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阮大家表面看是一位清新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可是那双眼眸中方才闪过的意味,一看就是一个老辣欢场女子,还对着观礼台这样那也是一个好皮囊的拜金女。
想想方才的歌声也难怪会有如此明显意味的挑逗,看着底下疯狂的众人,也难怪一个外表清纯脱俗,内里却放荡不羁的女人,任谁都是喜欢的。
“第一题,望诸位贵人对阮儿方才的表演做出评价。”
话语羞答答眼神羞怯的避开,这样欲拒还迎的姿态让众人心痒痒,恨不得上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亲热个够。
陈子岚对这个问题无趣的瘪瘪嘴,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难看出这女人只是个皮相不错的肤浅美人。
众人跃跃欲试的大笔书写,此时隔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奴仆模样的人抬着文房四宝进来,看了眼坐着的陈子岚又急忙垂下头,毕恭毕敬的走上前将东西放到一侧桌上,“还请公子泼墨。”
陈子岚看着品质上乘的文房四宝,在看向延展台上的白衣女子,眼眸闪过一分狡黠,“不如本公子说你写吧。”
清雅沉稳的声音气质朗朗的身姿,那奴仆急忙低下头不敢多看,“小人荣幸之至。”
二八鸡婆巧梳妆
洞房夜夜换新郎
一双玉臂千人枕
半点朱唇万客尝
不怀好意难登大雅之堂的诗句,那奴仆瞬时觉得汗如雨下,也不敢抬头看眼前安坐之人,能入座观礼台的人都是资历背景雄厚之人,调戏一个歌姬也是常事,只是这样直白的诗句还真让他不敢呈上去。
好像注意到书写之人的难堪,陈子岚红润的嘴角一勾,“怎么,本公子说的不对?”
那奴仆擦了擦两颊的汗水,支支吾吾的回道:“没……没,公子的话无错,只是……”
陈子岚知道他的意思,眼眸一转看着那张写好诗句的宣纸,“落款就写隔壁房间。”
因为方才陈子岚并没有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所以就算那位阮大家找上来,也跟她没有关系。
提着笔的手更加抖得厉害,感受着座位上人的威慑力,最后只得落笔依照着写到“观礼台右二座”,陈子岚这才转过头依旧气定神闲的看着底下,“你的职责完成了,其他的别画蛇添足。”
冷淡寒意的声音让奴仆心口一紧,一种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颤抖着身子嘟囔的点着头疾步退下。
果然不出陈子岚所料,这首诗一呈上去那位阮大家脸色立马涨红,抬眼看向右二的隔间,最后只得忍下盛大的怒气,看着那张如调色板一样的小脸,陈子岚眼眉上扬嘴角一咧,当婊子还想立牌坊,这下量你也不敢招惹这些人只能当个闷葫芦。
这首诗当然没有被念出来,这位阮大家如此爱面子,这样的诗句任谁也不会读出来的。第一题最好的回答是二楼另一处看座的主人,一首溜须拍马的诗词让美人眉开眼笑雨过天晴。
“第二题……”说到这阮大家抬头看向二楼观礼台处,接着细润清泉般的声音说道:“第二题,请楼上四位隔间中贵人赋诗一首,还望诸位公子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这话让陈子岚多看了她两眼,这女人也不全一无是处,最起码这性格还不错,敢说敢做没有丝毫偏倚,也难怪男人们都喜欢她,一个放荡的清纯女人,爽朗无顾忌的快活女子,跟家中夫大如天守规守矩的妻妾比起来,这样的女人太有味道。
第二题只针对于观礼台四个隔间,底下的人也不敢出言不逊,都静下来等待上方的结果,能入隔间的人也不会是普通人。
这时方才那位奴仆再次推门进来,看了眼依旧稳坐的陈子岚垂着头,“还请……还请公子泼墨。”
一模一样的话只是如今多了些恐惧,陈子岚也不理会他,看着楼下的阮大家,在风月场所能这样真性情的女子不多,不管她是不是肤浅拜金,做起码她比她活的自在。
那奴仆也很自觉缓步上前提起狼毫等着陈子岚开口,略微颤抖的手腕在听到那清雅声音时一顿,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他是专门服侍隔间的小厮,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可是这一位公子初次见面,却能写出两种风格迥异的诗,这他还是第一次见识。极速书写,这次没有上次的颤抖不安,见坐上的人没有任何吩咐后缓步退下。
