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早晨,一直很喜欢秋日的清晨,淡云,清风,微凉,几缕柔和的日光,落在身上,暖暖的,恍然不定,已是凉秋之日。
或许是凉秋之日,路上的行人甚少,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路人穿过眼前的这片林间小道。
微风迎面拂来,那枝头雀跃的枯叶仿佛脱离了原有的运行轨迹,在空中划出一道似有似无的韵律,悄然落下。
萧叶然站在林间的小道上,抬头凝望着天空,透过零星的落叶,一缕柔和的阳光正好照射到她的脸颊上。
清秀的脸颊与黑色的眼眸中显露出与她年龄不符的神色,黯然,忧伤,沧桑。
她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年纪。
有人说:“那是岁月神偷!”
“或许是吧!”
……
或许只有经历了一些沧桑事变的人,才能够让岁月雕刻出与年龄不符的姿态。
萧叶然伫立了许久,看着枯黄落败的树叶不断地,唰唰的落下。她脑海中思绪万千,像决堤的湖水一般,破流成河,于是便泛滥成灾起来。
“也许,没有任何事和任何物能够摆脱岁月的洗礼!”萧叶然嘴中小声的喃呢着。
她那忧伤而清澈的黑色眼眸扑闪了几下,便转身便朝着远处走去。单薄瘦下的身影拉的修长,白色的花色衣裙也随着微风的鼓动在空中摇摆着。
……
“我多想拥抱你,可惜时光之里山南水北,可惜你我中间人来人往。”这是萧叶然曾经在日记本里写的一句话。
渐渐地,在模糊不清的虚影里,萧叶然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不曾留下一点痕迹。
林间依旧显露出昔日的平静与祥和,它不因为谁的出现而变得热烈起来,也不因为谁的孤寂落魄而显得破败不堪起来。
凉秋的大街上,零七零八的行人匆匆穿过红绿灯的街口,便消失在了下一个街口。
仿佛所有的事,所有的人似乎遵循着一种存在又不存在的规则,寻觅着往常一样的轨迹运行着。
站在红绿灯前的她凝望了许久对面的街角处,始终未行,她的脚仿佛与铺满了花色的石砖的大地凝结在了一起,直到两三波的路人穿过红绿灯之后,她才动了动脚很。
走了两三步,她又回头凝视了那长长的小道,那枯黄的叶子依旧结着伴,像舞动着的花蝶,在空中缓缓地旋转而下。
随即她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她知道那枯黄落败的秋叶,不会为她的黯然神伤所停止舞动,路上匆忙而过的行人,不会因为看到她没有瑕疵的脸颊而停驻下来,时间的长河更不会为她的不堪遭遇而退回到原来的节点。
“原来所有的事以及遇见过的人,无论谁对谁错,一旦经历过了,它就不会再重来,留下的只是潜藏在心底里一道或深或浅的伤口,亦或者是一道尘封在时光里的记忆,那些记忆有些许的苦涩,但也有一丝丝的温暖,或许在很多很多年后的一个傍晚,有着炫丽的彩霞的夜晚,它会再次重现。”
太阳东升西落,四季依旧交替轮回着,一天的光阴就那么匆匆而过。
无论是美好的,还是难过的,亦或者悲伤的,它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永永远远的被禁锢在尘封的记忆里。
悄然而至的是黑夜,夜晚的城市从黑暗中逐渐地苏醒了过去,炫丽霓虹的灯光,川流不息的车辆,三三两两结伴的行人。
街头的商贩也开始活跃起来,大声的在路两旁吆喝着。
其实越临近夜晚之时,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就越变得活跃起来,那些摆放在街角的小吃车里飘出诱人的味道,吸引着路上的行人纷纷停驻下来。
“喵!喵!喵!”嘈杂的人群中传来一阵声音,那声音很小,但是很容易分辨出来。
那是一只流浪街头的小猫,黄色的,瘦小的,缓缓地从拥挤的人海中的脚缝根里钻了出来,蹲在一处略显空旷的地方。
“垃圾桶!”
