的是那日我等到了他,水榭中传来一阵脚步的声音,我转身看到身披大氅的他,不禁红了眼圈,想要知道他伤的怎么样?可还没问,便哭的稀里哗啦的。”
他见我哭的厉害,便递了一条丝巾给我,有些无奈的道:“怎么还是那么爱哭,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怕着凉吗?”
我擤着鼻涕,缓缓地道:“我就要回去了,想要看你伤的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什么事,不过是手上被淤泥的瓷片刮伤了。”
我一听便有些焦急,想要知道他手上伤的怎么样?他伸出手来制止我,道:“伤口已经被包扎了,不过是一些刮伤不碍事的,倒是你,穿的那么单薄,夜深露重不冷吗?”
我听他这般提起,才确实觉得手脚被冻僵了,他拉开大氅将我也塞了进去,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顿时将我呛的咳嗽连连,他小心翼翼的将我脑袋扒了出来,略带歉意的看着我,我怔怔的看着他不由的一瘪嘴,又是要哭的节奏,他扶额,做出了一个求饶的动作,开口道:“你别哭了,你一个男子汉成天哭哭啼啼倒像是小娘子般?我真没事,这不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还能来水榭这里溜达吗?”
我哽咽的道:“真的,可是你已经连着几日都没出现了,况且你若是没事,怎么身上有那么浓的药味吗?”
他很无奈的说道:“因着楼家有客人,前几日都在忙,而这大氅防寒,衣服大,自然药味也重。”
我继续追问道:“那你手上的伤口呢?”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对着我说道:“被瓷片割伤了,伤倒是不碍事,就是可能会留疤,郎中说会留下一个像三瓣杏花般的伤痕,不过之于我也不大碍事。”
年少的我听着那些所谓的解释,也总算放宽了心,直到后来慢慢长大了,才知道大氅的药味重肯定是喝了不少的药,才会如此,怎么会因为衣服大,所以药味大呢?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肯定是病的很重,最懊恼的是那一晚,我光顾着询问他的伤情,忘了问他姓甚名谁,以至于我懵懵懂懂的回到徽州,还很是懊悔。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回到楼家,想找到那个人,想告诉他,我并不是小男孩,想看一下他手上的伤痕是不是真的三瓣杏花般的伤痕?可苦于没有机会,可就在这时我偶然得知楼家和宋家订了亲,订亲的帖子上写的是宋家小姐,并没有指明是哪个小姐,而楼家这几年的事迹,宋家自然有了耳闻,所以母亲决定让我嫁去楼家,这自然很合我的心意,我并没有反抗,只是临走前我问了我的母亲,是否是真的这么厌恶我?
她含着泪,哽咽着道:“这一世就当我对不起你,下一世你就不要在做我的女儿了。”
我看着她,她的眼泪第一次为我而流,而我呢?麻木的连眼泪都流不出了,淡淡的回她:“这一世做你的女儿已是不幸之事,下辈子最好连相见都不要了。”
出嫁的时候按了宋家嫁女的规格,我想他们一辈子也不想见我了,而我也不想见他们,出了宋家,我再无退路。
我没想着我嫁的人该是如何大富大贵,人中龙凤,我想来到楼家便好,找到那一个他更好,时隔这么多年,我盼着见到他,站在他的面前,亲口跟他说:“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愿意再保护我一次吗?”
他的贫穷与否我并不在乎,在乎的是这辈子与他携手共度,相濡以沫,我不想再像我父母那样争斗,争吵不休,平平淡淡的一辈子,有他在身旁没什么不好,接下来的事情,我想我不用说你们都知道了。
我费尽心思,找了一帮劫匪,想金蝉脱壳,却不料引来了一头狼,将奶娘,浅霜他们都害死了,我也对不起你们,什么都没有了,而如今我也变成这般模样,说着掩面而泣,哭的很是伤心。
楼初晴静静的听完,心里千翻百滚,很不是滋味,说到底这宋家三小姐也是可怜之人,喃喃的道:“我一直很奇怪哥哥八岁那年,为什么会突然病的如此重,原来........”说着便不做声了,眸光看向楼昭。
楼昭两手紧握,一直没有松开,随即长长的一阵叹息,温润的眸子闪过一阵哀伤,蹲下身子,像是小时候那般摸着宋凌玉青白交杂的头发,道:“怎么长大了,还是这般爱哭呢?”
宋凌玉哭的很伤心,泪眼朦胧的看着楼昭,哽咽的道:“我........”
楼昭看着宋凌玉一头青白交杂的头发,眸光中拂过一丝痛惜:“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
宋凌玉带着哽咽,一字一句的道:“你当真不怪我吗?说到底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楼昭带着怜惜看着宋凌玉,帮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滴,说道:“你又何错之有,只不过事情阴差阳错的搅在了一块。”
“可....可是我......奶娘,还有浅霜......”宋凌玉说着又是忍不住的痛哭起来。
楼昭轻轻的将宋凌玉搂在怀里,柔声安慰她道:“不怪你,都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相信奶娘和浅霜在天之灵都不会怪你的,追求自己的幸福没错,错的不该是太多的事情掺杂在一起。”
玄旻看着这一幕似曾相识,貌似这家伙之前也是这般搂着他家少主,是不是这家伙就喜欢这般搂着人安慰,所幸事情说开了就好,不然真真叫人尴尬。
“那个你们还想不想听吴喜人是怎么消失的事情?”
楼初晴瞪着玄旻这家伙还真是会打断气氛,难得她的哥哥和嫂嫂将心结打开,这家伙就来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玄旻见楼初晴瞪着他,不满的嘟囔道:“难道你不想不知道吗?”
楼初晴两手食指碰在一起,小声嘀咕道:“我是满好奇那位姐姐的手法的。”
玄旻一听,不无得意的道:“那不就得了吗?现在我就告诉你,刚刚我们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很简单。”
玄旻刚开口就被打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北宸雨走了过来,玄旻有些委屈的看着北宸雨。
北宸雨不理会玄旻幽怨的眼神,开始说道:“这古树周围挂了很多带着铃铛的绳子,看着很结实,我们就物尽其用,将其解开,每三尺就绑定一条绳子,绑三条绳子,初时自然是看不出有什么用处,古树旁有一处水池,里面充满着腐蚀的绿色液体,最后将这些丧尸引到水池处,经过绿色液体的腐蚀,自然是尸骨无存,至于吴喜人,他在我们设定的九宫格正中央,一方面分散他的注意力,一方面周围叮叮当当的响,这么显眼的位置,远在天上打斗的镜天师自然会猜到我们的用意,所以吴喜人就这么解决了。”
“好,不错,不错。”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身大红衣裳的子衿站在了古树下,血红色的眼睛让人不由的生畏,一身大红色的衣衫,鲜艳夺目,脸上的血色白了又红,这红光阵中红光慢慢的暗淡了下来。
容寻站在临执身旁,一身白衣,如同带着冷凝的月华,清清冷冷,脸上附着青铜面具,看不清表情,隐隐听见了稍微粗重的呼吸声。
“许是我运气不好,遇见了你。”子衿盯着容寻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是,谁也不能阻止我,我必定会复活楼千城。”说罢,整个人便消失了,连带场上的北宸雨和楼初晴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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