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为了自己好,还是眼不见为净。
柳依依的眼色一下变得焦急。
“所以,琪婶,好意实在我心领了。
“你就拿回去,也去告诉其他邻里街坊他们。”
“我柳依依,要是真拿下了这钱,真的不耻为人。”
“我先忙了,琪婶,你也早点回去哈,不送。”
她的文化水平本就不高。
劝人的口语技术,在这个把月的实践下,已经黔驴技穷。
说完柳依依就转身,虔诚地闭眼祈祷,希望琪婶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眼前。
走吧。
……
身后的沉静维持了许久。
空气中的氛围也和往常有些怪异。
本以为祷告灵验了。
谁知这次,人却固执地不肯抬步离去了。
反倒跑去和坐在角落的那个男人聊起天来了。
只留了声执拗在柳依依耳畔。
“等你忙好我再给你,我先和这帅小伙聊会天。”
琪婶!
柳依依对于琪婶的固执感到心累不已,
琪婶也是铁了心了,对于柳依依的埋怨置若罔闻。
都跑了这么多趟,也不差在等个几小时的了。
琪婶整了下情绪,露出一如既往柔和的神色,冲对面正优雅地喝着咖啡的黑衣男人,侃侃而谈起来。
就连口吻里也带着些某种藏不住的喜悦。
“小伙子,看你沉稳内敛,像是个干大事的料。”
“在哪儿工作,今年几岁啊?”
“对象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
“你可别小瞧我们这里街小,但是姑娘个个水灵,类型丰富,而且长得绝对是杠杠地。”
“谢谢,不用。”
男人从琪婶说话开始,未抬一眼,充满冷酷的强烈疏离感。
可他未曾想到,短而不礼的回答,却换来琪愈加的澎湃热情。
瞬时,男人莫名地陷入了找对象和处婚姻的方向指南ING。
琪婶为人一向热情,说话也极为慷慨激昂。
不过……
如果有个地洞,哪怕洞不见底,柳依依也一定二话不说,立马往下跳。
本来寻思着麻烦已经远离,不管远离多久,至少不用再动脑和耍嘴皮子。
可是,谁知活越干,人越冷,而且冷汗嗖嗖直流。
无论自己的距离与那个角落有多远。
……
原本的侥幸心理,已入坟墓。
柳依依自知闯祸,而且还很大。
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生病的。
爽朗的笑声此刻钻入耳里,柳依依立马两眼放光。
这可是她的救命稻草啊!
“你说我们等会去哪玩?”
“这里你熟。”
“我要去吃好吃的,假如你带的不准还不好吃,我就把你活埋!”
说时迟那时快!
柳依依抬起如柱的双腿,开足力量,拔腿蹭蹭蹭地跑到救星面前,赶紧抢先开口。
“臭丫头,我带你去玩,无需费用,包你满意,你看怎么样?”
叶速速和栾诚正说完话,才转身。
一个不当心。
就见一张又勾勾又丢丢的粘腻的白脸赫然贴着自己的脸。
我的妈!
她连反应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实在是,她都无能为力了。
栾诚看叶速速魂都飞了的呆愣,搀紧着叶速速,生怕她直接整个人躺倒。
“你刚才的解读挺和我意的,冰淇淋留着下次,因为已经关门了。”
栾诚嘴角瞥起一抹玩味的笑。
赶紧将掰开柳依依和叶速速的亲密距离,带着好笑又些许无措的口吻,“你你你你,晚上还,还没到,快回,地,地府去。”
叶速速突地笑了起来。
“你形容的,还真像,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栾俊秀,真是形容得一字不差!
而柳依依呢?
只能将苦水往肚里咽。
谁让今天她没看运势,简直衰得比踩狗屎还要精彩。
唉!
一张说怪不怪,只能说长着一双细长俏丽的缝眼,此刻紧得犹如一根银针,死死地眯着。
由于眼缝实在太细,着实很难分辨她到底在看谁。
“嗷!”
这一声低吼,让事实一目了然。
终究还是觉得这气不能憋太久。
所以,柳依依转手往栾诚的小腹,盖上了一击重量拳。
叶速速见栾诚脸色惨白,嘴巴微张,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好惨!
幸好遭罪的不是自己。
叶速速碍于膝盖的伤,不好过度使力走路。
微微往一侧悄然地挪出去几步,想趁此离开这长硝烟之战。
“你个老姨子!丑丑丑丑!”
栾诚一下气急,以往的绅士风度尽失。
像个气急的小孩,不甘心地向柳依依发怒。
柳依依则是横眉,隐忍的声音好像藏着“阴谋?”
“哼,谁让你好欺负,我不管,我就捡软柿子捏。”
“你能拿我怎么办。”
说完一把扯过圈外人——叶速速当隔板。
瞬间,三个人,乌秧秧地混成了一片。
坐在远处遥望的男人,眼中明显不悦。
不过,倒是松了口气。
“难道你喜欢那个女孩子?”