那里堆放着一些黑色和白色的塑料袋,纸屑,果皮,还有一些行人吃剩下的,丢掉的食物,不过那些食物早都发霉发臭了。
或许许久都没吃了,嗅了嗅那有些发霉发臭的食物,那瘦下的,橘黄色的小猫走开后又折了回来,围着那垃圾桶来回转悠了好一会儿,便低下了脑袋开始啃食着那些发霉发臭的食物。
“喵!”突然间,正在啃食那发霉发臭食物的小黄猫激叫了一声,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紧张的注视着四周匆忙的行人。
萧叶然曾经对自己说过这么一句话,她说:“这个世界很美好,美好到它就算是被淹没在尘埃里的一粒沙子,也能闪烁出耀阳的光芒,惊艳众人。”
她也说过:“这个世界并不美好,就算你是璀璨星空里最耀眼的那一颗流星,待光芒消散后,依旧会被埋葬在长河里,无人问津。”只不过这句话是后来她才说的。
繁华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谁会注意到只那小猫?是的,谁都没有注意到。
“滚开,丑猫!”那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左手拿着一支冰糖葫芦,新的,完完整整的,因为冰糖葫芦上并没有咬痕,大概是刚买的吧,男孩的右手被一个年轻,打扮的很时尚,漂亮少妇紧紧的拽着。
“妈妈,你看这猫好脏呀!”那男孩说着,一只脚便踢了过去,正好踢在了那猫瘦小无力的身子上。
“喵……”随着一声惊叫,那猫快速的跑进了拥挤的人海中,消失不见了。
路上的行人似乎是司空见惯了一般,临近的路人转头凝视了一眼小孩,便将目光缓缓地移向了旁边的美艳的少妇身上,直到旁边的人拍了拍肩膀那人才将目光移了回去。
“走吧,你还想吃啥?”那美艳少妇并没有因为小孩踢猫而责备他的不善良,她的神情平淡无奇,随即半俯着身子,露出慈母的笑容,轻声地向男孩问道。
有人说:“美好的事物都是短暂的!”的的确确,快乐的时光总是经不起人们肆意的消遣,很快熙熙攘攘的人群便消散了。
留下的只是屹立在街角的霓虹灯,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晕,还有冷冷的街口。
或许,只有在黑暗的角落里才能沉淀一个人的思绪,让她「他」的脑海才能清晰无比的看清那有些模糊,朦朦胧胧的远方。
夜已渐渐地变深,这个繁华的城市随即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没有嘈杂的机器声,也没有人群鼎沸的声音,“夜深人静”这个词语或许正是这么来的吧。
……
“姑娘,我们要下班了!”说话的那是一个微胖的,留着平头的中年男子。
“老……老……老板……再来……再……再来五……五瓶啤酒……”女子脸上显露出一片红润之色,明显是喝多了的模样。
醉意正浓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是沿着大街走了一天的萧叶然。
中年男子看了看爬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萧叶然,余光之中,桌子上摆放着十几个空荡荡的瓶子也映入了眼帘。
“哎!”随即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轻声地哀叹了一声,便转身朝着烧烤店里面走去。
因为接近深夜,天气逐渐微凉!
突然爬在外面桌子上昏睡的萧叶然,身体微微一颤,缩了缩身子,蜷缩了起来。
烧烤店位于一个略显偏僻的拐角处,门牌号看起来有些破旧不堪,但是店内店外却很是干净。
或许是老板为人不错的原因,在临近十二点之前,店里店外都坐满了路上的行人。
酒杯的碰撞声,划拳的吆喝声,骰子的鼓动声,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在这一处略显的偏僻的地方,无疑不是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不知道是谁说的“家是温暖的避风港”这一句话,的确没错。
不管已经是爬在桌子上乱说着一些不为人知,醉汹汹的人,还是头脑清醒的,饮着小酒的人,他们口中说的最多的便是“该回家了。”
他们潜意识里有逃避“家”这个词的,但却在这个灯红酒绿的都市里,寄托着灵魂的也是“家”这个词。
直到凌晨一两点,所有人都散了去,唯一的客人便剩下萧叶然一人。
“砰!”屋外传来清脆的声音,那是酒瓶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林翰,你出去看看。”中年男子对着正在忙着搽桌子的林翰说道。
林翰是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为人很勤快,长得很阳光帅气。
“好的,董哥!”林翰将收拾好的桌子来回搽拭了几次后,甩了甩手,又在衣衫上使劲摸了几下,朝着屋外面走去。
开烧烤店的中年男子姓董,叫董小辉,今年三十六岁,店里的人习惯性的喊他“董哥!”。
“呼……”刚跨出屋门的林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大有冬天到来的感觉,因为是初秋之日,再加上深夜,温度自然变得比日常低了许多。
“哎,小姐,你没事吧!”看着爬在桌子上,嘴里乱嘟囔着的萧叶然,林翰轻轻地推了推萧叶然的肩膀,说道。
一阵秋风吹来,冷的林翰身子一哆嗦,双手环抱起来,静静地呆立着。
就在林翰大脑想着如何应付醉酒中的女人时,萧叶然突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只手指着林翰,一只手扶着桌子的拐角,说道:“说……说谁……是……是小姐那?你……你才是……小姐那!”
“你喝醉了,你给你朋友或者亲人打个电话来接你吧?”晕暗的灯光下,林翰愣愣瞌瞌。
因为他曾说过,“萧叶然是他梦中见过的人!”只是林翰说这句话时,已经是在很久之后了,虽然不明白当时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多年过去了,经历了许多人和事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林翰说那句话的含义。
“我……我没有……朋友……家……家人……我不……认识他们!”
林翰清晰的记得萧叶然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和动作,整个人好像都变了一样。
“你喝醉了,你住在什么地方?”林翰极力的想让眼前这个长得很是清秀的女子说出一个地方来,可是等来的却是一阵干呕声。
“小林,去找个车把她送回去,如果实在问不出她住在哪里,就先找个房子把她安顿下来。”董小辉出来了,站在门口处,一边着烟,一边说道。
“好的,董哥!”林翰回道。
“小林,你过来,这是二百元钱,你拿着。”董小辉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人民币,伸手递给林翰。
“董哥,她的酒钱都没收那,这样,我们不是亏大了吗?”林翰小声的嘀咕道。
“吧嗒!呼……”董小辉又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顿了顿,并没有解释什么。
“叫你拿着就拿着,别那么多废话!”
“好的!”林翰伸手接过了董小辉手中的人民币,搀扶着醉意很浓的萧叶然朝着巷子口慢慢地走去。
“路上注意安全,安顿好了,早点回去休息!”董小辉喊道。
“好的,董哥,你也早点回去!”远远地林翰回应了一句,继续朝着巷口走去。
月色下那两个身影拉的很长,直到完全消失在巷口,董小辉吸完最后一口烟,踩了踩烟头,便也消失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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