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电话那头的母亲声音有些沙哑,她用轻微哽咽的语气说道:“孩子,钱你爸让我给你转过去了,你看看手机信息收到了吗?”我回应道,“哦,妈,稍等,我看看。”我翻看信息,果不其然有1500元的汇款信息。我心中一喜,高兴的回复母亲说:“妈,钱我收到了。”母亲嗯了一声,半天没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我看电话那头没有反应,接着问到:“妈,还有什么事吗?”
母亲像是突然从思考中被叫醒了,她连忙答复到:“没事没事,你照顾好自己啊,晚上睡觉别忘了盖好被子,这马上北方的冬天要来了,记得多穿件衣服。”我有些厌烦的打断了母亲的话,不耐烦的说到:“好好好,我知道了,妈我挂了,你早点睡吧。”母亲看起来意犹未尽的样子,她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跟我说,不过她斟酌再三还是放弃了,她最后说道:“那行,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感冒了,好好学习,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挂了吧。”我嗯了一声,赶忙把电话挂掉了,生怕母亲再唠叨。
电话另一头,小可的父亲看着母亲挂断了电话,摇头对她说:“唉,他也不是小孩了,都已经成人了,也是时候告诉他家里的处境了。”“他总歹知道的是吧,明天我去跟他说去。”母亲于心不忍可又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她对父亲说:“孩子他爸,你说咱们真的只能先回广州避避风头了吗?”父亲点燃了一根香烟眉头紧锁的说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在这边再过不久就歹有人来拆家了,唉。”
“谁知道呢?也说不准,老家那边的学校我已经联系好了,小可的成绩高出那个学校一大截,更何况我还和那学校的校长有些交情,学习应该不成问题。“再说了,老家那洋楼还在,住的地方也有,工作你别管了,我自有安排。”母亲本来就没什么文化,什么事情都会依着父亲,这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父亲。
叮咚,莫小可的手机QQ铃声响了。小七终于回应小可了,她不好意思的发QQ说:“不好意思啊小可,我刚刚睡着了。”并且附带了一个捂脸哭的表情。小可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只要看到任何关于小七的信息都会很开心。小可回复到:“没事没事,我正好写一下作业。”最后打上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作业,什么作业呀?”小七一脸懵逼的回复到。过了一会,她又像突然想起来了一般,打上:“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还有背谱子的作业,我一点还没动呢……”小七发过来一个颓废的小猫咪的表情包,无语的说道。小可语音说道:“对呀,快写吧,哈哈哈”小七一脸郁闷的发过来:“好吧”便去忙作业了。
小可的舍友们各有各的特点,这其中有身价过亿的海归富二代,有当过6年学生会主席的将领人物,有坏坏但又对人情世故老油条的风云人物等。他们各有各的特点,各自在忙各自的事情,自然不会闲的没事干搭理莫小可。
不过莫小可也乐的自在,他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隐士又像是一个安贫乐道的普通人,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看自己的书研究自己的发明。莫小可有一个习惯便是什么类型的书都会涉及,不论是创业的,心理的,哲学的,法学的……,这也注定了他虽然看着像是一个碌碌无为平平常常的普通学生,但是总有一天,会像遇到风云的鲤鱼,化鱼为龙。
转眼间,小可边和小七互道晚安睡觉了,处于热恋中的情侣在晚安前自然少不了缠绵一会,即便是手机聊天也是情话不断,他们像是对未来抱有憧憬的孩子一般,天真的规划着未来什么样子,结婚什么样子,婚纱什么款式,尽管这些都是想象,尽管这些都是那么虚无缥缈。
天渐渐转亮,红日初升,刺破了笼罩大地的黑暗。该来的迟早会来,这天,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小可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气心情不知怎么的,感到非常的压抑,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这天,小可与小七一同相约走进了教室,他们这节是公共课,小可本该认真听讲的,只不过小七在他身旁绕乱了他的心思,再加上教室里不时传来杂七杂八的窃窃私语生,小可更加听不进课了,索性东张西望起来,他一搭眼,赫然发现,门口竟然忽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对于莫小可来说简直不能再熟悉了,他怎么来了?莫小可心中一惊,他有些错愕的看着门口,不过莫小可的父亲倒也是聪明人,他貌似看到了有许多学生正在上课,也没有进屋来找莫小可,而是自己站在走廊过道里等着。
那个人真的是父亲吗?莫小可一脸疑惑的想到,没道理呀?他反问自己。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呀,为什么父亲会来学校找自己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莫小可自顾自的想着,丝毫没在意小七的提醒,“小可,快记笔记,老师说这个地方是重点!”“啊,哦哦。”小可听小七叫了好几声,并且被拍了拍肩膀才反应过来。他赶忙记笔记,一边看着白板,一边紧紧皱着眉头。
伴随着老师说:“好,这节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下课。”莫小可跟赵小七说了一声便匆匆跑了出去。他在走廊里东瞧瞧,西看看,果然发现了父亲正蹲在一处无人经过的楼梯口。“爸,你怎么来了?”莫小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疑惑的问到。父亲没有立即回复他,而是点了点头,习惯性的想要拿出香烟来抽。不过,他突然停下来手里的动作,看着莫小可说:“小可,这里能吸烟吗?”
