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浅被他温柔的动作撩拨的心跳加速,红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低下头,脑子里却闪过一些车内的画面,虽然不十分清晰,但依稀记得自己如蔓藤一般缠绕他。
她原本苍白的小脸,此刻已经红的快要滴血,却也只能讷讷道歉,“对不起啊,我又冒犯你了。”
顾庭深凝视着她娇羞如花的神态,克制着眸底翻滚着烈焰般浓稠的情绪,声音暗哑的不像话,
“希浅...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他怎么能让她处于那种危险的境地?
如果他今晚没有及时赶到,会发生什么事?他闭了闭眼,不敢想象。
当初把她引到身边,是想着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她能得到最好的庇护,却从未想过,这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危险。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江希浅缓缓抬眸,自嘲的摇摇头,“我每次出事,好像都是你陪着我,你都算得上是国民好邻居了,我除了不停的道谢,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顾庭深若沉默几秒,幽深似海的眸底似乎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却只说了几个字,“你不怪我就好。”
江希浅不懂他话中的深意,虚弱的笑了笑,
“说实话,刚开始知道你假装牛郎骗我的时候,我确实挺生气的,不过后来想想,我能怪你什么呢?诚如你所说,那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我自己的臆测,我这个人很能自省的,不是你的错,我当然不会怪你。”
不是他的错...
如果是他的错呢?他对她所有善意的欺骗和隐瞒,但当所有真相都揭开的那一天,她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跟他说一声不怪他?
他眉宇渐锁,似乎有解不开的心结,在这寂静的夜,莫名染上一丝让人心颤的忧郁。
江希浅被坚硬的壳裹着的心,就这么不经意的被拉开一个小口,像是被灌了风进去,被吹的生疼生疼。
她知道,他是天之骄子,云城的无冕之王,即便他的人生真有什么不圆满,也轮不到她心疼。
可她心里还是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她刚想开口问点什么,病房的门陡然被推开。
是沈祈拎着粥盒进来。
“小浅浅,你怎么样,没事了吧?”沈祈走过来,将一盒粥拿出来递给江希浅。
江希浅接过粥盒,“我没事了,谢谢你啊祈哥。”
“谢我什么?”沈祈站在顾庭深旁边,吊儿郎当的抖了抖腿,
“你可别误会,这些东西可不是我给你买的,是某人怕你大病初愈体力不佳,大半夜把医院大厨捞起来,专门给你熬的营养粥,我只是跑个腿,去厨房给你拿过来而已。”
江希浅看了顾庭深一眼,然后重新看向沈祈,笑道,“那也得谢谢你帮我跑腿不是?”
沈祈嗤了一声,表示很受伤的指了指顾庭深,“江希浅,你这偏心偏的厉害啊,你为什么不谢他?我是外人需要谢,他是自己人不用谢,是这意思吗?”
“你...”江希浅见识到沈祈幼稚的功力,一时竟有些语塞,“你沈三岁吧?”
这时,顾庭深朝沈祈抬眸,丢了个眼刀给他,沈祈撇了撇嘴,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毕竟做电灯泡这种事,他很不习惯。
沈祈出门后,顾庭深从江希浅手里拿过粥盒,翻开盖子,对着热粥吹了吹,才喂到她嘴边,“你暂时只能喝点粥补充能量,等身体好了,再给你买好吃的。”
江希浅愣愣接着他喂过来的粥,脑子有点方。
他这话说的多自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多亲密呢!
哎,大佬似乎对她好的有点过头啊!
“顾庭深,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江希浅这话问出来,两个人都愣了愣。
靠,她这幅妻子质问丈夫是不是背着她偷腥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顾庭深捏着勺子的手指,微不可察的收了收,宛若无底深渊的黑眸染上一丝笑意,“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嗯?”
江希浅的脸嗖的一下红了起来,她这不是找虐吗?
不说了!她闭嘴还不行吗?
江希浅乖乖喝完粥后,看着顾庭深细心收拾完餐盒,才弱弱问道,“我...我们回去吧?”
