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C市,方媚由闫阅陪着,将方母的讲述都告诉了闵微行和蔺采之,除了方父怀疑方母和冯叔有私情,毕竟,这大体算家事,她不想对外人说。
因为闫阅为方父的事忙碌过,蔺采之也认识了闫阅,却因为闫阅从中周旋,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他并无好感。此刻,见方媚和闫阅一起,心下更是了然,难怪闫阅尽心尽力,原来是为了方媚。
方媚和闫阅离开后,闵微行说:“如果找到藏匿资料的地方,这案子就明朗了。”
“更扑朔迷离也不一定,”蔺采之道,“资料里一定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会不会已经销毁了?”闵微行问道。
“不会,起码不会全部销毁,冯渊一定不想自己成为第二个方信儒,他要留着这些把柄作胁。”蔺采之斩钉截铁道。
闵微行点点头表示赞同,半晌,又道:“闫阅也挺帅的,还这么痴情。”闵微行从小在C市长大,多少听了一些八卦,闫阅对方媚的痴心不改也略有耳闻。
这忽如其来的题外话,蔺采之瞥了她一眼,道:“闵警官,不要三心两意。”
闵微行却道:“谁三心两意,你不要上纲上线。”要不是这个案子,她都懒得和他说话,闵微行转身离开,蔺采之无奈叹息,还在生气,他明天就申请调到公安系统,媳妇儿,得守着才行。
回到公寓,已经九点多,一日奔波,闫阅也面有倦色,方媚洗了热水澡,用吹风机呜呜地吹着头发。
闫阅坐在床上,用手机浏览着邮件,一个个回复,等他抬起头时,方媚的头发已经半干,他忽然有些恍惚,好像和方媚生活了许多年一样,可他们分明昨天才在一起。
方媚吹好头发,回头见闫阅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短发还湿着,便拉了线过去给闫阅也吹了吹。闫阅闭着眼睛,显得十分受用。
“方媚,我觉得我们像老夫老妻。”等方媚关了吹风机,闫阅勾起嘴角,道。
方媚愣了半晌,也笑了。要不是她一早拒绝闫阅,说不定他们会更像。
闫阅见方媚脸上泛起的笑,温和柔软,不由拉过方媚坐在他腿上,道:“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我便笑什么。”方媚眨了眨眼睛,卖起关子。
“我笑你怎么还不嫁给我?”闫阅撩起方媚的一缕头发,放在鼻端轻轻一嗅,道。
方媚又跳进坑里,不由道:“你这个人……”作势就要站起来。
闫阅忙将方媚压在怀里,嗅着方媚身上气息,道:“方媚,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我的?”
方媚觉得,闫阅今晚实在有些轻佻,便不想和他多言,却听闫阅道:“无论什么时候,总不会比我早,认识你到现在,我喜欢了你十八年。”
方媚忽然沉静下来,闫阅认识她的时候,八岁,今年,他二十六岁,她觉得庆幸,没有再错失闫阅。
她在闫阅额上轻轻一吻,闫阅,谢谢你,喜欢我。
闫阅闭上眼睛,又是受用,却听方媚末了补了一句,“可你怎么这么早熟?”说罢,就从他怀里挣脱,跑远了,脸上扬着恶作剧式的的笑。
闫阅颇有些无奈,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看了方媚半晌,道:“我刚才好像没吃饱。”
此话一出,方媚脸上得意的笑忽然不见,花容失色地就要往外跑。闫阅哪给她这个机会,长臂一揽,将方媚压在床上,一个缠绵的深吻,叫方媚晕头转向,连连告饶。闫阅见方媚确实疲累,便放过她。
第二天是周五,方媚醒来时,闫阅已经去上班,看着他留下来的早餐,方媚呆愣愣地笑了,她和闫阅还会有今天。
方父的遗言,她在心里已经不信了一半,加上方母的支持,方媚越发怀疑起来。所有的牵连,方父都知道,那么多的利益纠葛,将他推下马的人不在少数,怎么最后偏偏记恨起闫阅,诅咒起她来。
如果这是凌启南恶意的玩笑,他又是什么用意?记恨她一早喜欢闫阅?可他怎么又跑到法国对她表明心迹?难道只是想阻止她和闫阅在一起…
方父去世时,凌启南和冯叔都在,她当时就是信了冯叔,才信了方父的遗言。如果凌启南对她撒谎,冯叔为什么不拆穿?他们交往又不多。除非,他们私下深交,有什么利益合作,又或许,冯叔有什么把柄在凌启南手上,不得不配合凌启南。
总之,凌启南一定知道冯叔的事,但他们是敌是友,她不得而知,更不敢贸然去找凌启南。
