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那一晚去的是谁,手术室的整层被屏蔽了信号,院长还下了禁令清空整个楼层,只有一个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还工作着。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同往常一般无二的夜晚,可是对于一些人来说,却是一夜无眠。
“你什么意思?”顾夭夭从一个白色的房间里醒来,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电视机上都罩着一个白色的罩子,家具一应俱全,若是还在医院,那定然是一间VIP病房,房间里还躺着另一个女人,动动脖子,后颈有明显的疼痛感,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冷潇让她去休息的时候,显然是被人用手刀劈晕了,刚打算去看看门锁了没有,门却从外面打开了,进来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冷潇。
而且,当着她的面,那人把门锁了,然后一脸自然地把钥匙揣兜里。
“这么快就醒了,我以为你会多睡一会的,”冷潇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两个小酒窝让他像一个邻家小男孩。
“你打晕的我?”顾夭夭表面上随意地揉揉后颈,实则暗暗警惕着。毕竟是借来的人,值不值得相信还两说,更何况这件事确实有点反常……不,是很反常。
“是,”冷潇笑着点头,大方地承认了,“怎么了?还痛吗?不好意思啊,我虽然特意研究过怎么把人打晕,但这也是第一次尝试,下手可能有点重了。”
“……你到这里来,手术做完了?人怎么样了?”顾夭夭这次问得有点小心翼翼,其实前面东拉西扯这么久只是为了掩释她内心的不安,她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说完,自己都忍不住苦笑一下,“看我说的,你人都出来了,手术当然做完了。”
“不,手术还在进行中,”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到底做完没,冷无言只是让他接到通知才能放人进那一层。其实他想啊,这样大动干戈有什么用呢?人都成那样了,以现在的医学技术只能保留着一口气吧?若是还能站起来恐怕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了,可是,奇迹这种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发生啊。
冷潇的话在顾夭夭的脑海中响起,无疑是平地惊雷般的效果,“你说什么?这次手术不是你主刀吗?”她猛然向前两步,抓住男人的衣领。
冷潇投降般地举起双手,“你别激动,先听我说完,本来二少是让我来主刀的,可是,后来另有安排了,但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很神秘的,现在人正在手术室。”
顾夭夭一把推开他,转而去开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把门打开!”
“不可以,”男人愁眉苦脸地摊开手。
“你们什么意恩,难不成冷二少还临时变卦了?想置我们于死地?”顾夭夭冷笑。
“不会,杀了你们除了激怒罗刹没有任何用,所以他不会,”男人用极其平静的信气说出让顾夭夭无言以对却咬牙切齿的话来。
“那你们想干什么?明明答应了我尽最大的努力去救他的。”顾夭夭有些崩溃。
“是啊,所以他派我来了,但是后来出了意外吧,”男人说到这个的时候有些傲气,冷家是底蕴很深的医学世家,他内外科兼修却能在这个家族中两科都拔得头筹足以说明他的能力,这也是他骄傲的资本。
“意外?不管是什么意外,冷无言还是要给我一个解释的好。”
“不然我给他打个电话你来问问?”冷潇一手指着手机试探性地问问,“其实我也挺想知道是谁的,可是我问了几次他也不告诉我。”
顾夭夭诡异地打量他,似乎在思考他说的话可不可信,良久,她点了点头:“好。”
“得咧!”冷潇好像很欢快,“说实话,三少叫我来的时候说我有可能被打,我在门口站了好久都在犹豫要不要进来,万一被打得惨了,那我面子是要不得了,所以还是叫他来和你说吧,先说好,不管是什么情况,你了解之后可不能拿我出气,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显然他一欢快了话就有点多,“今天在手术室主刀的那个真的很神秘啊,为了他医院把整层楼都清空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救活,毕竟那个人真的伤得很重啊……”
“闭嘴!”顾夭夭现在听不得别人讲古猛的伤势的事。
“好吧,我闭嘴了,”冷潇抿着唇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开心就喜欢说话……”
顾夭夭愤怒地瞪了他一眼,”电话还没通?”
