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空间里,刚从混沌意识中清醒过来的女孩儿正抚着眩晕的脑袋坐在水中,粉色的衣裙散开宛若一朵莲花。水流的尽头与黑暗一同模糊了这个空间的边界,寒冷刺骨的水流让人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
“桀桀桀桀——”阴森的笑声从四面八方环绕而来,激得人脊背发麻。
听到笑声的女孩儿瞳孔一缩,莫名的恐慌开始蔓延全身,她顾不得还在发晕的脑袋,挣扎着站起身向着声音最弱的方向摇晃跑去。
“嗯哼!”女孩儿一头撞上了一个柔软的怀抱,紧接着就被巨力推开,还没待她看清,只听得一句“乐儿快跑!”就被血的温度烫到脸颊。
“娘亲——!”女孩儿看清那往水中倒去的身影,认出是自己的娘亲。虽然已经意识到是梦境,但是依旧忍不住嘶吼出声。
那身影倒在水中,徒留一片血色涟漪。
女孩儿红着眼抹掉脸上的血,冲着虚无的黑暗喊道:“你出来啊!你不是想吃掉我吗?既然你已经出来了,躲躲藏藏的算什么!”
“桀桀桀——”环绕的声音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回过神来时,那个令人恐慌的存在已然站在她身后,用十分轻柔的声音在她耳后道,“勇气可嘉。”
女孩惊慌地瑟缩了一下脖子,转过身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灰袍人:“你居然真的出来了!”
“封印的力量已经减弱很多了,桀桀桀桀——”灰袍人轻松地掐住女孩儿的脖子,喉咙里发出沙哑刺耳的笑声,“六年了,也该是你接受结局的时候了!而你的结局只有一个,桀桀桀——毁灭,毁灭掉你身边的一切,包括你自己。然后就是我们的统治,桀桀桀——”
女孩用力掰扯着脖子上坚硬如石的手,艰难地道:“不会…不会让你如愿的……”
灰袍人满意地笑了笑,道:“杀了现在的你,易如反掌…你真的太弱了。”说着,灰袍人便松开了手,同时另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拍上了女孩的胸口。粉色衣裙染上血色,梳好的发髻也凌乱地散落在水中,女孩的双眼有些失神,胸口的伤传来阵阵钝痛,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桀桀桀——但是杀了你太可惜,我的目的,从来都是希望和你合作。”灰袍人踱步过来,立于女孩身边,任水渐渐漫过她的身体和脸庞。当女孩还有些意识时,只隐约听到一句“考虑考虑,加入我们吧”,随后彻底陷入昏迷,仅留满腔不甘与愤恨无处发泄。
女孩醒来后浑身上下都在疼痛,应该是受了比较重的内伤,但已然不记得是何时,因为何事而受的伤了。脑海中的画面还是灰袍人威胁她的样子,艰难地抬起头、屈辱地攥起拳头,突然发现自己正趴在草丛当中。此时,她的前方有一个黑衣人拿出了一张卷轴,似乎想召唤什么。可他还没来得及完全打开卷轴,就被一个穿着蓝底牡丹纹的长袍的男子,手一挥连人带卷轴一起撕裂成了两半。
死去的黑衣人怀中掉下一卷羊皮纸,看似和普通羊皮纸没两样,却在蓝衣男子的攻击下没有灰飞烟灭,完整的像是什么都没经历过。
女孩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一是因为担心自己被牵连杀害,二是因为眼前的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两个人应该在很久以前就见过面的那种感觉。
蓝衣男子捡起羊皮纸,然后看着地上趴着的狼狈女孩,道:“你想要么?”
