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来了,1月1日元旦,学校的每个班级都会举行联欢会,就在昨天萧灵和王凌西雪中漫步的日子里,一些同学早就已经用彩纸和拉花把教室装扮好了,桌椅板凳被挪开,摆放到教室的四周,把教室中间围出一个圆形的空地。好多有才艺的同学报名表演节目,让同学们一改往日的印象,而没有节目的同学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着自己事先买好的零食。
中年班主任一改往日的严肃模样,脸上挂着笑容,坐在一边欣赏着同学们的才艺表演。看来同学们准备得十分充分,有的背着吉他,有的带来了电子琴,有的拿着二胡,有的则是琵琶。似乎今天的联欢会就是一场乐器狂欢。
“萧灵,你今天有节目吗?”王凌西凑过来问,说着递给萧灵一包薯片。
萧灵神秘地眨眨眼,说:“你猜呢?”
“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会什么乐器呢。”
萧灵全神贯注地看着班上一位女同学的琵琶表演,装作没听见王凌西说话。琵琶声时而铮铮如裂帛,时而委婉,如泣如诉,萧灵仿佛听到了塞外的风雪,侠骨柔肠。
这时,主持人宣布下一个是林玫的节目。萧灵看着林玫,林玫嘿嘿一笑,从座位旁边提起自己的二胡,走向教室中间。
没想到,林玫平时看着嘻嘻哈哈的,拉起二胡来也是极具风采,一曲《赛马》,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行云流水,让大家拍手叫绝。萧灵看到林玫展示着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感到非常惊喜,不由得从心里发出赞叹。
而周凯也是有备而来,原来他会吉他,坐在教室中间,一曲《爱的罗曼史》让同学们深深地沉浸在浪漫的情怀中,女同学们也被周凯的表演深深迷住了,神情弹奏的周凯仿佛会发光,像一个深情的王子。
看到平时的好朋友都是多才多艺,萧灵非常惊讶,也非常开心,今天可以欣赏到这么多好的表演,真是一个难忘的元旦联欢会啊。
王凌西的节目则是唱歌,周杰伦的《夜曲》,这首歌和冬天很相配,歌声中表露出淡淡的忧伤,让萧灵的思绪跟着歌声游荡着。萧灵的眼神难以从王凌西身上移开,他的声音,唱起歌来,真的很好听。
当主持人报出下一个节目时,王凌西惊呆了。
“下一个节目,排箫《绿袖子》,表演者,萧灵。”
萧灵站起身来,从包里掏出小巧的排箫,慢慢走到教室中央,找好角度能够让所有同学都看得到自己的脸。她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但是她也说不清哪一个目光来自于哪个同学,但是她知道,王凌西的目光一定在她身上。
伴奏响起,萧灵把排箫放到嘴边。悠扬的萧声飘荡在教室中央,优美的旋律将动人的故事娓娓道来。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教室里每一个人都被这音乐迷住了,王凌西也被迷住了。他从未听过如熟悉却陌生的音乐。他也被萧灵迷住了,萧灵,总是能带给他惊喜,却又像一个谜。
“萧灵,你不够意思,有节目,昨天却不和我说!”联欢会后,王凌西抱怨道。
“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没说?”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我也是想保持低调啊。”萧灵用满怀笑意的眼睛望着王凌西。
“话说,你是怎么学会的排箫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乐器。”
“这是我爸爸教我的。”
那一年,萧灵还是一个小学生,学校要求买竖笛,爸爸带萧灵去乐器行,一眼看中了这个排箫。萧灵的爸爸在大学时就会各种乐器,让萧灵很是羡慕,于是缠着爸爸教她排箫,也算是一点即通了。就这样,萧灵跟着爸爸练习了几年,能够吹出一些经典曲目。
后来,爸爸没有带走这个排箫,萧灵一直好好地珍藏着这支排箫。
两人都没有评论对方的表演,因为对方的表演都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明年的元旦,可以再吹奏一首吗?”王凌西问。不过,他想要的不止是肯定的答案。
“看心情啦。”萧灵故意不说出王凌西心里想要的答案。她得意地笑笑,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
前一天下过的雪堆积在路边,太阳终于出来了,发出耀眼的光,在寒风中还会让人感受到一丝热度,天空的乌云也被风吹散,蓝得像一块宝石。从联欢会上散去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回家。紧接着是元旦的三天假期,每个人心里都是说不出的轻松,作业当然是不少,但是现在谁还管这个呢?