眼尖的琪婶顺势刚才跟随男人的目光,一同望去。
一向爱好八卦的她,自以为地一目了然。
也不管面对她的那张脸已经结冰。
只觉自己作为过来人,还是有义务给年轻人点拨下世事。
“喜欢就去追,不然就被别人追走了。”
“诺,你看站在女生旁边的那个男的,太开朗和英俊了。”
“我们都叫他阿诚,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
一讲到栾诚,琪婶的话立马滔滔不绝起来,眼里绽放着光。
对面的神情则变得更加天寒地冻。
琪婶的眼里都充满着粉红的泡泡,其他的,她看不见。
“虽然是个结巴,不过有才有颜还性格好,都块成为街草了。”
男人对女人自以为是的大家长口吻感到抵触。
“我说,你怎么还不走?”
男人不耐地打断,口吻虽有些鲁莽,但让人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顺势,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远处的视线。
他坚信,只要不看,他隐忍的情绪就不会喷发。
……
一直都处于被动的琪婶,感觉突然一下被重视了起来。
琪婶忍不住整了整自己的脸、头发和衣服,尽管年龄摆在那儿,但是尊重,还是要给人家的。
其实从刚进店一开始,她就注意到这个英姿挺拔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去,简直就是她的理想型乘以N次方。
虽然为人冷淡,有时又给人阴森森的难以捉摸。
但这种雾蒙蒙的感觉,更是让她的抵抗力直接化为负值。
理想型来问自己,怎么也得好好回答吧。
于是,琪婶开启了一本正经地叙述录。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
琪婶央央地解释完后,又突然好奇地问,“对了,小伙子,还没问你名字呢,瞧我这人,都是我一人在说。”
“来,说说你,那个,你多大了,你的工作,以及工作单位。”
男人从容地放下刚喝完的咖啡杯。
“南宫爵,二十八,职员,韦氏。”
对琪婶相亲式的提问,非但不讨厌。
反倒认为,直接切入的谈话,是他最喜欢的方式。
心想,连个妇人都知道的道理,但她却不知道。
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选了她?
琪婶的双目被南宫爵的话语给瞠大,“小伙子,前途不错。”
“那琪婶刚才说的,你……”
南宫爵的瞳色倏地冰冷,轻皱了下眉,厉声地否定,“这是韦氏的私事,恕我无可奉告。”
琪婶原本以为好不容找到的希望苗头,突地被人拍下,而且用的是极其不客气的方式。
好不容易探出了点眉目,却还是扑了空。
她和这里的市民只想带着他们的心意,去感谢韦氏的总裁。
感谢他,买断并成功开发了霍城最难的地。
不仅如此,还让他们的亲人不用再住发霉的工厂宿舍。
还给了这些外来者提供了另一种工作的选择。
甚至也给了外来者的亲戚,间接提供了工作的希冀。
感谢,怎么这么难?
不过,人家毕竟也只是一个打工者。
而且韦氏的总裁一向以神出鬼没闻名于霍城。
想必南宫爵也定有难处。
思来复去,最终还是觉得这事,先算了。
“对不住,南宫爵先生,是我欠考虑了”。
琪婶有些窘迫地说着,眼角的皱纹垂丧地颓下。
“是我太急迫了,所以没有顾虑到你的立场,唉,瞧我这年纪一大把了,为人处世还是小学生的水平。”
南宫爵漠然地望着对面妇人的满脸歉意,眼睛刺痛不已。
突地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坐得犹如针毡。
手捂嘴干咳了下,本能地眨巴着眼四处张望,边局促地冷哼,“我再试试。”
琪婶原本丧气的脸一下恢复满满地元气,“真的吗?”
不敢相信地抬头,前方的人已消失。
回身就见南宫爵形色匆忙地在街上左右打量,似乎在找着什么。
接着就逐渐消失在某个方向。
而他“喜欢”的那个女孩,也一路尾随着。
琪婶的八卦心犹如洪荒之力,一开启便难以恢复。
赶紧跑向仍旧推搡和斗嘴不停的柳依依那边跑去。
“好了,别打了,问你们个事。”
“那个女孩和南宫爵先生什么关系啊?”
栾诚和柳依依仍旧沉迷于互相击打对方的快感,不过相处了十几年,默契还是那么足,异口同声道,“什么女孩!”
琪婶被他们惊人的默契整得一愣,“就是和你们在一起的女孩啊!”
“什么!”
率先住手的是栾诚,紧张地往四周看去,果然。
叶速速不见了。
南宫爵也消失了。
整个人瞬间像是失去了某种活力,就连温和呈亮的目光都有些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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