女孩愣了一下,挣扎着想要起来,但胸口传来的阵阵钝痛让她只能趴在地上,最后只好坚定地点头。没办法,她的喉咙也火辣辣的疼,根本没法说话。
蓝衣男子蹲下身,将羊皮纸塞进女孩怀里,然后看都不看女孩一眼,站起身大步离开。
“干净纯澈的深蓝色眼眸,像晨起时未亮起的天空……他的眼睛,好美!” 女孩趴在地上沉浸在刚才男子凑近时的画面中,“是一个特别的人…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感觉…他也不是坏人的样子。”
他杀人的事情她已经接受,并且心理安慰说是为了救自己才动的手。她翻了个身,仰躺着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默默掏出怀里的羊皮卷来看。摸到胸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有伤,却怎么摸都没摸到刺痛的地方……脑海中闪过被灰袍人打伤的画面,她睫毛微颤,心思沉重地打开羊皮卷。
“这个,好像是什么东西的制作图……”
轰隆——!天边突然响起了几道闷雷声,将女孩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她将羊皮卷收好,挣扎了好几次才站起来,而后拖着沉重的身体,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安全的路离开了。看着天边滚滚乌云回想起灰袍人的话,女孩内心涌现出阵阵无力感,想到自己的伤,又不禁蹙起眉头。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女孩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拼着坚强的毅力,女孩走过了无数参天大树,终于在看见远方一棵大树无故倒下时,走出了杂乱的草丛堆。
当她来到倒下的大树前时,没有看到任何人。看着被劈出了几条明显裂痕的树干,她不禁去想,会不会是之前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漂亮哥哥干的。
“这个时候我还有心情想这些,可能我的伤快好了呢!”女孩苦笑着道。
咕噜——
看着被大树挡住的路,听着肚子传来的咕噜声,纵然她是器族奇才,体力值爆表,也没有逆天到几天不吃不喝狂走几里路还不会累的。她累了,累的脚趾头都不想动一下,这种情况太为难她这个第一次出远门的九岁儿童了!实在没办法,就先坐在路边休息一下吧。
烈日已经褪下温度,露出火红的外衣。夕阳也在渐渐西下,要是没人出现的话,她就要饿死在路边了!
“松子鱼、酿豆腐、醉虾、叫花鸡……我,我都要!”因为太饿而出现幻觉的某人,靠着大树休息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这次没有梦,很安静,夕阳的余温不烫人,微风拂过更添倦意。
丝丝缕缕的黑色细线凭空出现在熟睡的小人儿面前,逐渐缠绕出了一个男人的轮廓。当那隐藏在黑色能量中的人抬起自己的手掌想要触碰小人儿的额头时,一团碧绿色的光以十分迅猛的速度从空气中的细小裂缝中冲出来,及时将其挡住。光团似乎即将力竭,而黑色人影却依旧是轻松自如的模样,就在黑线快要成功碰到小人儿的时候,一条紫色的长鞭破空而出,将黑影一下击溃。而后长鞭回拢到小树林中,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绿色光团绕着小人儿转了一圈,确认黑线消失,便钻回了空气中的一条细小缝隙中去了,黄土小路恢复一片宁静。
嗒嗒踏踏踏——
一辆普通的平民马车疾驰在小路上,车外坐着一对面容狡诈的夫妇。那个瘦得像猴儿样的男人驾着车,女的说着事儿,夫妇两个聊的不亦乐乎。
“当家的,还是你能耐,咱们这生意稳赚不赔,那些流浪的娃娃由咱们给安排去处,给他们一个安生的地方,也是积德呀。”穿着粗布衣服的妇人摸了摸怀里的银子,更是心满意足。
“嘁,你这妇人家家,就是怕这怕那,积德只是安慰自己的鬼话,有银子拿,阴损事儿还不得做啊!”
“是是是,银子银子……诶,鲁家大富,他们不是在找年纪小的女娃娃么,咱们可以准备准备呀,说不准来咱们这里寻人,若是寻到了,那银子肯定少不了!”妇人算计道。
男人撇了她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妇人之见,愚见!鲁家是什么地方,人家那么有钱,不找那些良家子女,反而找人贩子要媳妇儿,这不是掉脸子的事儿么!”
妇人瞪着那个男人,怒道:“反正准备好,说不定就有银子拿,到时候鲁家要是来咱这寻人,有了银子都是我们的!要是没有,咱们手头上的女娃娃还不好处理么?品质好的卖到人家府上做个丫鬟,不好的就送窑子,怕啥?又不是亏本买卖。”
“我说你个……奶奶个腿儿,这路咋被堵了!”
“诶诶!你看那边是不是坐着个娃娃?”妇人拉扯着男人的袖子道。
“坐着什么娃娃,这天色了,在这TM个鬼地方,你看到鬼了吧!”男人不耐烦地推开妇人。
妇人不理男人的责骂,自行下了车,走上前看见是一个睡着了的女娃娃。
“来看呦,一个女娃娃!这小脸蛋儿呦,虽然脏了,还是能看出资质的。”妇人高兴地拿袖子蹭掉女孩脸上的泥巴和灰尘。
“看看看,看什么看!你要带回去就带吧,娘的,天天TM想银子,老子看你迟早会疯!”
与此同时,鲁府内住进了一位白衣法师,夜阁内清音委屈地打扫着藏书阁,戴着紫色半面具的神秘少阁主细心地抚摸着玉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越渡总部的选拔仪式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一切都被一根五形的线操控着,有条不紊的进行,仿佛世间万物都只为了一件事情,然而主角正酣睡在陌生人的马车内,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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