“下午去图书馆吗?”王凌西问。
“不去,新年第一天,我不要写作业!你不知道吗?新年第一天你是怎么样过的,那么你这一年就会是怎样的。”萧灵果断地拒绝道,“况且,今天图书馆开门吗?”
王凌西一时无语,失落地走着,只好在岔路口和萧灵道别。
三天的假期,看来是见不到萧灵了。
萧灵一个人走着,今天在大家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艺,能够感受到大家称赞的目光,心里很得意。但是王凌西的歌也很棒,这首歌真的很好听,回家一定要找来听个够。
下午,妈妈要带萧灵去姥姥家。萧灵的姥姥家远离市中心,非常安静,在一座看守所的大院里。
萧灵的爸爸曾经在这里工作过,那还是萧灵10岁的时候,大院里有一个巨型鸟笼,里面有鸽子,有锦鸡,,还有孔雀。萧灵清楚地记得,有一天爸爸曾经带回来两个小小的野鸡蛋给她吃。她还能遇到好多武警,站成一排在墙外巡逻,他们站得笔直,有的还牵着一条警犬。萧灵下午的时候喜欢跑出来在草地里捉蚂蚱,捉蝴蝶,摘小花。
可是现在,鸟笼空空的,也没有什么人巡逻了。大院里生了杂草,看守所搬走了,就好像一座空城,只留下了人们的记忆。看着草坪周围破损的铁栅栏,萧灵回想起小时候,和爸爸一起坐班车来姥姥家的情景……
“爸,妈,我又没钱了。”是妈妈的声音。自从爸妈离婚后,妈妈失去了工作,妈妈每天四处奔波求职,可是薪水微薄,无法支撑她和萧灵两个人的生活,所以,每当手里的钱用完,妈妈就不得不带萧灵来姥姥家。萧灵觉得可以理解妈妈,生活真的很难。可是,这又让她觉得很羞愧,觉得不该这样。她心里总是期盼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姥姥和姥爷很善解人意,妈妈是家里最小的,自然备受宠爱。对萧灵也是没的说。姥姥和姥爷很喜欢萧灵,觉得她很乖很安静,总是把家里好吃的统统摆出来,吃不完,那就带回家吃。萧灵心里很感激,有这么好的姥姥姥爷,也希望妈妈能早日摆脱这种生活,不必再和姥姥要钱,也希望自己能赶快长大,赚很多很多钱。
这可以说就是萧灵的新年愿望了。
回到家,萧灵和妈妈一起躺在床上,聊着天。萧灵把联欢会上事和妈妈分享,又提到了王凌西的歌曲。
“那是谁啊?”妈妈问。
“就是上回送我回家的那个同学,是我的同桌。”
“哦我想起来了,哪天把他叫到家里吃饭,感谢一下人家。”
“明天如何啊?”
“明天?也好,刚好放假,妈妈准备些好吃的给你们!”
给王凌西打过电话,萧灵开始期待明天快点到来,心里又有一些紧张。王凌西就要自己家里了,这样他就会看到和平时不一样的自己,也会更加深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去。萧灵心里砰砰直跳。
王凌西接到电话很是惊喜,他还是第一次到女孩子家中做客,他告诉父母这个消息,询问要注意些什么,要带些什么。王凌西的爸妈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人,交代王凌西一定要表现得礼貌。
“萧灵这个小姑娘这么懂礼貌,家庭环境一定很不错,你去了,可不要失礼啊。”王凌西爸爸坐在沙发上,笑着说。
“咱们儿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呢?”王凌西妈妈轻轻推了自己的丈夫一把。
王凌西看着爸爸妈妈两人亲亲热热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憧憬来。
我可以看看萧灵从小生活的地方,了解她的生活习惯,看她的照片,还能认识她的家人。王凌西想到这里,心情非常振奋。他提前买好了糕点,打算第二天带到萧灵家,也是给阿姨的礼物……
回到房间,王凌西躺在床上,伸展着四肢,满足地感受着床单和皮肤的摩擦,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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