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届英语系有两个班,每班35人,因为天赋和兴趣的缘故,男生比较少,安心在1班,班里只有6个男生,被戏称“大熊猫”。班干部也是以男生为主。在女生的强烈反对下 ,班主任梁老师无奈选了三个女生当干部,班主任刚刚研究生毕业,不比他们大多少,容易沟通,是个性情温和的男人。要是像系主任那样威严的老头那样,估计他们早集体投降,镇压成功了。
班长李光是个高胖的男生,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不可思议的是 ,他们家乡的下午竟然叫晚上,晚上叫夜里,第一天开班会,就闹了个大笑话,他有天宣布说,
“晚上全体到教室开班会,不准请假!”
当时班里都还嘀咕怎么晚上开会哪,结果下午就他一个人站教室发愣,同学们都没有出现。系主任大发雷霆,第一次学生们就敢违背他的意愿,那还了得!到了晚上只有他们一个班灯火通明地等着开会哪,人还真齐!只听班长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地方性失误、失误、、、”
“哈哈哈”同学们笑成一团,集体原谅他了。
副班长选了女生,叫方岚,很漂亮,高高瘦瘦的女生,男生们私下称她英语系班花。但她总是给人疏离的感觉,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隔膜,让你无法走近,也许漂亮女生都有这种优越感吧。
桑桑也成了班干部,生活委员,管发放生活费,安心说她管吃饭,最有权了。好强的她本来要竞争副班长呢,对选举颇有微词。等到发放生活费时,她总是拖延一天再给方岚,等班花上门讨要时,桑桑才露出得逞的微笑,内里奥妙,没人说破,几个人也笑而不语,反正不耽误她们做好朋友,倒是“老马列”私下奉劝:“桑桑,别过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捉弄人哪?”说的桑桑对她举起拳头!
这一天,桑桑在寝室宣布:“我们换外教了!”
“真的?太高兴了!”安心拍起手来,本来她挺想上口语课的,可是上次的外教听说在英国是教幼儿园的,对学生的要求也带着幼儿园的影子。上课时鞋子要干净,不干净赶出教室;不准随便扔纸张;不准感冒上课,她讨厌咳嗽、吸鼻子;不积极主动回答问题赶出教室。惹的学生上口语课不积极,倒让大家跟她学了不少骂人的英语。后来好几次安心都假借感冒跑去看书,或者打乒乓球去了,她可受不了她的规矩。
“这次不会又是个幼儿园老师吧?”安心揽着桑桑脖子,眼睛亮亮的,撇着嘴问道。
“不是,是大学教授,听说还是个美女哪!”桑桑兴奋的说。
“耶!我终于可以去上口语课了!”安心喜欢与美女打交道,呵呵,养眼!
“谁知道她的教学课堂怎么样?还没接触哪高兴什么?”阿云抬眼打击安心,手里没有停止编织。
“是呀。”三个人的情绪瞬间低落。
“喂!你们不会往好处想?也许我们的幸福口语来了呀!”安心不喜欢沉闷的气氛,赶紧缓解说。
“阿妹呀,你什么事总是往好处想,还脱离现实,以后小心吃苦头!”阿伟开始教育起来,安心垂下眼帘,用手捋下头发,其实她是不敢想苦,宁愿糊涂,苦在心里,”呵呵,这样不好吗?能快乐就快乐呗!”安心抬起眼,遮掩住晦暗,一瞬间眼眸明亮。
外教老师果然不负众望,40多岁的美女,讲课落落大方,从不责难我们,讲究人性化,整个课堂热烈开放 ,同学们一下子都喜欢上她了,35个学生,35个英文名字,她点了一遍,就记住了,让安心很是佩服。她讲课图文并茂,能用图画解释的绝不用语言解释,达到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境界。本来很多英语意思未必汉语解释的清,这点对安心后来的教学有很大的启示。
有次讲到鲸鱼吃鱼的故事,她叫安心到黑板上把情景画下来,安心当时可懵了,画画没天赋,鲸鱼只记得身上有水柱,机械地走到黑板前,她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只记得要画个水柱。画完了,鲸鱼像个鲤鱼,背上喷着水,同学们哄堂大笑,她也红了脸。可是外教却连说:
“good.good ,you are a lovely girl !”
安心一下子被她的人格魅力征服,教育的宽容、大度一览无遗,她倡导的鼓励教育也影响了后来的她。
这一次口语课完了安心没有急着跑出教室,等所有人离开教室后,她诚恳地对外教说声抱歉,然后问她为什么能马上记住所有人的英文名字。她告诉她那是教师的职业敏感性,等以后走上讲台就会理解,她愉快地跟安心英语交谈,即使她英语语法有错误,她能听懂就不会纠正。她告诉安心口语重在交际,不要太注重语法、词汇。多说听懂就好!多务实的教学方法!使她受益匪浅。最后她还热烈地拥抱作为结束。
安心兴奋的一路高歌,必须找姐妹们分享这个心得呀!
“阿妹,你的信!”
刚到寝室,桑桑就交给她一封信 ,她一看是父亲来的信,立刻忐忑不安起来,好心情瞬间消失,慢吞吞地打开,
“安心,您好!”
一个“您”字瞬间刺痛了她的眼!在她的字典里,“您”字是多么尊敬的字眼,用在父亲对女儿的称呼上,呵,这该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啊!女儿是外人吗?还是从来没有这样看?她强忍悲伤看着信,里面无外乎说多么懂事,在养母事情上解了围等等、、、。
她想那件事是感动了他们,却伤了她的心!心突生悲凉,难道她渴望的亲情竟然这么难?
桑桑关心地说“怎么了,你的脸色、、、”
“没事。”安心赶紧掩饰着痛色,回以笑脸。
“我想也是,你是家里的娇娇女,肯定是让你吃好睡好了。”桑桑嬉笑着说,然后转头走了。
“那当然了,我从来不知愁滋味!”
安心勉强挤出笑容,赶紧爬上了床。宁愿自己舔舐伤口,也不要同情!况且同情能解决问题吗?只是给别人徒增烦恼而已。
晚上,安心悄悄地问阿伟:“你说我是不是没心没肺的?总是有意放大快乐,强行缩小痛苦,真没心肝!” 她想起养母刚刚去世,自己此刻无所谓的样子。
“胡说,阿妹,你这样最难得,我们还羡慕你呢,人活着本来就是受罪的,何必再自寻烦恼?”
呵呵,阿伟这一次的说教最动听,她为自己找到了理论根据,也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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