顾庭深下意识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又看了看她略显疲惫的小脸,“夜深了,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带你回去。”
“是办不了出院手续吗?”江希浅往背后的靠枕靠了靠,“不然你和沈祈回去休息,我明天可以自己回去。”
顾庭深抿着唇摇摇头,不说话。
“你那是什么意思?能出院就让我出院啊,我在医院住不习惯,消毒水的味道,难闻死了...你还是带我回去吧...”江希浅皱眉,扁着嘴用手扇了扇鼻子下方的空气,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其实也不是她不习惯医院的味道,而是不想让他们在这守着她,她心里过意不去。
顾庭深无奈的捏了捏眉心,他坚硬如铁的心,可以抵挡千军万马的攻击,唯独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轻叹一声,他温暖的大掌陡然覆上她的额头,感受了一下她的体温,“确定没事了?”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有一层薄薄的细茧,肌肤相触的刹那,江希浅心跳陡然加了速,身体却僵硬的不敢动作。
“真没事。”几秒后,顾庭深的大掌离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江希浅身体力行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体壮如牛,好着呢。”
顾庭深看着她夸张的动作,失笑道,“看来你是真不愿意在医院呆,那么...走吧。”
没过多久,沈祈去地库把车开到了住院楼门口,顾庭深拉开车门,把江希浅扶上了后座,沈祈很快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医院绿树成荫,影影绰绰中,有个人带着鸭舌帽,半张脸被黑色口罩挡住,猩红着一双眼,如同鬼魅从一颗粗壮的法国梧桐后面走了出来。
她死死盯着那辆幻影几秒,转头便钻进一辆早就叫好的出租车,朝前面的司机说道,“跟上前面那辆车。”
半小时后,黑色幻影驶进金水湾。
金水湾的安保严格,出租车无法进入,江如菲只好让司机掉转头。
江如菲跟踪江希浅,在奉仁医院守了大半夜,就是为了搞清楚江希浅的住处,现在目的达到,她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嫉妒怨恨!
金水湾!
那个贱人竟然住进了金水湾!
连楚珩都找不着门住进来的金水湾,她凭什么住进来!
还有那个如天神般矜贵英俊的男人,竟然对那贱人那么小心翼翼的呵护!
她好恨!
那个贱人明明什么都没有了,被父亲赶出家门,被前男友劈腿,她就应该活在泥土里,凭什么比她江如菲过的还好?!
就因为找了个包养她的金主么?
如果那金主是个丑陋不堪或异常粗鄙的男人,江如菲的心里还能稍加平衡,可...
江如菲站在黑暗的夜色下,望着遥不可及的金水湾,眼神阴毒的如同要将人分尸的秃鹫!
贱人,今晚算你走运,没有被我设计的陷阱毁掉,往后再落到我手里,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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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浅洗完澡回到卧室,已经是凌晨三点。
身体虽然很累,脑子却清醒的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的回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怎会如此大意,竟毫无知觉的被人陷害?
尽管顾庭深说过会帮她查出真相,她心里却对自己鄙视的要死。
她一个在道上混过的女魔头,被拔去獠牙之后,竟会沦落到被如此下三滥的手段陷害,太可气了!
江希浅翻滚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自然醒,江希浅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一个人无聊的吃完午餐,意外接到方之平的电话。
虽然方之平每次出现,都像是被人欠了她几百万,但论起个人魅力,方之平有种令人信服的气场,江希浅自始至终,对她没什么反感。
电话接通,方之平没等江希浅说话,径直开口,语气一贯的强势,“下午三点,我在办公室等你。”
“方总监,是有什么事吗?”江希浅皱了皱眉,很自然的问道。
“...你来了便知道。”方之平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才回答道,然后径直挂断了电话。
江希浅脑子有点懵,方之平说话的语气没有透露任何情绪,她也无从猜测,方之平叫她去,到底所为何事。
她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都快两点了,方之平一向讨厌别人迟到,她收拾一下该出门了。
十几分钟后,江希浅到了金水湾公寓的大门出口处。
她无意识的朝门外看去,只见小区外绿化带旁边站了很多人,其中年轻女孩居多。
那些人面色不善,全都在朝里面东张西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江希浅纳闷的往外走,瞧这些人气势汹汹,别是来找谁寻仇的吧?
她走出小区大门,正垂眸暗自对那个被寻仇的对象同情。
没走几步,她陡然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刺进耳膜,“你们快看,狐狸精出来了!”
江希浅抬眸望去,便见到站在最前面的女孩正满脸愤怒的指着她。
狐狸精是指的她?
江希浅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了看,当即确定那个女孩指的人就是她!
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原因呢?
然而,不等江希浅有过多的思考时间,一群人已经龇牙裂目的疯狂朝她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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