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他一语道破,我也没打算和他争辩什么,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素来喜欢宅在家里的我,即使来了这里,也还是没去过什么地方、没见过什么人——不是在竹屋隐居,就是在马车里蜗居,或是在王府里闭门不出,连投宿过的客栈也是被提前清场的破落小店……常见之人也只有几个最亲近的人,何曾见过如此般南来北往的商人侠客如云、车马盈门的大客栈?
“是啊,小弟有点怕生,敢问大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大哥见惯了大场面,自然比慕轩兄弟更有胆识些。”
虽然他说这句话时鼻孔朝天,但我仍对此话深信不疑——从他和惜月的言谈举止中处处可见不凡气度,这两兄弟绝非池中之物。
“还请大哥不吝赐教。”
吴知秋只是笑笑,转身时轻声说:“跟着我。”
“嗯。”我乖乖跟在他身后,与他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他目不斜视地一边下楼,一边说:“目视前方,不要去看楼下之人,亦不要被他人干扰心智。你终会发现众生万象,他人各有所图,根本无暇注意你……”
说话间楼梯已走过大半,到了最后几级台阶。
吴知秋接着说道:“除非你自己哗众取宠……”
下一瞬突然哀嚎“哎呦——”
我未曾见过一向不靠谱的吴知秋如此认真地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鼓励开导我,还在恍惚中回味细品他刚才说的话,完全没来得及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做出反应,也就没能及时拉住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吴知秋……
“天哪……”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到最后两级时直接跳到地面上,正欲扶起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吴知秋,他已先我一步爬了起来……
“小爷没事……”
一边说一边低头轻拍衣服上的尘土。可我却仿佛听出了他说话时的浓浓鼻音,立刻走上前双手捧起他的脸,果然……流鼻血了……
“哇——你干什么?!”吴知秋推开我,迅速以手捂鼻。
看着他指缝里不断渗出的鲜红色,我也不愿再深究一向不拘小节的他,刚才的那么大反应是为哪般了。只是有些紧张地问:“疼吗?”
“这么点小伤还不至于怎么样……”
也是……他一个习武之人,早就习惯了受伤流血,现在这样又能有多严重呢……即便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也轮不到我来过问指责……
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但刚才他应该是磕到了,放任不管的话可能会流血过多引起晕眩。
思及此,我来不及顾虑那么多,转身就向客堂北面的柜台跑去。
我一路上左躲右闪,生怕撞到人。半垂着头,让我既能看见脚下的路,又能用余光观察两侧,及时避开上前之人。
但天有不测风云,很多时候,现实中的遭遇都应验了一句俗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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