这回底下的阮大家眉眼更是绽开了花,朗声念出方才陈子岚说的诗句,清脆的声音声声入耳,“观礼台右一座”,众人目光瞬时看向陈子岚所在的地方,好奇还有羡慕甚至还有敬仰。
陈子岚心下一叹,她可是剽窃了诗仙李太白的诗,能不惊艳吗,没有反应就太对不住她心中的大文豪了。
阮大家颤抖的收起手上的宣纸,目光莹莹的看着陈子岚所在地方,“今日胜者观礼台右一座。”
在众望所归的目光下,隔间的门再次打开,方才的奴仆精神抖擞的走进来,三次进门状态都不一样,大步走到陈子岚身边服身行礼,“还请公子开口。”
雀跃的声音满脸笑意的样子让陈子岚唇角一勾,也许是自己弄错了,这尘宵阁中的人可是见惯了达官贵人,处事变故上当然不一样,方才自己还认为那阮大家真性情,也许她早已习惯众人的对待,刚才的留情细想也有几分趾高气扬的味道。
看着底下注目的人们,陈子岚依旧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压低的声线慢慢开启,“今日虽胜实属阮大家盛情,一月贵中客本公子消受不起,不如就免收今天的费用。”
清雅沉稳又带着些许清明的声音,让众位对阁中之人更加好奇,延展台上的阮大家更是两眼放光的看向这里,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目标一样。
“公子之言妾身不敢不从,还望得以见君真颜。”
细软哝哝的声音酥入骨髓,陈子岚再次听到众人的口水声,看着目光莹莹胸有成竹的女人,一时间反感太多,语气冷上三分寒意十足的说道:“阮大家太过大意,还望自重。”
这话大家都听得明白,特别是台上的佳人,志在必得的笑容僵在嘴角,有些尴尬还有些害怕的勾勾唇角,方才话中的冷意寒彻入骨,这点她能清楚感觉到,“是妾身失礼,还望公子恕罪。”
隔间里再也没有声音传出,阮大家只得再次带起专业的笑脸,“今日开端行礼已过,下面还请众位贵人赏脸。”
这赏脸也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竞价,龟公们在场中记录众人的出价,最后出价最高的便能和阮大家一度春宵。
隔间里身后候着的奴仆声音有些干涩,“奴……小人先退下。”这次离去可以说是逃之夭夭。
陈子岚看着底下人竞价忙碌的身影,无趣的起身活动一番身子骨,扫了眼桌上精细的茶点瘪瘪嘴,“哎,今天也亏了些,阿青,我们走。”
两人刚走出房门,旁边的房门也随之打开,一个目光炯炯的男仆定眼看着她们,随后恭敬一礼,“公子请留步,我家公子有请公子一叙。”
陈子岚看着他身后的隔间,清冷的声音有些疏离的说道:“还请你转达你家公子,在下有事难以应承,还望下次有缘一叙。”
说完也不理会里面的人答不答应,提起步伐大步向楼下走去,就在陈子岚出门时没有注意到,身后观礼台右二座窗前,一个挺拔高大的男子正有兴趣的看着她。
看着眼前慢慢消失的淡青色身影,性感的薄唇轻轻一勾,眼角下耀眼的泪痣映着眼眸里的戏谑,好似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兴奋。
翌日,陈子岚依旧一身男装带着青竹出府,同样偷偷摸摸从小洞出入,这次她们同样来到昔岭,却没有进入火热奢华的尘宵阁。
两人疾步辗转最后在一家比较冷清的阁坊停下,打量了一眼里面稀稀疏疏的人们,两人提步就向里面走去。
阁内装饰还算淡雅,若是欢悦场所这样的只是有些泼冷水,两人一出现在门口里面众位姑娘的目光就扫射过来。
今天陈子岚穿的一身玄色稠衣,缎白色的玉带将不盈一握的小腰束紧,头上同样玄色的冠带一丝不苟,搭上她细长瘦小的身材,一个瘦弱的翩翩公子映入眼帘。
特别是那张细腻白皙的小脸,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没有一丝浮躁,挺拔的身姿俊逸的面容,不怒自威的神态,这一幕便让各种女儿为之骄躁。
这样赤裸裸的目光让陈子岚微微皱起眉头,就像一群饥饿多时的狼群看着眼前晃悠悠的肥肉一般,虎视眈眈的要把他私吞下。
此时一位笑颜如花两眼放光的老鸨迎上前来,上下仔细打量着陈子岚,捂着大咧咧的嘴角满意的娇笑着:“今天真是好风吹,咋们阁内好久没有这样威风的公子来了,不知公子看中阁中哪位佳人,老身定让她伺候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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