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的宫廷式窗帘,华丽的蜡烛状白色水晶大吊灯,长长的皮革式沙发。乳白色的墙壁上挂满了许多照片,照片上始终洋溢着曾经的欢乐。一切的布置正如当初一样,一丝都没有改动,却缺少了最初的温暖。
李嫂看见齐蓟出神的样子,便叹息道。
“唉,蓟蓟小姐,你是不知道,自从淼淼小姐出事之后,老爷就常常为此感到愧疚不已,每天一有时间,就会到这里看看淼淼小姐的照片。我有好几次,都看见老爷在偷偷擦眼泪。”
李嫂目不转睛地盯着齐蓟,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可齐蓟的黑眸一直停留在照片上,完全没有理会李嫂刚才的一番叹息。
李嫂见齐蓟并没有理会自己,眼神里多了一丝失望。她原本以为蓟蓟小姐这次回家,一定是原谅老爷了,可是没想到,蓟蓟小姐还是和一年前一样,每次自己提到老爷,蓟蓟小姐就不再理会自己。
“小姐,你都恨了老爷这么多年了,也该原谅老爷了吧!你知道吗,老爷这几年过得真的很辛苦。老爷每天.......”
“好了,李嫂,我不想听这些。”
齐蓟打断李嫂的话,她知道李嫂希望自己能够原谅他当年所犯下的错误,但自己真的做不到。
“他人呢?”
“你是说老爷?老爷他正在书房里练字,待会儿就会下来。”
齐蓟来到淼淼的房间,清新淡雅的菊花香气弥漫整个房间,粉红色的落地窗,粉红色的墙壁,粉红色的床......整个房间都是粉红色的。
李嫂拉开了窗帘,窗台上的那株野菊花映入齐蓟的眼帘。一片片小小的黄色的花瓣像星星一样盛开在暗黑的夜空中,美丽得仿佛能够照亮整个夜空。
......
“淼淼,你在干嘛呀?”
“嫦娥姐姐,我在种花。姐姐,你刚才回家路过花园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淼淼种的野菊花啊?”
“哦!那是你种的呀!”
“嗯嗯,淼淼很喜欢野菊花的,不仅仅是因为它的颜色,还有它象征着正直不屈的高尚品格。”
......
齐蓟回忆着往惜的快乐时光,黑眸不禁暗淡下来。
“小姐,这株野菊花和花园里的那些,老爷每天都会细心照料,你看,它们长的多茂盛啊!”
“李嫂,是谁来了?”
正在李嫂感叹花的茂盛时,一声苍老且有力地喊声从客厅传来。
“老爷,是蓟蓟小姐回来了!”
客厅里,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沙发上,苍白的脸颊,眼睛却亮堂堂的,透着睿智和欢喜,瘦骨嶙峋的手指握着拐杖,微微发白。
齐蓟的睫毛低低下垂,她从来都未曾想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他会老得如此之快,现在的他完全不像当初那个为了金钱和名利不惜牺牲一切的恶人。
老人看见齐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回来了,还没吃晚饭吧?李嫂,快去买点菜回来......”
“不用了,我待会儿就会离开。”
老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多了一丝失望。
“我也不和您绕弯子了,您今天是不是去淼淼的墓前祭拜她了?”
“是。”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我告诉你,任何人都可以去祭拜淼淼,就你没资格。因为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你的眼里就只有金钱和名利,我绝对不允许你去污染淼淼,我也绝对不允许你为了忏悔,而去假惺惺地祭拜淼淼。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无尽的罪恶与愧疚中,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啪!”
重重的巴掌打在齐蓟的脸上,白皙的脸上立刻出现一个鲜红的手印。
齐蓟顿时感觉脑袋上有无数颗金星在旋转,耳朵‘嗡嗡’的响,脸上火辣辣的痛,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涛儿,你怎么能打蓟蓟呢?李嫂,快去拿药来!”
老人用抽搐的声音大骂道。
“爸!”
齐蓟很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正用一种可怕的目光注视着齐蓟,随之便对着轮椅上的齐蓟大骂道。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我没有你这么个不孝顺的女儿!我今天在公司里告诉你爷爷的近况,是希望你能原谅你的爷爷,可我没想到你居然......”
泪水从齐蓟白皙的脸颊上滑过,声音变得抽搐。
“不,他不是我爷爷,自从他害死淼淼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的爷爷!我恨他!永远!”
齐蓟飞快地转动着轮椅,轮椅的轮子碾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响声。
“蓟蓟小姐——!”
老人苍老的眼睛注视着齐蓟渐渐远去的背影,透出一丝悲伤。
男人伸出手搀扶着老人来到书房。
“爸,你没事吧?我没想到蓟蓟她居然......”
老人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墙壁上挂着的照片中那个笑得如花儿一般的女孩,叹息着。
“一年了,她还是那么恨我!”
“爸,我觉得是时候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蓟蓟了,你不应该再瞒下去了。”
“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终究还是害死了淼淼不是吗?”
“可是,爸......”
“好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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