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从此，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二）
他们吃了许多美好的大餐，各自。
“情人节快乐！”
正埋头研究进口药品的沈冰抬起了头，他根本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内疚在眼里一闪而过，有多久没有和娆娆一起逛街吃饭了。
到底是爸爸先开了口，
“我这没事儿，你们别老守着我，快去过节。”
“爸……”
“让你去就去，我和你妈也要过节。”
沈冰和顾娆漫步在街头，许久不一起出去，反倒不知道怎么玩了，两人会心地相视一笑。
顾娆喜滋滋地宝贝似地拿着沈冰买给她的花，一蹦一跳地走着。沈冰在身后看着她一翘一翘的马尾像小猫尾巴一样，也绽放出微笑，暂时忘了自己的烦恼。
“娆娆，是你呀！”
“菁菁姐！”
赵菁是另一个分公司的同事，两人开会认识的，哪怕初入职场，顾娆也懂得不能交浅言深的道理，正因为离得八杆子远，她们才能如此亲近。
赵菁家里经济条件不错，夫妻却由于工作原因只能聚少离多，顾娆知道他们为感情“保温”做了很多努力。这世上，没有谁过得容易。
“你怎么拿那么大束花，硌着我了。”
“你们要没吃饭，我给你们推荐一家餐厅，特别好吃，就在对面那个楼五楼……”
“我们一会想去看电影。”
“那可得早点买票，今天人好多……”
“咳……”眼看着两个女人越聊越投机，终于有男人来打断了。
“我是赵菁的爱人，她老在家提起你，刚才还特意买了两块蛋糕，说明天要带给你，看来今天就可以给你了。”
顾娆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沈冰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最近这家店在京城很流行，东西不便宜，用料和口味倒是不错，两小块就得100出头的样子。
要是搁在以前，两人都有实习工资，又没什么经济负担，偶尔吃几回也不算什么事。可是现在……沈冰看到顾娆在店门口徘徊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
但他也看到顾娆拿出手机，准确地找到这家店，点击了外卖。
顾娆也就在甜食上多花些钱，其他方面算个节俭朴素的姑娘。他感激这个女孩的通情达理，同时又觉得内心里一阵阵难受，这样的姑娘我都不能满足她小小的愿望。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不敢去菁菁推荐的餐厅，一定死贵。于是，顾娆拉着沈冰来到某世界“500强”快餐店。
“你喜欢她那个手链呀？”
“噢，那手链她以前没带过，我估计是新买的，就多看了两眼。”
“对不起，我暂时不能送那么漂亮的礼物给你。”
“没关系啊，他们都工作好多年了，经济基础肯定比我们好，我们不用跟人家比。不过……”
顾娆想了想又说，
“我爸妈打算出一些钱给我做首付，但只够买远一点儿的房子，他们说如果你家里能出一些，就能买到地段好的房子……”
“可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如果把钱拿出来，我爸的病怎么办？”
“这个我想过，医生说现在叔叔的病情已经稳定，这些钱算我们借父母的，可以打欠条。就算以后真遇上什么事，至少还有房子可以卖，总比钱放在银行里强。现在房价涨这么快，如果不入手，以后怕是想买也买不上了。”
“你想得倒容易，那是我爸，不是你爸，房子难道是说卖就能卖出去的吗？医院不是慈善机构，天天得见着收据才能治疗，外一他将来身体需要着急用钱怎么办？我不能冒这个险。”
“也不是让你现在做决定，你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呗。”
“我开不了这个口。”
顾娆不再说话，今天这说法无异于是把两个人的未来绑在一起，再说就成求婚了。从前沈冰是多么乐天派的一个人，现在却如此悲观。
顾娆的父母听了女儿的反馈也没说什么，直接去交了首付，只是母亲在这段感情中第一次提了反对意见，
“我们如果再富裕些，帮他们治病都不算什么，但我们也只有这点能力。娆娆，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你自己拿主意，免得以后后悔又埋怨我。”
顾娆完全懵了，母亲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几个月前，她还托人去查偏方，上个月，她还包了顿饺子，送到沈冰家里。难道大人的世界这么冰冷善变吗？