方媚给闵微行去了电话,告诉她凌启南或许是个突破口,闵微行立刻去查凌启南和冯渊所有的交往和碰面,试图分析出什么。
方媚上网搜出C市的地图,滨江大道离老房子不远,那附近都是十多年前单位分的家属院,滨江大道却贯通了城东和城西,是C市最繁华的主干道。
因为要带动城东经济,市政府在几年前搬到城东,很多企业也在城东落户,享受优惠政策,凌家的南方集团,也在几年前搬到了城东。
这么看来,又没有丝毫疑点,冯叔和凌启南都住在城西,每天早晨通过滨江大道去城东上班,上班时间一致,在滨江大道遇到也无可非议。
这么说来,他们相遇最多的时候,或许是在上下班的路上,但他们又各自开着车,也没有机会坐在一起。
方媚等到中午,去了警局,闵微行派人调出所有监控,重点搜寻凌启南和冯渊车辆在短期间隔出现或重叠的监控。在方父落马的前一年,有10次重叠,多数是政府活动,只有一次,重叠出现在城西郊区,那里有一个高尔夫球场。闵微行已经派人去查。
而从方父落马到出车祸,重叠次数有二十多次,大多是他们去方家的老房子探望方父时的重叠,剩余的几次重叠时间分别是在冯渊卸任后,和再次被启用后,见面地点都在城东的一家餐厅。
位置如此不隐蔽,说明他们觉得已经没有必要避讳,又或许,这只是普通的政府公关。
而之后的会面,几乎也都在这家餐厅。
两人如果有问题,也足以说明一切,两年时间里,为数不多的几次私交,也足够他们去调查。
“可以选择窃听,”蔺采之说,“如果可以获取他们的谈话内容,或许会简单许多。”
“风险太大,以两人见面的频次推测,他们并不会密集联系,监听时间成本太高,我们没有时间了。”闵微行分析道。
“那就让他们主动联系。”蔺采之说道。
“怎么联系?”闵微行问道。
方媚在一旁听了许久,她急于知道真相,许久,她说:“或许我可以试试。”
方媚将方父遗言的事告诉两人,道:“我可以对凌启南施以暗示。”
两人思量许久,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试试吧。”
警方的动作很快,方媚接到行动指令时,是下午五点。方媚给凌启南发了短信,说:启南,我回来了。
一个全新的号码,但凌启南一定知道是她发的。
五分钟后,方媚接到凌启南的电话,约在滨江大道的咖啡厅里见面。
方媚点好饮品,在窗边等着凌启南,二十分钟后,凌启南出现在咖啡厅,西装革履,刚才俨然还在上班。
见到方媚,凌启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天前。”方媚说,“我在法国碰过秦愿,他说闫阅马上要订婚了。”
“抱歉,我以为是两家合作的噱头,就没告诉你。”凌启南解释道。
方媚摇了摇头,道:“没关系,闫阅告诉我了。”
“你们在一起了?”凌启南眸色一黯,不确定地问道。
方媚静静地看着凌启南,半晌,才道:“你很不希望我们在一起?”
凌启南眉峰一挑,不明所以。方媚不等他发问,轻轻一笑,道:“你不用这样,我都知道了。”
闻言,凌启南更加疑惑起来 ,问道:“知道什么?”
凌启南的样子,一本正经,方媚倒有些心虚,可眼下已经退无可退,便道:“冯叔说,我爸没有留下遗言,是你编的。”
凌启南渐渐收敛了疑惑,眸色深沉地看着方媚,不知在计较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方媚也沉默许久,看着凌启南脸上的神色一点点变得阴冷,也终于确定下来。她本就已几乎确认,方父临终前还牵连着许多利害关系,怎会有那样的闲情雅兴去恶意诅咒她?而冯叔,更加不会。
原来,真的是凌启南,她的前夫,在她落难时予以援手,鼓励她为自己争取的人,会这样利用一个死者的权威,叫她不能得偿所愿。好一个生意人。
“见不得我好过?”方媚觉得愤怒,也觉得委屈,不过是陌路人,为何争锋相对。
看着方媚眼里蓄起的泪水,凌启南觉得清醒起来,他究竟做了什么?他编造了低劣的谎言,让方媚在国外遭受两年磨难,每日酗酒而生,瘦得不成样子。
而他只是不想方媚和闫阅在一起,至少不要那么快,在他刚刚得知方媚一心一意爱着闫阅的时候,得知方媚对他没有丝毫留恋的时候,得知自己已经把方媚放在心里的时候,他想给自己一丝机会,起码,他觉得他们还有机会。
可事实上,他错得离谱。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16598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