小可自然不会让父亲吸烟的,他肯定的说:“当然不能抽烟了,在教学楼里抽烟会被罚款的。”父亲点了点头,他把拿出来的烟盒又重新放了回去。父亲酝酿了一下语气,对莫小可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只见父亲说:“小可,你知道你今年多大了吗?”小可疑惑的回答到:“爸,哪能不知道啊,我今年十九啦。”
“嗯”只见父亲嗯了一声,并没有抬头看小可,而是死死的盯着往下走楼梯过道里的窗户。紧接着,没过一会父亲接着问到:“小可,你现在是一个成年人了,父亲有些话也可以对你说了。”“父亲跟你说这些呢,是想让你知道,这个社会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美好,不过即使它再不美好,你也不用怕,因为你爸我一直在你背后支持着你。”
莫小可本来就莫名其妙,现在更加疑惑了,他追问道:“爸,到底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呀?”只见莫小可着急的站到了父亲的眼前,他像小时候一样带着些撒娇一般孩子气的生气语调问到。父亲的眼眶有些红润,他哭过?莫小可心中一惊,他有些忐忑的看着父亲,等待着父亲接下来的回答。
莫小可的父亲终于抬眼看了莫小可一眼,他无比认真的说:“小可,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听我的跟我回老家上学吧。”莫小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大声喊到:“为什么?”他真的像一个被惊吓到的兔子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他好害怕会失去小七,父亲这个消息无疑是一记重击,打在了他的命门上。
父亲愣了愣,他继续说:“因为,因为咱家破产了,需要回老家躲那些讨债的。”莫小可一下子惊住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从小到大认为无所不能的父亲今天看起来竟然这么的疲惫不堪,甚至他一开始没看到的现在渐渐清晰了——父亲的一头黑发不知怎么的变成了半头白发!
“破产了,躲债!”莫小可自言自语的重复到。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多么希望自己正在做梦啊,他多么希望自己掐自己一下便可以看见自己的枕边流了半截哈喇子呀,可惜这是真的,即便莫小可掐自己一下也啊生生的肉疼。
“爸,你没开玩笑吧?”莫小可竟然还保有一丝侥幸心理,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种几率小到比彩票中奖还小。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过了很久,莫小可才勉强可以接受这个事实。父亲也继续说:“儿子,咱家现在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了。”“不过,你放心,咱们家还在,人还在,我总有一天会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的,好不?”
莫小可哭了,他哭的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母亲批评一般,但他明白,他只是可怜自己,可怜自己怎么这么傻,明明家里没钱了还要父亲给自己打钱。父亲却以为他是难过以后生活会艰苦而哭,他劝到:“行了,别哭了,大丈夫哭什么哭像什么样子嘛,你放心,不是还有我吗?你也不是小孩了,别动不动就哭鼻子。”莫小可抽泣声小了很多,但是并没有停止,他低头看着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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