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安子衿一把将顾清婉拉到一旁，自己挡在了她的面前。
就在刚刚沧漓醒来时，他以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冲向顾清婉，想要杀了她。因为安子衿就站在顾清婉身边，所以他及时将顾清婉拉开，自己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安子衿！”顾清婉看着安子衿在她面前缓缓地倒下，赶紧抱住他。
安子衿嘴里不停地吐着血，顾清婉用手替他擦去血，可怎么擦都擦不完。
“你没事……就好。”安子衿话音刚落，整个人便昏迷了过去。
“安子衿！你醒醒！”顾清婉呼唤着他。
沧漓捂着自己的胸口，压住自己体内的反噬，他狰狞地笑道：“既然我已经时日不多了，那不如一起下地狱吧！”
“沧漓！”乔诗韵想叫住他，而沧漓已经失去了理智，连她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只见沧漓的身上飞出来数不清的黑影，全部向顾清婉那儿冲去。
顾清婉抬手形成了一道防护罩，黑影一时半会儿也攻不进来。
接下来，令人惊讶的是那些黑影竟然以身试法，耗尽自己的力量也要撞破防护罩，很快防护罩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缝。
“我要撑不住了……”顾清婉的额间冒出几颗豆大的汗珠。
“姐姐，我来帮你！”奥莉薇亚说着双手放在防护罩前，一个偌大的黑洞出现，几只黑影被吸了进去。
似乎是看出了黑洞的可怕之处，黑影们停止进攻，在周围盘旋。
奥莉薇亚的黑洞没一会儿就消失了，她有些站不稳地在原地晃了晃，不好意思地对顾清婉说：“对不起姐姐，刚刚耗费了太多的能量，我的黑洞撑不了多久。”
原本停止攻击的黑影们又继续攻击，顾清婉的防护罩又裂了几道缝隙。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顾清婉说。
奥莉薇亚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踮起脚尖凑到顾清婉的耳边低声说道：“不如我们这样……”
顾清婉赞同地点了点头。
只见奥莉薇亚使劲全力，防护罩前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黑影们猝不及防被吸进去了很多。
“就是现在！”奥莉薇亚喊道。
顾清婉从防护罩后突然飞出来，趁着黑影们慌乱的时候从他们中间穿过去，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剑，向着沧漓刺了过去。
沧漓眼疾手快挡住了剑气，二人一时间相持不下。
这时，奥莉薇亚的黑洞也撑不住了，黑洞消失在了原地，黑影们这才发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纷纷冲向顾清婉。
顾清婉情急之下只好放弃与沧漓的对抗，躲闪到一边。
所有的黑影将顾清婉包围起来，围成了一个黑色的圆球，仿佛她已经被黑暗所吞没了。
“姐姐！”奥莉薇亚很是担心。
只见一道道光从团团围住的黑影中突破出来，而后所有的黑影像是被融化了一样，化作黑烟不见了。
一只发着七彩光芒的箭从光亮的源头飞向了沧漓，沧漓想抵挡住这股力量，而他的灵力早已消耗待尽，根本阻挡不了。
乔诗韵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箭穿过了沧漓的胸口，然后沧漓向后倒去，乔诗韵赶紧跑过去接住了他。
顾清婉慢慢落了下来，奥莉薇亚也跑过去关心地问：“姐姐，你没事吧？”
顾清婉摇了摇头，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处的蝴蝶图案的封印，封印已经解除，图案已经消失。
现在的顾清婉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女了，而是东方巫族现任族长。
顾清婉在安子衿的身边蹲下身，想要给他输入一些灵力，却发现这些灵力根本进入不了安子衿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顾清婉无法理解。
“安子衿是被暗巫族高阶法术所伤，而姐姐是巫族的人，所以两种力量相互排斥，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若是强行灌输力量，只怕会适得其反。”奥莉薇亚分析道。
“那该怎样才能救他？”顾清婉皱起眉头问。
奥莉薇亚顿了顿，说：“也许有个人能救他。”
“是谁……”顾清婉还没说完，乔诗韵的叫喊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沧漓！沧漓！”乔诗韵不忍地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沧漓。
沧漓脸色变得苍白，他有气无力地说：“其实，我一直都在骗你……”
乔诗韵的目光微微地垂了下来。
“是我派人杀了顾凌恒，是我诬陷顾清婉害死的顾凌恒，是我想要杀了顾清婉取得灵源，也是我发现顾清婉想要复活顾凌恒而将顾凌恒变成我的傀儡……”沧漓悲伤地说，“我明知道这一切都会伤害你，可我还是选择了这么做，那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别说了……”乔诗韵不知为何，心是如此的痛。
“我知道你爱的人是顾凌恒……所以我在灵力耗尽前把剩下的灵力都给了他，这样我和他之间的生死联系便能切断了，他现在已是一个正常的人了，你就能和他一起……白头偕老……”沧漓说着说着，想伸手去抚摸乔诗韵的脸庞，手抬到了一半却直直地落了下去。
“沧漓！沧漓！”乔诗韵呼唤着他，可沧漓再也不会醒来了。
沧漓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光，向漆黑的夜空飘散而去。
