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暃见史云这般反应却也不恼,反倒是不在意地笑笑。
看了一眼还是昏迷不醒的木歌,叹了口气缓缓道:“歌儿身上的寒毒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少,有心人只要探听终究还是会探知。刚刚歌儿是寒毒发作了,而寒毒把歌儿身体里的另一种毒吞噬了。”
史云一惊,他入宫那时木歌还未回宫,故而对木歌的事不甚了解,所以也不知道木歌身上居然有这样的奇毒。
“史御医,刚刚你也看到了,寒毒来势汹汹,一发作起来蔓延迅速,将人全身血液冻结,如果不是刚刚这火狐来得及时,歌儿会怎么样我都不敢肯定。”寒暃看着木歌的目光饱含担忧。
史云一想也是后怕,这寒毒霸道之极,一旦沾上就有毁天灭地的吞噬。这毒,绝不是好的。
“大皇子······”
寒暃摇了摇手打断史云的话到:“寒毒会吞噬其他的毒,这事,暃请史御医帮我保密。”
“自然,史云也不是一个多嘴之人。”史云没有犹豫,直接应道。
寒暃点了点头又道:“既然要瞒过这件事,那么......”
寒暃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史云顺着寒暃的目光,看向床上的木歌,试探道:“大皇子的意思是?”
“皇榜不会撤去,除非有人揭榜。”寒暃迎着史云的目光,坦荡道:“歌儿毒解这事,除了今日房里的众人知晓外我不希望还有其他人知道,希望史御医可以替我保守秘密。”
史云虽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听寒暃就这样直言不讳,也是一怔,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迟疑道:“寒王如果问起,臣岂可欺瞒王。”
史云这般说却也在寒暃的意料之中,只是史云这话一出,寒暃一时想不到什么话。
一时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
徐良心如平静,见状微微一笑道:“史御医。”
史云和寒暃皆转头看去。
“史御医,医者的本分是什么?”
“救人。”史云回答的毫不迟疑。
徐良又笑着问道:“这郡主可是你要救的人?”
“这……郡主已然……”
史云话未说完,徐良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何必追究那么多,我只问你,郡主是不是你要救的人。”
“是。”
徐良又道:“若果大皇子有了无端的灾难,你可会救?”
“自然。”
寒暃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也不得不赞叹徐良的聪慧。
徐良略一点头,复而缓缓道:“郡主今日身上发生的这等事,你说王会信吗?”
“这……”
“不会信的。”徐良帮史云说出了答案:“王与大皇子的关系,你是知道了,如果今天的事传到王的耳中,原本身中奇毒的郡主却突然解了身上的毒,现如今只是昏迷。你说,王会怎么想这件事?”
史云皱了皱眉,幽幽地叹了口气。
“王会治我一个欺君之罪。”寒暃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无悲无喜,再平常不过。
史云点了点头,寒暃与寒王之间的情况他是清楚的,那明里暗里的针对。只是,王终究是王。
史云的神色已然有几分动摇,徐良看在眼中,复道:“如今郡主的毒是解了,只是这事若是处理不好,那么
只怕郡主还没醒来就会遭到连诛。”
连诛!好大的罪过,史云的心狠狠一跳,可却也知道徐良不是在夸大,以王对寒暃这眼中钉肉中刺的态度,连诛完全不是没可能的。
“史御医,良不敢求你做什么违背国法之事,只不过是一句郡主仍是中毒昏迷,掩盖过真相,已全了郡主和大皇子的性命。”
“罢了罢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我已然明白。”顿了顿又道:“这三日我会尽全力护住郡主的心脉,若是三日内有可靠的人揭榜就好了。”
史云这是同意了,今天的事情揭过了,会在他们肚子里烂死。然后他又提醒,需要安排人去揭榜,才能把这事圆过去。
寒暃笑了笑,道:“良,云,多谢。”
“我为歌儿。”徐良看着木歌,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
寒暃也不恼,反倒是哈哈笑出声了。
史云了然一笑,道:“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呀。”
“哈哈,到时候云你来赏杯酒。”
寒暃已然开口称史御医为云,亲近之情史云自然也是感受到的,心中不反感,还有几分知己言欢的开怀,“暃你既然这么说了,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好。”寒暃见史云礼尚往来地称他为暃心中亦是欢喜。
