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从高校三号线下来朝着公交最后一排的右边座位竖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大拇指,坐在车上的人可能不会想到,我原本是想竖中指来着,从公交站牌往学校走,我有点发现自己改变了,这种改变当然不是我变善良了或者我变聪明了又或者是我变丑了这么无聊的话题,我发现我感动了,坦白说,我以前没什么感动的事。
我继续走着,在综合楼买了杯甜的有点腻人的奶茶,顺便走进了餐厅里,我在那坐了一个小时,不太确定旁桌那个身份游走于社会人员和学生的做作漂亮女是不是在看我,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我决定不吃了,好吧又是一个雨天,每次当我游走于想说点什么和犹豫该不该写的时候,老天总能给我一个矫情的理由,我还是说点什么吧,我记得小学时候我曾经坐在一个靠班墙角的位置呆过一段时间,那个时间里我遇到过一个女生曾,当时班里有一变态劳动课老头,喜欢用暴力对待我们同学,我们同学就给他起了一外号,不知道为什么绕了一圈这个起外号的罪名落到了我身上,那种被一群人歪曲扣上帽子的感觉我在中国走出历史阴影的几十年后居然也感受到了,上台接受惩罚然后哭着下来,曾很愤怒,准确说是有点心疼我了,我还记得有一个画面,我爸爸在隔着旧式钢筋柱防盗窗外叫我出教室,靠窗的女同学很坚强的告诉我我爸爸,我被冤枉了,这种感觉像是一种隐隐的呵护,我被感动了,时隔多年的一个晚上,我又感受了这被保护式的感动,这与理所当然的父母之情不同,这样的感情因为没有理由而显的格外动人,感动之余我依然怀疑动机...
踏出公交前回头看了几眼,「你永远发现不了一个不想被发现的人的注视」,这种刻意的「躲藏」在质疑和冷漠显得十分坚强和温暖,就像你发现你的一双不起眼的袜子在你洗涤多遍之后透出的一份馈赠,嗯,没错,是馈赠,很多时候我们沉迷于一件事的事总是会因此让自己深陷其中而倒霉,然后狠狠的骂那个人或者事,这样想不是什么东西的好坏问题,我们根本还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好吧这样还是挺坏的,没错是品质恶劣的那种坏。好吧我很坏。
事讲完了。
到房间已经很晚了,点开电梯门里面两位熟悉的人,合租的两对情侣,「我好像不比男孩矮啊」,惯有的佯装自信走进电梯,一边在意淫中调整身姿,一边在在玻璃的广告牌里仔仔细细的欣赏迷糊的脸,一遍遍的挤微笑,「滴」,9层到了,一声小哼吹响电灯,打开房门,熟悉的黑暗让我亲切,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工作之后开始在椅子上发呆,「我好像又度过了一个毫无意义的一天」,管他有没意义,活着就好,「直到我去了天堂,直到你把我遗忘,你依然都是我心爱的姑娘...」,耳朵里都是汪峰...
于是开始燥起来了,「出轨是动物之常情嘛」,干嘛要限制自己做一这么伪科学伪道德的坚贞屌丝啊,上网找乐子去,熟悉的划开了这台三年前和舍友武伟买的三星,看着这不戴套的机子,那是三年前了啊...大约在冬季,某天早晨,我和阿伟去给我的手换个新老婆,说到阿伟啊,哎,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了,除了找不到什么缺点,还真没什么让人难受的地方,他怎么就这么完美呢,个儿高人瘦还温柔,说话轻声细语,办事有条不紊,处人真诚热情,我刚认识伟哥的时候惊奇程度不亚于我发现自己刚写的这三个傻逼排比句,哦对了,我的错,他不喜欢别人叫他「伟哥」,我也是从这一名字上发现他不多的「原则」的。
辗转了几个地方终于找到了三星手机店,哎,你说三星专卖店怎么就这么少呢,比我们学校校长的绯闻还少,都这么让人难受,三星这股朴实劲真让人难受,发现自己这一傻逼想法后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子,我怎么能这么想,「就要这个了」,店员高兴的吆呵着「您往这坐」,我坐在那软垫子上看他一步步的说「包装完好」,「现在打开盒子」,「机身完好」,恍惚之间我好像看到了浴场技师干活前惯有的套路,还有每次大型考试前老师拿起试卷袋特让我有仪式感的说「试卷密封完好」,这些事共有的特点都是一样的「让我觉得我是个有身份的人」,注意不是「身份证」,床前明月光我不是郭德纲。
打开手机装回了为了给自己不虚度光阴的安慰而卸载刚满一个星期的「弹弹」和「沫沫」,熟悉的点开,看着这些不同的「脸」,我要掀牌子了...
她像沙子
莎子刚到宿舍,和刚才被窝里的温存相比,这很冷,冷的像她没穿袜子的脚,冷静下来之后贤女就出来了,哎,为什么做安全措施呢,哎,为什么不呢,我都死了一个孩子了,眼看这又快考试了,怎么能呢...说着说着眼泪出来了,还两次...哎,不过不到一个小时就吃了紧急,应该没事吧,嗯~,上次也是这么想的,还是中了,呜呜,怎么办,不会一会他就删我微信了吧,我该怎么办,孩子肯定不能要,到了打胎的那个时候,正好赶上考试,那该怎么办...