紧接着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也说，
“如果沈冰是个能力特别强的人，你们或许还有希望。但他确实资质有限，你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自己养自己，那你们的孩子怎么办？四位父母年纪大了怎么办？当然，我也希望自己看错人，希望他将来事业有成、生活富足。可是，你确定要赌吗？”
家人的反对反而坚定了顾娆要和沈冰继续走下去的决心，既然沈冰资质有限，那我顾娆努力总行吧。
顾娆从职能部门申请调到销售部，终于明白隔行如隔山，正经销售可不是吃吃喝喝这么简单。
每一笔单子的客户需求不同，她总是把成本算多，部门总监教过多次效果甚微，只好安慰她：“挺好，你是往里傻不往外傻”；带大客户游览地标建筑，她提前没做好功课，领人步行绕了一圈找不着正门，第二天客户打着喷嚏出现在判谈判桌上……
有一天，又因为没有在规定时间把产品列表发送过去被骂得半死，
“你现在给我有什么用？老板都上飞机了，我挂天上给他看啊？我……你们……你们以后换个销售联系我！废物！”
顾娆没有声张，躲在卫生间里不敢哭出声，
“沈冰，你在吗？”
“我在忙，你怎么了？”
“我……搞砸了一个重要客户。”
“客户？你怎么会直接对客户？调部门了？”
“我……”
“你不觉得这样太冒险了吗？销售全靠提成，很不稳定……”
顾娆默默挂断了电话，沈冰也没再打过来。
真正压断最后一根稻草的，几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哎呀！”
大家正看得入迷，却被吴娜的一声尖叫打断了。
“电影快开场了，艾艾，快走，快走！”
“可是……”
“别可是了。”
吴娜拉着小艾出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桓宇和啾啾，两个人时常单独在一起，倒也不觉得尴尬，
“啾啾，我们也去吃饭看电影吧，你帮我找到凶手，我该好好谢谢你。”
“要不是我车技太差，他第一次出现就被抓住了……”啾啾越说声越小。
“也对，驾驶方面你更擅长的好像是刹车。上上次是昏迷之前不忘刹车，上次是刹车刹到头破血流也挣扎着不昏迷，进步越来越大了。”
“……”
“我跟你开玩笑的。”
啾啾认真地点了点头，“吴娜说的没错，直男开玩笑，春花秋月一了百了。”
“……”
“娜娜，你放心啾啾和桓宇单独在一起啊？”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奇了怪了，啾啾上一个男朋友，你烦得什么似的，这一个你却主动给人家创造机会。”
“樊勇和桓宇怎么能一样？我跟你讲，我看男人最准了，我是绝不会让啾啾被欺负的。当初，啾啾和樊勇好的那一年我在国外交换，不然，这樊勇有没有资格当前男友还不一定呢？”
“我怎么感觉你跟啾啾妈似的。”
“她一工作就炫酷腹黑拽，一爱情就软萌傻白甜，跟身上有个按钮似的一键切换，我生怕有一天正切换到爱情时那按钮坏了，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
“那以后谁替你操心啊？”
“哈哈，艾艾，你操心也够多的。先来操心看哪部电影吧……”
“好。”
“看完我们去吃云南菜。”
“好。”
“然后陪你去给你妈买个手链当生日礼物。”
“好。”
啾啾挺喜欢桓宇的品味，找的这家日式料理虽然不大，但是干净雅致，正巧她也有点儿想生鱼片了。
啾啾尝了几块铁板烧，在心里暗赞，果然是地道的日本料理，没有借鉴西式的做法搞得不伦不类。
“觉得味道怎么样？这是我的保留餐厅。”
“难怪从经理到厨师，都跟你很熟呢，一个个跑过来看你。”
“我一个人来的时候他们从来不感兴趣，这是我第一次带女孩子来，他们是来看你的。”
“咳……”
桓宇日志 4月1日 晴
最近一段时间太累了，压力又比较大，事情解决之后，身体就撑不住，我很讨厌这种半病不病的恹恹的状态。
啾啾看出我的不舒服，帮我做了好吃的小米粥配炖得烂烂的茄子土豆，她进步得很快。
最近发现了出了很多搭配好的小包装的粥，还都挺好吃。一小袋够一家人的，我是分三次吃。
我做粥和啾啾一样喜欢煲很久，稠稠的，暖暖的，感觉心疼地抱住我自己（感觉这话好像是啾啾常说的），生病真的很难受啊，今天本来可以多写两章，什么都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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