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康点了份海鲜烩面,一个培根披萨,一个新奥尔良披萨。看那架势,不容疑问。
也不在店里,吃多少肉随他。苏晨曦识趣地没阻止。
何康让她再点些,那些只够他一个人吃。
苏晨曦要的柚子茶、洋葱圈、蔬菜沙拉、水果披萨,估计够了。
两人自点单完毕沉默着。苏晨曦看何康心不在焉没问他在想什么,那是互不干涉的其中一项。
他们比普通形婚关系近了点,假装的项目多了点,更像学生时代互相打掩护的朋友。
苏晨曦还挺满意这种相处模式,就算在何康找到另一半那天要自觉保持距离,也不代表他们无法像朋友那样相处。
怼与被怼的关系,相较于初识时是相反的。
一见钟脸不靠谱,至少放在何康身上如此。
苏晨曦配合沉默的气氛神游,听何康说:“你告诉他以后不和他爬山了,否则不好处理。”
“我找机会说,要不很生硬。”
“嗯。你没再以为我对他有想法,谢谢你了。”
“那是你的自由。”
“真不是......”何康的异样感强烈。“你要是以后想和他在一起,可以终止合作,这我们早说过。”
未来的事说不准,话不能说太满。苏晨曦没有辩驳,浅浅应了一声。
何康追述,“你要是喜欢他了,早点告诉我。”
苏晨曦又应了一声。
又是沉默。
何康在东西上来后开了句玩笑,“今天的饭没有辣的,你吃得下去?”他等着接:“你不吃交给我啊!”
“我也不是要求所有东西都辣。”苏晨曦认真回答,没当玩笑。
“......”何康意识到玩笑不合时宜。
似乎找不回原来的相处方式了。
何康真切地在唐正松身上感受到威胁,他有点......只有一点点觉得合作要崩盘了。上次有这种威胁感时唐鹤飞刚出现,然后感觉成真了。
真不是什么好事。
他意识到已习惯和苏晨曦待在一起,习惯有她配合演出。这感觉相当奇怪,好像在看见唐正松以后莫名和她拉开距离,慌不择路。
何康有点拿不准自己什么心理,想到相处中的磨合白费,有可能变成陌生人,感觉要失落几天。
苏晨曦主动找网咖的话题,问问游戏比赛情况,抬抬杠,再单方面怼何康。
一切如常,看不懂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何康在回到网咖后,松垮地躺在休息室沙发上,叹气说:“习惯的力量真可怕。”为了摆脱那力量,他到外面打游戏去了。
明天开始比赛了。
......
苏家母女要预估花朵、盆栽的消耗量,进入忙碌阶段。
何康拖着新组的队伍,用苏晨曦给他的乐器参赛,给队伍选了个最贵也最拽的亮相造型。
他年年这样。只是“离人”看见那乐器上鲜亮的“优秀奖”logo,说:“仙子那么低调的人,看见了一定觉得在糟蹋乐器。”
“没事,她忙着生意,几天内散养我。”何康点了发送才想换个词。
“离人”悄悄问他是不是和“仙子妹妹”有戏。
何康噎了一下,“没。”
也有一些一阵没见的好友看见奖品问他:“你也学小姑娘写爱情故事去了?”
何康短暂犹豫后发送,“媳妇送的。”
那人看下他资料,“不嫌和女的情侣麻烦了?”
“我媳妇。”
“人妖号?”
“滚!”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男的呢。”
何康抓住了怼人机会,“喜欢男的也轮不到你!”
“滚!”
何康作为资深玩家,也算比赛中的名人,带着队伍在初赛中过关斩将。
他想这就是他不肯放弃游戏的原因之一:无论是帮对方贴上“输”字标签、棋逢对手、还是在激烈争夺中败下阵来,都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他一直用这方法逃避现实、舒缓不快,比赛中也带了点这样的情绪。
并不要紧,他们是合作关系,习惯与依赖都是错觉,很快会烟消云散。
他玩得高兴了,说明天的午饭和晚饭他请。
丁开说:“晚班那波要哭死了。”
何康提醒,“那下个月你上晚班。”
丁开哭笑不得,他应该上中班。
苏晨曦仍然准时打电话提醒何康吃饭。何康盯着屏幕接起来,说:“和父母一起吃,快了。”
“嗯,好。”
“先别挂!”何康思索下说:“我定闹钟了,以后就不用你提醒了,你专心忙吧。”
“......好。”苏晨曦如释重负,告别他那可怕的起床音了。
“这几天谢谢你了。”
何康一本正经道谢让苏晨曦不适,“没事我挂了啊。”
“嗯。”
提醒他吃饭的那点人气儿是时候散了,他们没有互相牵绊的资格。
何康调好闹钟,犹豫一下又将音效换成与电话一样的铃声,无奈地笑笑又换了回去。
心里的失落还没散。
早中晚变成熟悉的闹钟声,好像比手机铃声吵。
何康实现了请客承诺,中午订的肉、菜摆满长桌,给员工们分菜。
吴超群道:“要不是一次性饭盒,还以为是老板娘送的。”
何康听到愣愣地看他一眼。
宋星然说:“老板娘忙着呢,惦记她的菜可早了点。”她接过自己那份开吃。
闹钟响了,何康伸手关掉,让剩下两个汉子随便吃。心中有些许失落。
丁开问:“老板你定闹钟干嘛?”