「姜敏呢」一东北臊子味的娘们进来了,是李萌,「啊啊?不知道啊,没见她」,「真是,说好一块自习的啊,人找不到真洋活」,「打个电话吧」,「微信不回,电话不接」,「那可能有事了吧,你先去吧」,「...」,「去吧去吧」。李萌是个东北老娘们,和她那通古斯人类圈的其他母人相比,她很瘦,瘦的像个抽了气的「金龟子」,唯一能把她和「满洲」联系上的是她这一嘴「吉林味」和她「爱咋咋地」的东北性格,莎子和她关系最好,莎子喜欢不完美的人,那样显的「亲切」,「真实」,莎子还喜欢一切稀奇古怪的事儿还有那见光死的各种「灵异事件」,什么「坏人」,「反派」,「大魔王」,这都是莎的最爱,在几个小时前刚刚温存过的热乎的床上,她还给樊凡科普了一整季的英国严肃反转喜剧《九号密室》以及不那么严肃的美国剧《黑镜》,这都是她的最爱,她总是喜欢在睡前一遍又一遍的边看这些剧边吃她最喜欢吃的各种垃圾零食,然后睡觉。
莎子和李萌不一样,莎子脸丑身材棒,李萌脸好看身子干瘪,「终于回来了你,萌萌刚还找你呢,你去哪了啊」,「手机没电了,刚买东西去了」,姜敏阴着脸往里走,「你快跟她说吧,正找你呢」,「昂好」,莎子有个热心肠,对待朋友好像没什么人说过她什么不好,洗完澡回来,莎子躺着那张收拾的一尘不染的床上,和以往不同,这次她裹上了厚厚的衣服,因为恐惧,莎子显的羞涩了很多,她想起来两年前,在那个夏天,她和周坤的故事...
周坤是她前男友。大一迎新晚会结束之后,在舞台后边的厕所里,他们抱到了一起,晚会庆功宴之后,像一切狗血的中国青春剧一样,莎子和他睡到了一起,那是坤的第一次,莎子靠在这个体格健壮身板宽厚的男人胸膛上,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悄悄话,感慨自己不到二十岁的人生,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夏夜,在莎子娇柔发颤的身躯之上坤僵硬的脸上,颗颗汗珠落到莎子挺直的胸前,那一夜,他们都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在第二天中午,坤在一家药店买到了一盒「新斯诺」,莎告诉坤,这是刚上的新型药,副作用小,要是没有的话,就买「金鱼听」,反正要最好的,坤拿着这盒跑了三条街买到的送到了莎的床前,「快吃吧」,「你不爱我」,「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么爱你」,「你一直让我吃药...」「吃吧宝贝,我爱你」,服完了药,莎摸着肚皮躺在床上,那些曾经完事后通常的「矫情」此刻被清醒搅的一干二净,「怀了怎么办」,「不可能,别乱想了不存在的,你知道受孕过程有多难嘛,你知道小蝌蚪要经过多少道关卡才能到达卵细胞吗,你看过曾经bbc出的一部纪录片关于受孕的嘛,而且这还是没什么解救措施的,你这刚完就吃了紧急,瞎想什么啊」,莎抬头扬起看着这个出一头小汗的生物男,仿佛一切疑问都没了,她爱这个聪明知识渊博的男人,他总能给她坚强的依靠和丰富知识带来的温暖,「嗯,我相信你」,「哎对嘛,没事的,相信我」,「可是...」,「没有可是,告诉你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坤有点急了,「嗯」,莎抱紧了坤。
十点过了一刻,李萌回来了,提着三个快递往桌上一扔,「姜敏你大爷的,你去哪了」,「啊我去买点东西手机没电了」,「手机没电了你不带充电宝,气死朕了」,「消消气娘娘」,「什么娘娘,叫皇上」,「皇上~」,姜敏用她那独特的萝莉嗓哼着,「你饶了奴家吧」,「这次饶了你这小贱人」,「吾皇万岁」,「滚一边去~」。
三个星期之后,暑假到了,莎回到了家,一个陕西中南部的小城蒲城,莎坐在去往野外游玩的家庭小车的副驾上,哼唱着她最爱的PG one的新歌,「开慢点爸,反正咱们也是瞎玩」,「好好,听我闺女的」,在一个车上只有自己的服务区,一声干呕打破了宁静,莎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已经不是莎第一次这样干呕了,准确的说,在过去的几天里,她好像吐了好几次了,莎那平日里一成不变的脸庞下突然袭来阵阵阴风...