“还没有呢?我告诉你啊,二少经常不把手机带身上,我一般打电话都打不通,唉,你别抬手啊,我可以再试试的,说不定马上就通了呢,你先把手放下来,打人是不好的。”
“别说话。”
“好的,我不说了,”冷潇马上噤声。
“把钥题拿来,”顾夭夭伸出手,摊开掌心。
“*?*&8…”冷潇鼓起腮帮子哼哼。
“说话!”顾夭夭努力把额头上的青筋按下去,她,真的忍不住了,好想打人哦,事实上她也没忍了,飞起一脚踢中男人胸口,逮住人一顿拳打脚踢。
“啊!有话…有话好好说啊!打人是不好的,”男人发现他越说话拳头下来的速度就越快力道也越重,然后他马上闭嘴了,闭嘴之前还被一拳打中嘴角却突然想起还有一句话没说,于是他忍着疼痛作死:“钥匙不能给你的,二……二少说就算我被……你……你别打脸啊……我说到哪了来着?哦……那个……打死了,对……痛……你轻点……被……被打死了,也不能让你出去,除……嘶,疼……除非手术结束,不能给你。”
“你只能给我,不然我抢也会抢到,别逼我再动手。”顾夭夭直起身子,低头看着冷潇,手指骨头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
冷潇手肘撑起上半身,抬头看着她,耳中回满着清脆的骨头“喀喀”声,让他汗毛都竖立起来了,现在的他不要太狼狈,心中一直催促着冷无言回电话,希望冷无言能借着两人之间稀薄的血缘关系感应到他兄弟兼下属需要他。
仿佛是他的催促起了作用一般,手机在顾夭夭的拳头将再次和他的脸亲密擦触时响起,拳头停在距他脸大概一厘米的地方,带起的风掀动他的刘海。
“呼,好险,”冷潇拍拍胸口。
“手机,”顾夭夭向他摊开手心。
“……”冷潇乖乖地把手机交给她。
顾夭夭接通后,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她看了他一眼便几步走到了阳台边。
看着人离开,冷潇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放松自己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被踢了一下,他拂了拂,又被踢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撞在了放电视机的柜子上,发出“砰”的声音……
“嗯?”冷潇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全身更疼了,一抬头就看到顾夭夭站在一旁,而自己似乎换了个位置?
“给,”顾夭夭把手机扔给他,便若无其事地上床睡觉去了,只留下一问:“伤口处理一下吧。”
只剩下冷潇一个人茫然地坐在原地,手里抓着手机,也不知道他嘟囔了一句什么,便躺下了。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的时候,床上的人儿缓缓睁开眼,露出眼底一片茫然,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眼底出现一道微弱的光,越来越强盛,起来起亮,不一会儿就占据了整个眼底,然后,床上的人儿便笑了,那眼底的光不可磨灭。
早上,冷潇是被一道手机铃声吵醒来的,他坐起来,环顾四周,猛然记起昨晚的事,“嘶!”他捂着嘴角,疼得他整个脸扭曲起来了,然而越扭曲就越扯动伤口.当然也越疼
“喂,二少?”冷潇一说话就要扯动伤口,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疼,他说话也含糊不清,话说,他也没照镜子,都不知道自己昨天被打成个什么样子了,要是脸上很多伤,今天在医院怎么见人?
显然,电话那边的人知道他被打了,而且还漠不关心,语气里带着强忍的笑意,让他感到了满满的恶意,“被打了?我就知道嘛,是谁信誓旦旦地在我面前说不会被打来着。”
“……二少,”冷潇苦着脸,他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怎么凶悍?那哪是个女人啊,下手没有轻重的,他都怀疑顾夭夭是故意捡着那些打着很疼,却不至于受伤很重的地方下手的,“以后这样的苦差事还是不要找我了。”
“得了,你也别说了,回来了好好补偿你,现在还有一些事要你去收拾呢,”那头静了静,“受伤如果很严重的话,那就先回来休息,医院的事情我交给别人。”
“别了吧,医院的事情我比较熟,换一个人可能处理不好,昨晚都撑过来了,也不在乎那么一小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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