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鄢子月三人才赶到余生村附近的山坳里,骆管家和雷云霆系好马匹回来。
“云霆,你去找你师傅他们,之后与我们汇合,我和骆管家偷摸进村去”。
“好的,公主,啊,不,少主”,雷云霆摸着头应声,转身快跑几步便飞身而起穿过树林而去。
“少主,我们走吧”骆管家看着鄢子月道。
“走吧”,鄢子月收回了看向雷云霆的视线。
两人步履轻盈的来到了余生村,村子四周开阔没什么遮挡,老远就看到了村口的壁垒及来回巡视的人。
鄢子月瞄了一眼,不过是一个村子用得着这么警惕吗,除非村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这个村子里住的人身份很敏感。
“走吧…”,鄢子月说着往村口去了。
“少主,我们这样直接进村吗,他们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他们会让我们进去的”,鄢子月自信的一笑道。
两人到了村口便被人拦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做何”?
“我们是无极门红英堂的人,红堂主传信让我们赶来相助”。
两个村民相互看了看,便问:“你们有何凭证”?
“两位大哥,你看我们两人像是说谎的人吗,反正我们红堂主也已经在村里了,你带我们去见她不就知道了”。
两个村民嘀咕了几句,其中一位道:“那你们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大哥,红堂主让我们马不停蹄的着急赶来,定然了出了什么事,我是大夫,你如果耽误了事,后果我可是不负责哦”,鄢子月说完便转身要走。
“慢着…”,村民叫住鄢子月,两人又嘀咕了几句,便放了鄢子月和骆管家进村。
“哎,你不用跟我们去了,村子不大,我们自己就能找着,红堂主让我们来的时候再三交待要万分小心,你们俩好好把守村口,以防外人偷袭”,鄢子月说得理直气壮的让人不得信服。
骆管家看着鄢子月,微微一笑,实在是佩服鄢子月这唬人的本事。
鄢子月往村里走了一边,发现碰见的每个人都用惊异的表情看着自己,不觉自我审视了一下,发现问题的所在,随即张望了一下,拐进一户民家,见只一个约五六岁的小男孩在院中玩耍,便中蹲身问道:“孩子,你父母呢”?
男孩想了想指了指方向道:“出去了”。
“哥哥想借这些衣服用一下好吗”?鄢子月指的院中晾晒的衣物道。
男孩摇了摇头道:“不…”。
“这样,哥哥把自己的衣服放你这,哥哥保证用完一定还你,哥哥还可以给你钱,你看,这个可以买好吃的哦”,鄢子月掏出碎银来哄着男孩。
男孩看了看,有些迷糊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鄢子月见状便拉过男孩,将碎银放在他的手中,摸了摸他的头,便起身收衣服去了,扔一套给骆管家道:“换上”。
片刻之后,鄢子月便换了装出来了,衣服稍显大点,不过这样效果更好。鄢子月把换下来的衣服裹好交给了男孩道:“这个押在你这里,回头哥哥来取好么”?
男孩懵懂的点了点头,看着鄢子月他们离开了。
鄢子月出院门的时候,特地从地上捏了把土抹在脸上和手上,这才满意的走出院去。
骆管家看着,只觉自己对公主的了解真是太少了,眼前的这位时不时的就让人惊愕不已。
鄢子月走两步停下,来了骆管家的身边,搀扶着骆管家往前走,低声道:“委屈了,骆管家”。
骆管家心里那个愕然,这哪是委屈,这是惊吓,搞得自己都不会走路了。
如此一来,果然,路过的村民没有再过多的留意鄢子月他们了。
鄢子月一路观察着,四处打量,将过目的场景都记在脑海里。
“站住”?一个青年走过来瞅了瞅鄢子月他们道:“我在村里没见过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还没见过你呢,你是我们村里的吗”?鄢子月毫不畏惧的反问道。
青年一听,有点蒙圈,又仔细看了看鄢子月道:“那你们住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住哪,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哼…“,鄢子月说完转向骆管家道:“我们走,爷爷,别管他”。
骆管家被鄢子月这一声称呼叫得腿都软了,真是折煞人了。
鄢子月强拉着骆管家便往前走,青年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任由他们走远了。
鄢子月他们一路向前,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拐进了一户民屋里去了,鄢子月忙拉着骆管家跟了上去。
院子里,到处是草编的各种用具,鄢子月打量了一眼,蹑手蹑脚的走近,矮身靠在窗外细细聆听。
“红娘啊,是我们拖累你了”,一名老妇人的声音,饱经沧桑,甚至还有些嘶哑。
“老夫人,您说什么呢,红娘不觉是拖累”。