纱织走了(上)
拿到验孕棒的那一刻莎子整个世界是安静的,没什么惊涛骇浪地动山摇,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感觉有点像在她八岁的某一个周末和小伙伴在家里储物间里偷吃辣条,不同的是,那个时候,是莎妈妈--一脾气火爆的性欲不满家庭妇女把她的尊严和自尊拆解到桌面上来,而这次,是她自己把自己放到自己这年轻岁月的桌面上来,「我该怎么办,孩子肯定不能要,我爸妈知道了我会死的,我不能这样,坤会帮我出这个打胎钱吗,他会管我吗」想到这,坤觉得身上变凉了,一股子寒气往骨缝里面钻,放大了的瞳孔一直注视着手机,
:我怀孕了。
发完这句话莎子终于哭出来了,没想到自己在20岁有了人生的第一个孩子,可是莎自己也是个孩子啊,莎需要温暖,需要保护,她怎么能保护肚子里这个孩子呢,可是这是她的孩子啊,莎喜欢孩子,在任意一个地方,只要莎看到了孩子,莎就会静静的观察小孩子,小孩子的世界多纯啊,什么都没有,只有呵护和爱,自己竟然也有自己的小孩子了,自己也要有这样一个可爱的生命,莎子内心竟还渗出了一点欣喜。让莎有点难过的是坤不怎么喜欢小孩,他觉得小孩的哭声让他心烦,在坤看来,一个孩子,和这个社会的联系是最少的,坤不止一次的问过莎「你觉得一老人和孩子,哪个死了对社会损害大」,「当然是孩子了,他们是祖国的花朵啊」,莎每次都会这么说,「你搞错了,孩子是这个世界上人际关系最简单也是对社会贡献最小的,你想啊,一个年迈的老人,无论什么角度来说,都一定在某个领域积累了一些人脉并这个社会和他人付出了自己的一生,这样的人死了,该有多少他的朋友,学生,亲人为他难过啊,一个在某一行业拥有丰富技能的人消失了,社会该失去多少经验和知识,一个孩子还什么都没有,你老是万一万一他以后如何如何,这不是赌吗,一点都不理性」,每次听到坤讲这些为止一亮的独特观点,莎就会觉得坤身上是发光的,她就是喜欢这样的坤啊,但莎嘴上还是会说「我生气了」。每次路边看到小孩子在哭,坤会告诉她,「我想掐死这小孩」,每次莎都会气鼓鼓的说「你滚远,不理你了」,坤会摸摸莎的小圆脑袋「哎呀又不是咱们孩子」。
这次真的是他们的孩子了。
:你真的没弄错吗,两道杠?
坤发消息了,莎有点生气了,「没弄错,两道杠,你准备要玩消失了是吧」,过了十几分钟...
:「我带你去打胎吧」。
「嗯~明天陪我去医院吧」「好」,没人知道这两位父母此刻心情是怎样的,「宿舍大扫除,我来分分工」,田婷婷是这个小房间最后一位同学,她是个姐姐,体大面善,是这个宿舍的宿舍长,「我的婷啊,咱们宿舍都这么干净了,扫个啥啊」,李萌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刷微博,嘴里哼唧着,「还不是你那最脏」,婷婷抬了抬头,「好好我脏我脏,以后都别想吃我的零食昂」,「你要是能收拾收拾你那,我给你买零食吃」,「哼」李萌往右一侧,宿舍都笑了。
坤查了所有的大小医院,寻摸出了一家,坤没钱,只能向老姐求助,一紧二凑,弄了六千块钱出来,这回是够了。
周末到了,天气出其意料的好,坤搂着莎,一大早就来到了医院,做完了检查,「不行,你们这现在太早了,还不能做,要等等,要一个月以上才能做」,「现在不能做吗,越早不是越容易吗」,「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我说了至少一个月以上」,莎低了下头,一丝失落挂在脸上,「好那我们能先预约吗,先等着」,「可以,把这给签了」,坤拿了一登记表,「下月5号号来啊,来了还要先输几天液」,医生推了推眼镜,「好的!」。
出了医院,莎抱着坤在人满为患的输液室哭了,坤很高,一米八五的大个,是校篮球队的前锋,一双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闪亮有神的大眼睛,挺拔的鼻子下有一张不太大的嘴,不算白的皮肤和坑坑洼洼的皮肤让他有点显老,莎只有一米五五,但身体却比例协调,凸凹均匀,瘦但又肉,莎一直对自己的脸不太满意,莎朋友圈里所有的自拍几乎都给这张脸打了码,坤早就和莎说过,别老打码,你长得很好看的,你一打码,好不好看不知道,反正暴露了你肯定觉得自己不好看,莎每次都会说「不管不管」,其实莎长得不难看,一张尖尖的小脸,小小的眼睛,白白的皮肤,薄薄的嘴,不算很美的,但是个普通人的长相啊,莎的长处在身材上,虽然不高,但是凭着这种娇小的好身材也是很多屌丝意淫的对象之一啊,比如莎的一个学体育的学弟,这位健身男多次向莎表白未果,无奈之下想出了一奇招,跟拍莎子,每天上课他就跟着莎,抓拍各种莎的照片然后发给莎,一次莎在教室外边背单词,有点饿理解就去买了个肉夹馍,蹲在门口边吃边看手机,不一会,一张「女屌丝蹲吃肉饼照」就传递到莎的手机上了,莎哭笑皆非。
「莎子啊,运动会不是放假吗,当时候你回家吧,你奶奶想你了」,「好,妈,你跟奶奶说过几天我就回去陪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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