“你们老板娘怕没时间理我,让我自己定闹钟。”
“完了,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吴超群夹菜放在饭上,心满意足地开吃。
“你咋这么无奈,昨天还说散养高兴呢!”丁开说。
何康没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那点惆怅,忽然被点醒,发觉入戏太深。
宋星然说:“没发现你俩如胶似漆啊,这么舍不得?”
何康哈哈笑,“我这不是适当表现不舍吗,吃我的嘴短啊,就别把我喊‘自由万岁’的事告状了啊!”
“切!”
心里总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好在比赛时够专心,没造成什么失误。
他们有几天没联系,像生命中没出现过那个人,在自己的圈子里忙着自己的事。
何康像回到了刚和杜泽尔分手那阵,吃和玩占据大部分生活,只多看店一项。于是好不容易养成的早起吃饭的习惯又在困意中消散。
他取消了闹钟,又在早班员工快下班时出现。
丁开能看出来,何康在自由中放纵自己,却还是不太高兴。上线时他试探性问了句:“你和晨曦姐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没啊,怎么?”
“感觉你不太高兴。”
“哪来的结论?”
“感觉。”
“那你感觉错了。”何康否认地干脆,照常玩照常开玩笑。
“离人”说何康这几天太高兴了,上线就处在兴奋状态,是不是吃错药了?
“蜂蜜奶黄包”说:“回光返照吧。”
“词不准确,意思对了。”“离人”予以肯定。
何康似乎过了心有顾虑的状态,白天在网咖也特别高兴。何硕有一天来找他,都对他的状态感到担忧,提醒他:“你别乐极生悲。”
“哥,亲哥啊,求你盼我点好!”何康说要不是何硕请客,他都起身走了。
“那不请了。”
“......”何康把未开封的筷子扔过去了,“你有啥事快说。”
“通知你一声,你嫂子的肚子有消息了,哥要当爹了!”没等何康发问,降声问:“你和那妹子什么情况了啊?”
何康装作只听见前半句,“那你们赶紧回来住,他们老两口就没时间说我了。”
“过几天的,那边老两口过来看闺女了,先在我家住几天。问你话呢,别岔开话题。”
何康叹气,“我的人生怎么这么艰难啊!”
何硕笑,“你都不是一秒否认,动了点心思吧?”
“我一直否认也没见你松口啊!”
“我不是指望你直回来嘛!”
“我弯着也不会勾搭你!”何康气急败坏。
何硕哈哈大笑,“晚上我们四个回去,不,五个。我已经告诉爸妈了,你下午没事也早点回去。哥跟你讲啊,期盼自己当爸的心情......”
何康选择叹气、走神、转移话题。
何硕又在洗脑了。
......
苏晨曦再来电话时,何康才想起他还有个假女友。
他看见亮起的名字时是高兴的。在确认依赖感还没过去时,心情黯然了。
苏晨曦完整诉说事件、分析及结论,“早上需要人帮忙,理论上应该是你帮我,但时间太早,有人问起就说你有事来不了。”
这是向他描述行踪,不指望他帮忙了?何康静静听她说完,问几点。
“六点半。”
“你打算找谁?”
“还没想好,实在不行求我爸借司机。”
“你怎么没学开车?”何康把话题扯远。
“我还以为用不上,而且以我对机器的控制能力还是不做马路杀手的好......”
“你没有自信还是不学的好。”何康继续往远扯。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晨曦觉得奇怪。
何康在给自己时间,关于是否有勇气承担起帮她的责任。早起是毁灭性条件,可心里又痒痒着想帮她。
何康的纠结症又犯,和苏晨曦演一对恩爱情侣是合作的一部分,忽略真心帮忙的成分,他在苏晨曦问他还在不的话里说:“我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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