其实这千年来，与沧漓经历的点点滴滴，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乔诗韵早在不知不觉中对他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当年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乔诗韵对他是有好感的，奈何天意弄人，沧漓偏偏是暗巫族人，于是乔诗韵在这份感情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斩断了它。她后来遇了的顾凌恒，之所以对他心生爱慕也不过是因为顾凌恒和沧漓眉目间有几分相似罢了。
“原来，从一开始我喜欢的人……”乔诗韵望着消失在黑夜中的点点星光，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是你啊……”
顾清婉和奥莉薇亚面面相觑，都不禁感伤了起来。
“乔诗霖！”乔诗韵突然转过身看向顾清婉，她眼底燃起一股杀意，“不！我应该叫你顾清婉！”
“阿韵，我全都想起来了，我们的过去……”
“够了！”乔诗韵打断了她，“你不要再叫我阿韵了，曾经那个乔诗霖她已经死了，她早在巫族灭族之时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顾清婉，是杀死沧漓的凶手，是我的仇人！”
乔诗韵说完，周身散发出黑色的能量波动，连眼睛的颜色也变成了黑色。她已经走火入魔了。
乔诗韵的手里幻化出金色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刺向顾清婉。
顾清婉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姐姐！”奥莉薇亚赶紧挡在她面前，用黑洞暂时挡住了乔诗韵的攻击，“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反击？”
顾清婉面露愧疚：“她说的没错，是我对她不起……”
“姐姐，这不是你的错……”
“你知道我手中这把剑是什么吗？”乔诗韵握着剑准备刺破黑洞，“被这把剑所杀之人，灰飞烟灭，再无来生。而它还有另一个特点，就是能穿破一切物体，哪怕是空间黑洞！”
说完，奥莉薇亚的黑洞就被刺穿，奥莉薇亚被一股力量弹到了一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因为之前耗费了太多力量，再加上了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时间难以站起。
奥莉薇亚望着顾清婉的方向，惊慌地喊道：“不要！”
乔诗韵的剑插进了对方的身体里，并穿了过去。她抬头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了不敢相信的表情，她慌乱中松开了握着剑的手，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顾凌恒，怎么会是你？”乔诗韵没想到顾凌恒早就醒了，并在她将要杀了顾清婉的时候挡在了她的面前。
“顾凌恒……”顾清婉也十分诧异。
“你快走，这儿有我。”顾凌恒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顾清婉说。
“可是你……”顾清婉担心他的伤势。
“这千年来你为我付出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所以你欠我的也早已经还清了，从此以后，你我互不相欠！”顾凌恒决绝地说完，语气又温和了几分，“你不是还想救他吗，那就现在带他走吧！”
顾清婉看了看安子衿，俯身将他搀扶了起来。
奥莉薇亚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顾清婉身边，用自己的力量打开了一个空间裂缝。
“我……”顾清婉望着顾凌恒的背影，不知该说些什么。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你现在是自由的！”顾凌恒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有些发颤。
“姐姐？”奥莉薇亚疑惑地看着犹豫不决的顾清婉。
“走吧。”顾清婉终于还是扶着安子衿，和奥莉薇亚一起走进了空间裂缝，然后裂缝再次合上。
顾凌恒微微转头看向顾清婉离开的地方，叹了口气道：“那个能守护你一生的人，终究不是我……”
顾凌恒回头，忍着痛苦将插入自己腹中的长剑拔出，放于身侧，缓步走到了乔诗韵的面前。
“顾凌恒，你……”乔诗韵还没说完，顾凌恒一把抱住了她。
“你一定很辛苦吧，这千年来你承受了太多。”顾凌恒温柔的声音正如千年前安抚那个惊慌失措的少女一样。
一刹那，乔诗韵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哭得就像个孩子一样。
“我记得初见你的时候，你穿的一身破烂，头发很乱，还夹杂着几片枯草叶，但你的眼睛是那么明亮，就像清澈见底的溪流，没有任何杂质……”顾凌恒回忆起过往，“那时的你那么天真善良，本想着你以后一定会有个好去处，没想到……”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下场。
“对不起……”乔诗韵哽咽地说，“我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活了千年了，所有的争斗和过往我都不想去管了。对与错，爱与恨，对我来说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我累了……”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顾凌恒问。
乔诗韵闭上了眼睛，轻声答应：“嗯。”
一抹月光照了进来，地上投射出两个人的影子，他们相拥在一起，一把长剑穿过了他们的身体，接着他们的身体和那把剑皆化作尘埃，消散在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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