徐良面子薄,被两人当面调侃,羞的从脖子到耳尖都染上一层薄红。
徐良见此笑的更为开怀,徐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现在就已经显现出不一般的谋略,若是经过时间的洗礼,日后徐良胸中的沟壑可想而知了。徐良看着床上的木歌心中一阵叹息,歌儿有徐良照顾,若是日后他出了什么意外,歌儿还有徐良护着,这么一想他就放心很多。
“轩辕公子。”
门外传来振寒中气十足的声音。
陌风手指间的东西转眼就被他紧紧攥在手掌间。“什么事。”
预想中的回答并没有出现,陌风挑了挑眉,沉吟道:“进来。”
“吱呀——”随着门推开的声音响起,振寒走了进来。
“轩辕公子,郡主已经没事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维持在陌风恰好能听清的地步。
然而,振寒明显感觉到,随着自己话语的落下,一道凌厉的目光也如影随形的出现。
振寒身体紧紧蹦起,带着不容置喙的杀意的侵略目光让他寒毛直竖,他不是陌风的对手,不敢轻举妄动,只道:“郡主的毒已经解了,现在只是昏迷不醒。”
“哦~你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个?”陌风神色不变,听到这个消息甚至没有一点欣喜,完全是不在乎的样子。
“是主子让我来和公子说一声的。”
陌风眼底的冷意淡了几分,又问道:“寒暃还让你去做什么。”
“主子让我去看看是否有人揭了皇榜。”
“你去吧,告诉他,明日会有人揭榜的。”说完他收回在振寒身上的目光,送客之意不言而喻。
振寒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不怪陌风有这么大的反应,振寒刚进来就说木歌没事,他第一个反应是这振寒是哪个不要命假扮的,只是他没发现对方身上有什么不寻常之处这才没有轻举妄动。
后来振寒说了是寒暃吩咐的,并且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寒暃的其他吩咐,这才相信木歌是真的没事了。寒暃的另一个意思他也明白了,特地过来告诉他木歌已经没事,却还要看有没有人揭皇榜,这完全是让他安排人揭皇榜的意思。
振寒走后,陌风摊开自己的掌心,其上躺着一枚古朴的玄黑色戒指,花纹精美却诡异,泛着森森的冷光。“看来,是用不到你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说不清是为了用不到戒指而松了口气,还是为了木歌没事而感到心里轻松。手掌轻轻合上再张开,玄黑戒指消失,手中多了一只白玉簪。
骨骼分明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握着簪子,大拇指指腹不厌其烦地来回摩挲着白玉簪的纹路。陌风一向冷峻的面容也因为想到白玉簪的主人而变的柔和。
夜幕降临,白天的张扬的喧嚣到了此刻转化为低调的鼓噪,蠢蠢欲动的人在暗处窥伺,谋划,伺机而动。
将军府的主殿,墨蝠得到召令趁着夜色而来,不过与平常不同的是,今天多了一个蓝鸲。
“寒暃如何同意让你等留下来了。”尉迟百傲眯眼问着底下站着的一黑一蓝两个少年。
“启禀将军,我等向大皇子提议,用紫鸩试毒。”墨蝠说的话规矩的无可挑剔,今日的他比往日要多上十分的小心和谨慎。
紫鸩和木歌中了一样的毒,以试毒的身份留下来这个理由完全合情合理,尉迟百傲看起来似乎也毫不生疑。
“有什么情况?”尉迟百傲又问道。
“启禀将军,大皇子一回宫就得到王的召令,大皇子没有立刻应召,过了半个时辰,王派了萧公公亲自过去再行下诏。大皇子应召后过了莫约一个半小时才在身边亲卫振寒的搀扶下回来,回来时大皇子走路是一瘸一拐的。大皇子回来后就让人去拟了皇榜。”墨蝠事无巨细,一一禀报。
“嗯。”尉迟百傲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又问:“郡主如何了。”
墨蝠明显一愣,又极快反应过来:“回禀将军,给郡主诊断的史云说郡主的毒只能压抑三日,三日过后如果没有能人异士揭榜,郡主性命危已。”
“是吗?”尉迟百傲的声音状似惊奇,又低低地似叹非叹地说了一句:“真是可惜了。”
墨蝠低头做透明人,连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而蓝鸲,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才是一个意义上的零存在。
“大将军,苍鹰回来了。”苍狼对着尉迟百傲道。
墨蝠一听极为上道的和蓝鸲告退,一起道:“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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