“你和你姐姐已经做得够多了,以后就不要管我们了,我也想好了,我告诉大家,以后让他们自谋生路去,不得老是等你的供养”。
“可是…”。
“别可是了,已经整整二十年了过去了,想必他们出去了也不会引人注意了,更何况,年青的一代人已经长大了,他们该走他们的路了”。
“老夫人,再等等吧,我来安排”。
“不用,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我已经让人通知每家每户了,一会便宣告,让他们各自收拾了,自行离开,这个村子本就不该存在的”。
“老夫人,那您怎么办”?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没多少活头了,我就守着这片土地吧”。
“老夫人,只有红娘在一天,就一定要照顾好您的”。
“好…好孩子,红娘啊,你爹娘的仇,你也放下吧”。
“我放不下,还有姐姐的仇,我一定要报”。
“算了,红娘,你该为自己而活”。
“我也想,可是我做不到”。
“这些年了,你该知道这个仇要报起来谈何容易,更何况,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很难说是哪一方的过错”。
“若不是飞鱼堡的胁迫,爹爹他们就不会背叛,就不会被康王问罪”。
“就算是飞鱼堡的过错,那你一个人要怎么报这个仇,我一直认为,宽儿他们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该背 叛自己的国家,是他们自己的错,我不怨恨任何人,我只恨自己没能教出好儿子来”,说到这里,老妇人抽泣了起来。
鄢子月听了个大概,但却很难推断其中的始末,不过事关父王,怎么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老夫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就好,走吧,跟我一起去,是时候告诉他们了”。
鄢子月和骆管家见红娘扶着老妇人即出来,一个闪身躲到屋后。待她们走后,便又跟了过去,便来到了村中的祠堂,发现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此了,便一起没进了人群里。
老妇人端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侧过头问一中年男子道:“人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中年男子十分恭敬的回答。
“嗯…”,老妇人清了清嗓子道:“诸位,都是我胡氏一族的人,这些年一直隐居于此,与世隔绝,现在年轻的一代人也都长大了,想不想上外面去看一看啦”?
“想啊,我们可以去吗”?人群里有年轻人回应着。
“可以,从今天起便是可以了”,老妇人顿了顿声道:“今天,我就在这里宣布,从此红娘不再供养我们村子里的任何人了,大家各户自谋生路去吧”。
此言一出,底下一阵哗然,年轻人倒是没什么,兴奋着惊奇着,但是老一辈的人则一脸的难以接受,纷纷喊着:“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这么决定了”?
老妇人听着脸上浮现几分怒意来道:“你们扪心自问,红娘有什么非要供养我们大家的理由吗,是为了报恩,但那是上一辈的恩了,红娘她们还上一辈的恩也该还够了。这二十年来,一村的生活都靠红娘给支撑着,大家都有手有脚的,让她一个姑娘家挣钱养活大家,难道不觉得脸红吗?咳…咳…”。
红娘上前,忙帮着老妇人顺了顺气。
“各位,我这里还有一些银子,若是哪一家决定好了出村,便来领着银子吧”,红娘扫了一眼众人,一脸的自责与愧疚的道。
话音刚落,人群便稍稍安定了一些来。
鄢子月看着这些人,只觉得人心不古,红娘早该卸下这个负累了。
“如果没有异议,大伙就散了吧,回家好好思量思量”,中年男子道。
众人听着,便开始陆续的转身离开,鄢子月则特意站着不动,看着红娘她们。
红娘瞥了人群一眼,看到了鄢子月,但一时不敢确定,待人都走光了便走了下来,仔细一看果然是鄢子月和骆管家,便立马跪下伏身道:“少主…”。
“起来吧”。
“红娘不敢,请少主责罚”。
“起来…”。
红娘这才抬头起身来
老妇人见状让中年男子扶着走了下来,欠身行礼。
“免礼”,鄢子月温和的道。
“红堂主,我想听真话,余生村的真相,你要不要说呢”?鄢子月看着红娘道。
红娘不觉往后退了一步,为难的样子。
“你就是无极门的少主,你若不弃,就由老身来说吧”,老妇人看着鄢子月道。
“老夫人…她…她不仅是无极门的少主,还是康王的嫡出”。
“原来如此,那她就更权知道了”。
“老夫人…”。
“红娘,该来的总会来,或许,这是上天给的机会”。
“那就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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